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衛老夫人起殺心

    “少夫人，表小姐這幾日打罵下人多了些，現在都沒人敢去表小姐的院子裏伺候了，您看這事怎麽辦？”管家老劉還是習慣叫霍梅少夫人，在他的心裏，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還是衛老夫人無疑，對於他的稱呼霍梅並不在意，衛老夫人是長輩，更是衛淩的母親，這樣叫也確實沒什麽不妥。

    “這事不是應該去請教老夫人嗎？您是不是找錯人了？”管家的老劉的臉色滯了一下，偷偷的抬頭看了霍梅一眼，見霍梅並無異樣，這才繼續說道。

    “老夫人現在還在病中，我已經稟告過了，老夫人說現在您既然已經嫁給了將軍，那麽就要處理府內的瑣事，現在老夫人病著，所以表小姐的事還要少夫人您拿主意。”

    管家老劉說的很委婉，衛老夫人推病不管，把柳芸兒這個燙手山芋推給了自己，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就是要為難霍梅罷了，霍梅聽完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竹簡，抬頭看著管家老劉。

    “劉管家覺得，這事我該怎麽處理呢？”

    “少夫人說笑了，我隻是個奴才，哪有資格說，一切全憑少夫人做主便是，老奴全聽少夫人的。”霍梅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紛紛飄落在地上的楓葉，已經是深秋了，入冬之前大漢就會對匈奴用兵，能待在將軍府的日子的確不多了。

    “將別院收拾出來，送表小姐過去，通知柳家，就說將軍府的奴婢太過粗劣，表小姐用著多有不便，讓柳家派自己的奴婢送來伺候，表小姐的用度不便，如今在將軍府如何，以後在別院也是如何，去辦吧！”管家老劉站著原地，頭上都開始冒汗了，這跟將柳芸兒趕出府又有何分別。

    “少夫人，這恐有不妥吧！這要是讓表小姐搬出將軍府，恐要遭外人非議，還以為少夫人您……沒有容人之量！”霍梅淡淡的笑著，拿起剛才放下的竹簡繼續看起來。

    “你剛剛也說了，全憑我做主，現在又覺得我做的不妥，如此，你又何必來找我拿主意？表小姐有今天的下場，怨不得別人，她既然可以公然不為名節勾引阿淩，保不齊以後就能出去勾引別人，倘若今後真的發生這樣的事，劉管家覺得，到時候是將軍府更難堪一點，還是她柳芸兒？”

    管家老劉不敢答話，對於柳芸兒勾引醉酒的衛淩，他也覺得柳芸兒做法欠妥，但畢竟是衛老夫人的親人，所以府中的讓多有非議，管家老劉卻還是將這些非議壓了下來。

    現在霍梅是真真的將了一軍，要趕柳芸兒出府這可是大事，管家老劉自然不敢真的去辦，隻能硬著頭皮去找衛老夫人拿主意了。

    聽完管家老劉的話，衛老夫人生氣的將放在一旁的藥碗打翻在地，忿忿的說道：“這跟賤人竟然還想將芸兒趕出府，如此小肚雞腸的女人怎能做這將軍府的當家主母？老劉，你看看，我本想給她跟機會，讓她去哄哄芸兒，以後隨侍在淩兒的身邊，也能相安無事，可這個女人卻連最起碼的賢惠都做不到，如此我又怎能放心她跟淩兒一起生活！”

    “您的意思是？”衛老夫人沉思了一會，抬頭看著管家老劉，她眼中的狠戾讓管家老劉心中一顫。

    “老夫人，您？”

    “我不能讓淩兒的幸福毀在這麽一個善妒的女人手裏，既然她不適合將軍夫人的位置，那麽就應該給芸兒讓路！淩兒這幾日都在兵營裏，你去魯先生那裏拿些藥，要隱秘一些的，最好一個月之內就能讓她喪命，我就不信，她若是死了，阿淩還能不續弦不成，到時候我在去求求陛下，這樣阿淩就能跟芸兒生活在一起了，咱們衛家的地位也就穩固了。”

    管家老劉本是大將軍衛青身邊的親隨，十歲就跟著衛青上場殺敵，也深知衛青的為人向來光明磊落，即便是衛淩的父親衛登，雖然一生都是以百姓的身份生活著，心胸卻如他的父親一般寬厚，現在衛老夫人竟然要毒死自己的兒媳，這……管家老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從衛老夫人的院子裏出來，管家老劉並沒有去魯先生那裏拿藥，他雖然知道衛老夫人跟這位魯先生關係匪淺，但對外魯先生是宮中的禦醫，堂堂禦醫竟然有殺人於無形的毒藥，這怎樣都讓管家老劉無法接受。

    正想著，迎麵就碰見了剛剛從兵營裏回來的衛淩，這幾日衛淩都在兵營裏，放霍梅一個人在將軍府他的確不放心，所以抽了點時間，想要回來匆匆看她一眼也好。

    可剛進府就碰見滿臉凝重的管家老劉，這讓衛淩止住了腳步。“劉叔這是怎麽了？府中發生了什麽事嗎？”

    管家老劉看見衛淩，心裏先是咯噔了一下，看著衛淩的目光有些閃爍，管家老劉向來穩重，如此慌張的模樣還真是不多見，所以衛淩的麵色就開始凝重起來。

    “有什麽事您盡管直說，府中最近不太平，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將軍府傾覆也不過片刻之間而已，我知道母親不喜歡少夫人，可少夫人的身份是司馬府的二小姐，大司馬霍光的女兒，同時還是宮中霍婕妤的姐姐，如果她在府中出了事，那麽將軍府又豈能獨善其身？”

    管家老劉這才覺得，衛老夫人似乎真的把這件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若是女兒不明不白的死了，司馬府又豈能善罷甘休。

    “公子，老奴可以掩飾一次，但無法處處保護周全，現在老夫人對少夫人已經動了殺心，公子您一定要小心處置才是，老夫人年輕輕的就守了寡，一個人拉扯您長大不易，萬不可為了枕邊人而傷了她的心啊！”

    衛淩麵色沉了下來，母親竟然想要對霍梅不利，這無疑讓衛淩很為難，這事若是讓霍梅知曉，這將軍府非翻天了不可。管家老劉也說的對，他這一次可以用理由敷衍，但下一次衛老夫人就不知要對霍梅怎樣下手了，想到這裏，衛淩的後背上就出了一層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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