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常惠逼婚

    這幾日霍梅一直很忙碌，早起伺候完衛淩之後，就要去宋清跟前幫忙，雖然衛淩百般阻撓不讓她去，但宋清那裏也實在是忙不過來，便跟衛淩要人，衛淩即便不情願，也不能罔顧士兵的性命。

    擔心霍梅會累到，衛淩臥床了幾日之後，索性就跟著霍梅去看看，一看衛淩就皺起了眉頭，軍醫的帳篷裏人滿為患，一掀開帳篷就有股腥臭味撲麵而來，衛淩眉頭蹙的更深，環視一周沒有看見霍梅，但衛淩並沒有退出來，而是仔細的看了裏麵躺著的所有傷兵。

    這些傷兵見衛淩來看望他們，都很激動，衛淩向來身先士卒，所以跟士兵的關係都很好，衛淩體恤下屬，又從不克扣軍餉，所以衛家軍的士兵們對衛淩都十分尊敬跟信服。

    走了幾個帳篷都沒看見霍梅，衛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還好公孫世問了幾個雜役，終於知道霍梅去了哪裏，不過公孫世猶豫了許久，都不敢告訴衛淩。

    衛淩看著公孫世的神色就猜到了幾分，朝著宋清的營帳走去，小紅就守在門口，看見衛淩有些麵露難色。

    “見過將軍！”

    “裏麵怎麽了？”小紅看了看公孫世，就是不敢看衛淩。

    見小紅這樣，衛淩懶得再跟她說什麽，掀起帳簾就走了進去，走到內室才看見霍梅，此刻霍梅就站在宋清的身後，正在給一個傷重士兵縫合，不過縫合的地方比較特殊……

    衛淩看見霍梅竟然在給男人的那個部位縫合時，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轉到了頭頂，血管都要爆了的感覺。

    “你們……這是……”霍梅抬頭看了衛淩一眼。又低頭繼續著手裏的工作，宋清則出了一身的冷汗。

    “將軍，您這是……您怎麽來了?”衛淩看都沒看宋清一眼，拉著霍梅就走了，霍梅手裏還拿著縫合用的工具，還好沒有扯壞傷口，看著衛淩暴怒的樣子不免歎氣。

    “以後若是再讓她做這等事。我就掀了你的營帳！”

    衛淩頭也不回的走了。順便還拉走了霍梅，宋清看著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這位，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若不是此人傷勢嚴重。他又何必找霍梅來幫忙，對於醫者來說，救治傷員哪裏還分哪個部位的，可偏偏被衛淩看見了。宋清看著大腿根部位縫合了一半的傷口，隻能邊搖頭。加快了自己手裏的速度。

    回到大帳衛淩還是一副氣衝衝的模樣，霍梅看著好笑，但並未主動跟他說話，她倒是想看看。衛淩到底能氣到什麽時候。

    小紅打來熱水，霍梅淨麵，又換掉了滿是是血的衣衫。衛淩坐在書案前看竹簡，霍梅就躺在後麵的軟榻上看小紅送來的墨香閣手劄。

    手劄裏的內容很多。有長安城裏的最新動靜，也有匈奴王庭裏最近起的紛爭，這些霍梅從來都沒給衛淩看過，就如衛淩從未跟她討論過軍務一般。

    正看著入神，突然身上一沉，有人給她改了塊毯子，抬頭就看見衛淩有些慍怒的看著她，霍梅莞爾一笑，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這個男人就繃不住了。

    “這麽冷的天，你是想凍死自己是不是？”見霍梅笑，衛淩起身就走，卻被霍梅抓住了衣袖。

    “我以為你會至少一個時辰不理我！”

    “所以你故意凍著自己，好讓我心疼？”衛淩這叫一個氣，要知道他剛才坐在書案前根本就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而她卻……

    “阿淩，我剛得到奏報，匈奴王庭最近有異動，右賢王茨城糜跟各部落的長老聯係很密切，他們……要換大單於！”衛淩眉頭皺了一下，用毯子將霍梅包裹起來抱進懷裏。

    “匈奴王庭現在我的人還進不去，不過……那位大單於已經派出不少人在軍營四周探聽消息，而他們一致要找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嬋娟？”霍梅輕笑，算算日子，似乎也是壺衍鞮要偷襲大營的時候了，可……要不要告訴衛淩呢？霍梅開始猶豫，她重生以來，身邊的很多事都跟前世重合，現在……

