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驚世駭俗的醫術

    小紅對於目前的狀況頗為無奈，一個營帳裏住著兩個病人的確有些擁擠，霍梅大半的時間都在沉睡，所以小紅多數的時間裏都在照顧著常惠。

    這就越發的讓小紅不忿了，若不是這個臭老頭，霍梅何以會毒發的這麽嚴重，可偏偏這老頭病倒了，她小紅還見死不救，所以就更憋屈了。

    常惠對於小紅的冷漠都看在眼裏，雖然被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小紅眼底的怨恨。“你若不願伺候我，大可讓衛淩將我抬走，沒必要整日裏給老夫甩臉子看！”

    小紅這還沒抱怨呢，這常惠倒是先嫌棄小紅了，這可把小紅給氣壞了，手裏本來端著藥碗要喂他的，直接將碗放在常惠手裏不管了。

    “大人所言極是，小的就是看不慣大人這般又如何？難不成，大人也要逼我娶您的女兒不可？”

    常惠被小紅這麽一刺激，頭又開始疼了，這時候公孫世走了進來，看兩個人不對盤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

    “師父，今天感覺如何了？”常惠抬頭看著公孫世，卻覺得右眼突然黑了一半，然後竟然看不見了。

    公孫世自然察覺出了常惠的異常，而常惠更加煩躁的想要起身，沒想突然跌倒了，這才發覺一條腿竟然沒有了知覺，常惠這下子是真的慌了。

    “世兒，世兒，為師這是怎麽了？”公孫世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小紅見狀不敢怠慢抬腿就跑出了營帳，等宋清來檢查了常惠的狀況。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腦中的於阻開始移位了，這樣下去怕是不好了！”公孫世跟衛淩都蹙起了眉頭，這時候玉娘突然衝了進來，一進來就撲到在常惠的床前大哭起來。

    “爹，你怎麽了？都是女兒不孝，女兒不嫁人了，這輩子都陪在你身邊。再也不嫁人了！爹。你別生氣，別這樣嚇我啊！”在強悍的玉娘，沒有了常惠的庇佑。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而已。

    霍梅被這驚天動地的哭聲給驚醒了，小紅剛想去扶她，結果被衛淩搶先了，隻見衛淩小心的扶她坐起。霍梅的臉色比先前好了許多，就是還覺得身上沒力氣。見玉娘哭的傷心，霍梅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衛淩。

    “她怎麽了？”

    “師父他不太好，眼睛……看不見，腿……也動不了了……”玉娘聽見衛淩這麽說。哭的更凶了，霍梅靜靜的想了一會，這才看向宋清。

    “宋大人。請問常大人身上的血瘀在什麽位置？”宋清皺了皺眉頭，捋了捋自己的長胡子。這才說道：“應該在耳側後腦的位置，這樣的位置若是用湯藥化掉血瘀，恐怕不是兩三日便能做到的……”

    霍梅看著還在痛哭的玉娘，又轉而看向衛淩。“可不可以帶玉娘出去，我……小的有話想跟常大人還有宋大人商量！”

    玉娘死活就是不肯離開，最後還是被公孫世跟衛淩一起架出去的，霍梅已經在小紅的幫助下穿好了衣袍，然後遞給了小紅一個眼色，小紅就乖乖的出去守在了外麵。

    常惠一直靜靜的看著霍梅，眸光中透著深思，見霍梅處事這般利落，衛淩跟公孫世都這樣聽她的話，可見這個人不簡單，絕對的不簡單。

    “常大人，如果有可以救您的方法，您可敢一試？”

    “你將他們都譴了出去，相比你這救人的方法十分凶險吧？”霍梅淡笑，從床榻下麵拿出一個包袱，將包袱小心的打開，便看見裏麵全是明晃晃的各種工具，有小刀，有剪子，還有一些類似於鑿子跟斧頭的東西，甚至還有小鐵鑽，這些東西琳琅滿目的，看的常惠跟宋清眼都花了。

    “小軍，你這是？”宋清雖然認得這些都是醫人的工具，但他自認還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工具，所以很是好奇。

