八十七、壺衍鞮單於的試探

    霍夫人眸色暗沉的看著坐在劉詢身側的許氏，對於皇帝要立許氏為後這件事，霍夫人並非沒有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她千想萬想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許氏會這麽快就懷孕。

    本來霍夫人還對霍君抱了很大的希望，隻要迅速的懷上龍子，那麽皇後的寶座就會偏向霍家這一方，許氏即便再得皇帝寵愛，也無法成為大漢皇後。

    隻可惜，霍夫人的如意算盤打偏了，她本以為霍君可以很快懷孕，卻沒想到竟然會被許氏捷足先登，這怎能不讓霍夫人憤恨。

    不過今日並非朝堂的正式場合，而劉詢也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沒有聖旨，沒有封號，那就說明一切還有可以翻盤的可能，所以霍夫人一直都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心裏卻在盤算怎樣對付許氏這匹黑馬。

    “立後雖為國事，但也是朕的家事，朕立許氏為後並非一時興起，許氏乃朕的發妻，跟隨朕多年，為人謙和，還為朕生育了皇子，試問整個後宮之中，還有誰能比許氏更適合皇後的寶座？”劉詢的聲音裏透著帝王的莊嚴之氣，又因為有人反對他的決定，所以渾身都散發著冷意。

    群臣們你望我、我望你的，誰也不敢在說什麽了，皇帝現在在氣頭上，除非不要命了，否則誰敢觸皇帝的黴頭，可偏偏還真有這樣的人。

    “陛下此言差矣，立後雖為陛下的家室，但一國之母又怎能如此草率的在這宴會上評論，婕妤許氏在後宮中口碑的確不錯，但她出生寒微，與皇後之位實在是差之千裏！所以，老臣也以為，應該三思而後行！”

    霍光捋了捋自己的長須，他並未起身，就好像在跟皇帝話家常一般，霍梅看著對麵父親的舉動，淡淡的笑起來。

    “為什麽笑？”衛淩覺得詫異，現在的場景與劍拔弩張無疑，霍梅這麽笑，衛淩自然覺得詫異。

    “阿淩，父親這是在給陛下解圍，他嘴上說的不同意，其實是在給陛下找台階下而已……”衛淩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恍然，而此刻劉詢的目光也正好掃到衛淩這邊，兩個人就這樣交換了一下眼色。

    “霍大人此言差矣，要說出身，朕的曾祖母衛子夫皇後的出身不是更低微，可曾祖武帝不是一樣立她為後，可見先祖武帝也認為，為後者當以賢良淑德為先，而非身份地位！”霍光淡淡一笑，再不言語，而群臣們有了霍光的碰壁，自然也不敢在說什麽了，如此一來，霍光的一記四兩撥千斤，就這麽幫皇帝化解了危機。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太皇太後上官玉看著霍光跟劉詢之間的暗湧，心底便沉了沉，皇宮之中的各種爭鬥，她從六歲起就在看，以前有先帝劉弗陵照顧她，這些暗鬥幾乎都不會波及到她，現在……先帝已逝，上官玉雖然頂著一個太皇太後的名號，卻也隻有這個名號而已。

    她知道此刻霍光心中所想是什麽，無非就是不希望霍家再有女人深陷在後宮的泥潭中不能自拔，一個不小心，就連霍家恐怕都會瞬間傾覆，就好比多年前的上官家。

    “皇帝要立後，這原本是好事，許氏哀家看她倒是能當大任，更何況她還給陛下誕下了龍子，現在又懷有身孕，就算是要安撫她的辛苦，這皇後之位也應該是她的！”

    “多謝太皇太後成全！”此時劉詢恭敬的跪在上官玉的麵前，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耐之色，雖然這個太皇太後還不到二十歲，但劉詢卻依然對她禮敬有加，可見身為皇帝，他的胸襟至少還是讓霍梅滿意的。

    立後之事似乎告一段落了，可那位匈奴特使又開始上躥下跳了，霍梅頗為不習慣的看著麵前壺衍鞮單於，想笑又不敢笑的，臉繃得都快抽搐了。

    “陛下，小臣看您身邊的這位嬪妃跟對麵的這位夫人長相十分相似，難不成這正是司馬府的那一對雙生花？”壺衍鞮單於的注意力似乎轉到了霍梅跟霍君的身上，霍君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不知道這個匈奴特使到底要做什麽，或是發現了什麽？

    霍梅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是真的很好奇，堂堂的壺衍鞮大單於到底準備耍寶到何時。

    “我姐妹的確是雙生子，姐姐嫁入將軍府，而臣妾入宮服侍陛下，不知特使大人提起我姐妹二人是何意？”

    “哈哈哈……小臣最不習慣你們漢人這文縐縐的對話了，小臣不過是好奇，外麵都傳聞，司馬府兩位小姐的容貌可是傾國傾城，而且長相也十分相似，今日一見，可見傳聞不虛，這位娘娘跟這位夫人簡直一模一樣，就算是對換了身份，恐怕也沒人能認出來吧！”霍君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慘白，還好此刻沒什麽人注意到她，所以沒發覺她的異樣。

    “特使大人謬讚了，臣妾的容貌繼承於父母，雙生子容貌相似本就平常，特使大人這般豈不是有些大驚小怪，孤陋寡聞了？”霍梅的聲音裏透著清冷，壺衍鞮單於看著霍梅的眼神中有厲光閃過，霍梅則是微笑的跟他對視了一眼，就很快將目光收斂了起來。

    霍君則居高臨下的看著壺衍鞮單於，滿眼裏都是傲慢，似乎對於這位匈奴特使很是不屑，一時間氣氛就變得有些僵了。

    “原來特使大人是沒見過雙生子啊？您要是稀罕這個，奴婢明日就給您找幾對帶給您看看。”

    壺衍鞮單於的嘴角抽了抽，他又不是變態，沒事看雙胞胎做什麽，不過今日來闖這月夕宴，其中還真有部分的原因是因為麵前的這對姐妹花，壺衍鞮看了看傲慢如孔雀的霍君，又看了看淡定喝茶的霍梅，眉頭緊蹙，似乎有些東西想不通一樣。

    “素聞，這雙胞胎最為心有靈犀，而從司馬府走出來的女人自然是才貌雙全，不知……可否滿足小臣的一個願望，請二位上台表演個才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