    她說不出口，因為知道，如果一旦說出實情，那麽嬋娟的命運就會改變，她無法跟壺衍鞮單於重逢，那麽整個匈奴的戰局恐怕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想不到大單於竟然也難過美人關……”這下換衛淩輕笑了，擁住霍梅吻了吻她的頭頂。

    “他肯付出所有來救這個女人，隻能說那是對他最重要的人，同樣，若是你有事，就算掀了這世界，我也會拚盡全力保你安全！”

    兩個人正膩歪著，公孫世卻急匆匆的衝了進來，應該是從外麵跑進來的，進來的時候還在大喘氣。“將……將軍……常大人來了，馬上就要到大帳了！”

    衛淩到沒有公孫世那般的急切，慢條斯理的給霍梅穿上外袍，又整理了她的頭發，給她帶上人皮麵具，這才坐在書案前等著常惠的到來。

    常惠一進大帳，就見衛淩悠閑的坐在書案前看竹簡，見自己來，衛淩竟然連眼都沒抬一下，這簡直讓常惠七竅生煙。

    “你個混賬東西，老夫好心來看你，你竟然連迎都不迎一下，皮癢癢了是不是？”衛淩輕輕一笑，放下竹簡，站起身的時候，常惠才看見了他吊在胸前的手臂，臉上肅殺的神色突然就變了。

    “沒出息的家夥，偷襲匈奴大營沒占到便宜不說，還受了傷，當真是丟進了為師的臉！”

    “人是你教的，贏了說你教導有方，輸了你就罵人，徒兒都有些弄不明白了，難不成能打勝仗的都是您的徒弟，輸了的就要逐出師門了？”常惠差點沒被衛淩的話給噎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坐在剛才衛淩坐的地方。

    公孫世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茶碗，恭謹的給常惠敬茶，衛淩則麵色不善的站在一旁，看都懶得看常惠一眼。

    霍梅就站在角落裏，她還是第一次看衛淩這麽輕鬆的對待一個人，即便是在將軍府，在衛老夫人的麵前衛淩也多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少有這麽輕鬆跟人開玩笑的。

    常惠頗為不忿的喝了口熱茶。實在是對衛淩的態度不滿。“你這混小子，我那傻女兒一聽說你受傷了，扔下我這個老爹就跑了。可你……你竟然惹得她在營帳裏哭了三日，衛淩你好，你當真是好！我那女兒自出生開始就沒哭的這麽慘過！今日你定要給老夫個說法不可！”

    衛淩嘴角抽了抽，眼角瞄了瞄旁邊的霍梅。對於常惠這種討說法的行為頗為無奈，更是有些擔心霍梅會亂想。

    “照師父所說。徒兒該給師父怎麽個說法？打我兩拳，還是捅我兩刀？”

    “你！！”常惠直接被衛淩氣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抓住衛淩的衣襟，還真有點想要揍他的意思。

    “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家玉兒對你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我拉下這張老臉不要了，你娶了她如何？”

    霍梅聽到這話倒是驚了一下。玉娘對衛淩的心思她當然知道，同為女人霍梅明白雲娘。雖然看起來粗魯無比，但內心還是柔軟脆弱的，聽見常惠這麽一說，霍梅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結果被後麵的東西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栽倒。

    衛淩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常惠是不是會發現霍梅的身份了，長腿一伸就衝了過去，伸手抱住了霍梅的腰身，這一會竟然驚得他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怎麽這般不小心？這要是摔了怎麽可好？”常惠眉頭緊蹙，看著衛淩的表情透著深思，在看看霍梅，不過一個長相普通的小廝而已，怎麽……會讓衛淩如此的緊張？

    “他是誰？這大帳中怎會有這種閑雜人等？咱們商議的可是要事，怎能讓旁人聽了去，還不趕緊給我轟出大帳去！”霍梅將衛淩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拿開，給常惠作揖道：“小的乃軍醫所的雜役，是前來給衛將軍換藥的，抱歉打擾大人跟將軍議事了，小的這就離開，還請大人見諒！”