    “這些是我憑借記憶讓人專門打造的，用處隻有一個，就是用來開顱的！”常惠不懂醫術，自然不知道開顱是什麽意思，可宋清知道，所以聽見霍梅這麽說，直接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你……你瘋啦！”常惠的右眼還是一會清楚一會模糊，所以看著這些工具隻是覺得奇怪，對於霍梅所說的開顱，他還真不怎麽明白。

    “你說的開顱到底什麽意思，別讓老夫這麽猜來猜去的！”

    “開顱就是將您的頭骨開一個洞出來，將血瘀從您的腦中取出，這樣您身上的頑疾便能痊愈！”呃，將腦袋開一個洞出來，常惠難以置信看著霍梅，轉而又看著宋清，見宋清一臉嚴肅的樣子，知道這小跟班沒開玩笑，連常惠都覺得這人一定是瘋了。

    “你……你確定腦袋被打開了，我還有命在嗎？難不成，你會什麽法術？”霍梅淡淡的笑著，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手紮遞給了宋清，宋清看過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一次偶然遇見的一位高人所贈，曾經我用這些工具，救下了很多人的性命，但卻從未在人的頭上動過刀，所以……常大人您要有心裏準備，因為成功的幾率隻有一半而已！”

    常惠依然覺得他在聽什麽天方夜譚，自己活了這麽一把年紀，還第一次聽說頭上被開個窟窿還能活下來的，但看著霍梅又不像在開玩笑，在看宋清拿著這些工具仔細研究的樣子，常惠的心思開始動搖。

    “老夫憑什麽相信你？你又憑什麽保證能醫好老夫？”

    “常大人，小的從來都沒說過一定能醫好您，隻是說如果開顱，您有一半的機會可以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至於憑什麽相信我，就憑我是衛淩的妻子，這一點夠嗎？”

    常惠眼中突然射出精光。一雙眼睛不停的在霍梅身上打量著，霍梅伸手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這才露出了本來麵目

    隻見未施粉黛的霍梅，皮膚白的幾乎透明，一雙鳳眸熠熠生輝，長長的睫毛配著烏黑的一對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粉紅的雙唇。自然天成的一股清新之氣，就如天際落入凡間的仙子一般，就連常惠都被霍梅的氣質所折服。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你真的是那臭小子的媳婦？你一個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常惠不得不承認，霍梅身上的氣質是玉娘無法比擬的，這樣的一個女子。就算來十個玉娘也難及她的一分，所以他終於明白衛淩為何可以為了她而放棄了納妾了。換成常惠自己，若是有這樣的女子相伴左右，估計他……

    常惠沒讓自己深想下去，畢竟這會最重要的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對於霍梅這樣瘋狂的提議，他開始認真的琢磨起來。

    宋清見常惠還在猶豫，不再搭理他。轉而看向霍梅。“你已經躺了兩日，身子還弱著。若是為了救這老匹夫再傷了你腹中的孩子，老夫可是不答應的！老夫保了他一路，這孩子與老夫有緣，今後老夫可指望他孝敬我呢！”

    嗯？常惠一個激靈，聽宋清一口一個孩子的喊著，他的臉色都變了。

    “宋老頭，你說什麽？什麽孩子？她……有孩子了？”宋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裏罵著，你才是老頭呢？

    “哼，你還好意思說，前日若不是你，怎能氣的她吐血，差點就小產了！常老頭，你差點就成了殺人凶手了，還是一屍兩命！”轟的一下，常惠從前日就有的疑惑，終於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衛淩如此在乎這個雜役打扮的小跟班，見她吐血簡直跟天塌了一樣，也終於知道宋清為何跟他吵架了。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嫁給衛淩，竟然差點逼死了人家的妻子，還是懷著孕的，這不是……造孽嗎？

    “唉，看來是我老糊塗了，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衛淩媳婦，你別怪師父！”

    在大漢朝，常惠之所以能讓皇帝都尊敬他，除了有滔天的本事，更重要的是要有廣大的胸懷，他並不會因為自己身居高位而變得不可一世，就憑他願意跟霍梅低頭道歉，就值得霍梅拚命一救。

    “師父說哪裏話，玉娘很好，她定會找到相配的男子的。至於阿淩，他視我為人生的全部，我便願意用整個世界換他的這顆真心！因為他值得我付出所有！”常惠聽見這話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宋清就不一樣了，他太知道霍梅所指的是什麽了，如果有一日需要用整個墨香閣去換衛淩，霍梅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吧！

    想到這樣的可能，宋清看霍梅的目光又深邃了許多。

    三個人終於達成了一致，對於醫治常惠的這種特殊的方法，宋清還需要好好的捉摸一番，所以三人商議好了，明日一早開顱。

    玉娘被允許進營帳之後就一直守在常惠身邊，常日裏大大咧咧的樣子也收斂了很多，霍梅見他們父女二人感情這般的好，不免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父親霍光。

    同玉娘一樣，小時候她也曾揪著父親的胡須嬉鬧，跟父親下棋的時候經常會耍賴撒嬌，父親卻不以為然的總是縱容她的性子。

    想到這裏，霍梅一個人默默的退出了營帳，外麵白茫茫的一片，頭頂是高懸的圓月，月光下銀裝素裹的大漠顯得更加安靜了。

    肩上一暖，霍梅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所以沒有轉身，而是抬頭看著頭頂的月亮。

    “梅兒，不管你在想什麽？你都要記住，無論到何時?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霍梅就這麽笑了，是啊，她還有衛淩不是嗎？身子往後靠了靠，就靠在了衛淩的胸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肚子，霍梅心裏坦然了許多。

    “明日一早，我與宋大人要給常大人療傷，為了以防萬一，你要派人在營帳外警戒，不得讓任何人靠近營帳一步！”

    “好！”

    這晚衛淩沒讓霍梅回營帳，並非是因為有玉娘在裏麵，會讓霍梅覺得不舒服，而是霍梅提出的，想要讓玉娘多陪陪常惠，畢竟明日的手術實在凶險，霍梅隻是不希望這對父女會留下遺憾而已。

    大帳內，霍梅睡在軟榻上，等衛淩處理完軍務進後帳的時候，霍梅已經在軟榻上睡著了，衛淩小心的將霍梅抱上床榻，自己則蜷起身子在軟榻上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霍梅就醒了，漱洗完畢在大帳裏用過早膳，這才來到營帳，見宋清早就等在了門口，便迎了過去。

    “宋大人！”霍梅拱手一禮，宋清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玉娘端著水盆從裏麵出來，看著眼睛有點紅，霍梅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無法跟玉娘承諾什麽，畢竟還有五成的幾率會失敗，到那時估計連常惠的性命都難保住。

    半個時辰之後，營帳裏就剩下了四個人，除了霍梅跟宋清之外，霍梅讓小紅留下了，畢竟這時候能用的人也隻有小紅了。

    小紅並不知道霍梅要用什麽方法救常惠，所以看著麵前的一堆工具還有些茫然。

    “宋大人施針吧！”宋清點頭，開始用銀針封住常惠身上的穴道，慢慢的常惠開始陷入沉睡，霍梅淨完手，拿起小刀在油燈的火焰裏烘烤了一會，待小刀上的熱度散去，這才拿著小刀在常惠的耳朵附近切開了一個口子，小紅捂著嘴驚訝的看著霍梅，感覺自己的魂都要被嚇掉了。

    霍梅沒時間理會小紅的異狀，用幹淨的布條吸走流出的血液，拿出像鑿子一樣的東西，抵在了常惠裸露在外的頭骨上，拿起一旁的木頭小錘，開始一點點的在常惠的頭骨上鑿著，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霍梅手下的進展並不大，宋清見她額頭上全是汗，就伸手接過了霍梅手中的工具。

    “你先休息一下，等會要做的會更多，最好留著力氣到時候再使。”霍梅點頭退開了，她並不擔心宋清能不能做好，以宋清的能力，研究過密劄上的醫術，手上的功夫自然不會差。

    小紅就這麽呆若木雞的看著麵前驚世駭俗的醫術，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結果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擔心會打擾到霍梅跟宋清，小紅趕緊捂住了嘴巴，這才沒有咳嗽出聲，倒是把自己憋得鼻涕眼淚直流。(未完待續)

    ps：6月最後一天，從明天開始嚐試六千，希望可以完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