    說完霍梅就要走，衛淩慌忙抓住她的手腕，似乎都不讓她離開。笑話，這時候若是讓霍梅走了，那還不知道要誤會成什麽樣子，那麽衛淩今後的日子可不就慘了，萬一這丫頭一任性跑了，那他衛淩還要不要活了。

    “我待會還有事要問你，你且在這裏等著!”霍梅抬頭，一對烏油油的大眼睛狠狠的瞪著衛淩，顯然這是生氣了，衛淩心裏咯噔一下，手就握得更緊了。

    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衛淩轉身噗通一聲跪在了常惠麵前，還抽出了一旁自己的佩劍，將劍舉過頭頂放在常惠的麵前。

    常惠有些詫異的看著衛淩，不知他這是何意。“你……這是做什麽？”

    “徒兒不孝，恕徒兒無法從命！徒兒成親之時就對自己的夫人發過毒誓，今生今世隻娶夫人一人，如違背誓言，衛淩將終身孤苦無依！今日師父逼我娶師妹，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如果師父一定要讓我娶玉娘，就直接用這把劍將我了解了吧！也算是對師妹有個交代！”

    常惠被衛淩氣的差點沒暈過去，這廝，不過是讓他娶個女人而已，就這麽要死要活的，真是要氣死他了。

    “什麽狗屁毒誓，還跟我玩以死相逼了是不是？衛淩，我教你武藝，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對待，不過是讓你娶我的女兒而已，就這麽難嗎？”衛淩依然跪著，單手托劍，沒有要改口的樣子，這更加讓常惠氣憤了。

    直接奪過衛淩手中的長劍，直接就將劍尖指向衛淩的心口，衛淩倒是沒什麽懼怕的，可霍梅卻被嚇了一跳。

    “將軍……”

    “此事與你無關，給我老實的待著，不許亂動！”霍梅本想衝過去護住衛淩的，結果眼前一黑，竟然自己給暈倒了。

    看見這一幕，倒是把常惠給嚇了一跳，劍也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衛淩衝過去抱起霍梅，對著帳外就大吼了一聲。

    “去把宋大人找來，快去！”公孫世在外麵應了一聲，本來還覺得詫異，但聽衛淩話語中的急切，就忙不迭的跑去找宋清了。

    宋清來的路上還在詢問是誰病了？結果一問三不知，因為公孫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病了還是誰受傷了，反正聽見衛淩喊，他就跑去找人了。宋清無奈的搖頭，這都一幫什麽人啊？

    走進大帳就看見常惠麵色不悅的坐在首位，宋清也不打招呼就進了內室，見躺在床榻上的是霍梅，宋清的神色突然變了一下，趕緊走過去給霍梅號脈，這一摸脈象著實嚇了他一跳。

    “好端端的怎麽就被嚇暈了？她本就膽小，身子也弱，這一驚差點就……”

    後麵的話宋清差點就說出來，因為霍梅此刻有小產的跡象，這孩子保到現在不易，所以宋清才會更加氣憤。

    “讓她在這大帳裏根本得不到休息，人我要帶走，這再有個什麽的，我無法跟她師父交代！”說完就要背霍梅走，衛淩哪裏肯，死活也不讓宋清將人帶走。

    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常惠走了進來，很是奇怪的看著宋清跟衛淩，這二人竟然為一個小子吵成這樣，難不成這麽個小雜役還成了香餑餑不成。

    “我說你們兩個，好端端的吵什麽？這小子本就是下人，哪有資格住將軍的大帳，還不快讓人家宋大人帶走？”常惠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衛淩就更氣了，若不是這老匹夫非要把玉娘嫁給她，能把霍梅氣成這樣嗎？

    “師父，您速速離開吧！玉娘我是不會娶的，從小師父就教導徒兒要言而有信，我怎能背叛自己的夫人而去娶別的女人，若是夫人聽聞此事有個好歹，師父就等著為徒兒收屍吧！”

    宋清這才知道，原來霍梅竟是被這麽給氣暈的，怒目圓睜的瞪了常惠一眼，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起來。

    “我說老常頭，你什麽時候幹上這保媒拉線的活計了？好好的將軍不當，跑這裏來逼人家有婦之夫來娶你家的女兒，你那女兒就這麽不值錢，一定要給人家做妾？這說出去你這老家夥也不嫌臊得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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