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回朝（一）

    三日後，衛淩押送著從匈奴王庭及右穀蠡王王庭繳獲的財物數十萬金，馬匹一萬多匹，奴隸三千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而去。

    五萬衛家軍在一幫護衛，隊伍龐大的讓整個西域震動，這就是常惠想要的結果，他就是要讓西域各部落和國家知道，漢軍此次凱旋而歸，而匈奴幾乎被滅族，剩下的殘兵敗將也已經退到額河以北，對大漢再也構不成威脅。

    回朝的路上條件已經比來時好了很多，霍梅被安排在一輛大馬車裏，衛淩本該騎馬的，可他不放心霍梅，就陪著霍梅一起坐馬車。

    “你這樣老是待在馬車裏可以嗎？外麵應該挺亂的，你出去瞧瞧吧！”衛淩沒動，讓霍梅靠在軟枕上休息，自己則坐在一旁，將霍梅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拿著竹簡看，另一隻手則在給霍梅按摩著小腿。

    “外麵的事有公孫世，不用憂心，若是有什麽他處理不了的，會來找我的！倒是你，這些天都沒睡好，這會困不困？”說著，衛淩放下竹簡，拿起一個堅果捏開，掏出裏麵的果仁送進霍梅的嘴裏。

    “這是安公子臨走前送來的，說孕婦吃了好！路上風餐露宿的，你最近的飲食也不好，想吃什麽告訴我，我讓人給你弄！”

    霍梅嚼著衛淩遞來的果仁，這味道他不陌生，是胡桃的味道，除此之外，安公子還專門給霍梅送來了哈密瓜跟葡萄，這些在夏季才能吃到的東西，都不知道安公子是從哪裏弄來的。

    “可不可以帶我出去騎騎馬，整日都被困在這馬車裏，很難受！”衛淩自然知道霍梅這是太悶了，可在看看她已經七個月的肚子，他哪敢帶她出去騎馬。

    “一會紮營的時候。我帶你出去轉轉，你現在的樣子不適合騎馬，乖乖的，好不好？”現在衛淩是完全把霍梅當女兒養了。弄的小紅都沒法在馬車裏待了，因為動不動就會起一層雞皮疙瘩，這樣肉麻的場景，她實在是受不了，索性就出去給公孫世幫忙去了。

    這邊廂的衛淩在馬車裏伺候的霍梅舒舒服服的。那邊廂的公孫世卻是忙的焦頭爛額了，價值數十萬金的財物，還有那一萬多匹的戰馬，這麽龐大的財富自然引起多方關注，特別是各山頭的劫匪，看著這一車車的財物眼都綠了，這可就苦了公孫世了，不僅要顧全衛家軍的五萬大軍，還得看好財物，除此之外還要顧好那一萬多匹戰馬。公孫世已經累的要吐血了。

    晚上紮營之後，衛淩便扶著霍梅在營地裏轉悠起來，霍梅先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處背風的山穀，安營倒也何時，可走到關戰馬的營地裏，卻是混亂一片，不停的有戰馬嘶鳴的聲音，這讓霍梅皺起了眉頭。

    “不舒服了？還是這裏的氣味你聞不慣？”見霍梅皺起眉頭，衛淩還以為她那裏不舒服了。便想要抱起她。

    霍梅推了推他的胸膛，反而抓住了衛淩的手，說道：“衛家軍有多少騎兵？”

    衛淩愣了一下，不知道霍梅為何要問這些。但還是回答了。

    “騎兵兩萬，步兵三萬！”霍梅蹙起眉頭想了一會，才正色道：“既然如此，為何要單另趕出這麽多的馬匹來，如果將這些馬匹分到士兵的手裏，交由士兵一對一的好生照顧。豈不是更為穩妥，既不用擔心馬匹會跑丟，也不用擔心因為照顧不到而讓戰馬損傷！豈不兩全其美？”

    衛淩低頭似乎在考慮著霍梅的提議，良久才抬起頭正色道：“可軍規有雲，我無權動用這些繳獲的戰馬！”

    霍梅自然也知道這樣的道理，可此次財物眾多，單另的趕著這一萬多匹戰馬，除了累了士兵，拖累了行軍速度，毫無益處可言。

    “軍規固然重要，可現在更重要的是衛家軍的安全，這一路咱們大張旗鼓的帶著這麽多的財物，早就引起了周圍劫匪的注意，他們若是抱成團，即便咱們有五萬大軍，也難保有不周全的地方，這若是一不小心的出了事，那麽……”墨守成規的結果，怕是會被人突襲而失了財物，這對於衛淩來說可就是重罪一條，足以滅五族了。

    衛淩低頭想了想，這件事他不能獨自定奪，便在送霍梅回大帳的時候找來公孫世商量了一下，公孫世聽見了霍梅的建議，突然眼睛一亮，看起來似乎很讚成霍梅的方法。

    “此主要甚好！將軍不知道，這幾日為了照顧著一萬多匹的戰馬，耗費了大量的兵力不說，還拖累了行軍速度，這些馬匹本就是戰馬，隻要分配到騎兵的手裏，自然就會老實很多！”衛淩點了點頭，想了一會才吩咐公孫世。

    “既然這主意甚好，你就去辦吧！務必要找有經驗的騎兵帶著這些戰馬，盡量保護好它們，不要有閃失才好！陛下那邊我會寫進奏報裏奏請陛下恩準！”

    公孫世趕緊出去安排了，從三萬步兵裏挑出會騎馬的，然後將一萬多匹的戰馬分配到了每個士兵的手裏，一人一馬的照顧，自然也就比趕一大群馬要好很多。

    行軍十日後，衛淩等人來到了玉門關，這一次魏太守明顯的謙卑了許多，畢竟衛淩現在頂著大將軍的頭銜，手裏還有五萬衛家軍，自然是他一個小小太守無法抗衡的。

    “老臣恭迎衛將軍凱旋！”

    躬身一禮，魏太守身後的眾多官員都在給衛淩行禮，對於這樣的場合衛淩倒是沒什麽架子，跟旁的官員相比，衛淩最不會的就是擺架子。

    “魏太守多禮了，你我同朝為官，都是為陛下辦事，這般多禮就是見外了！”魏太守笑了笑，可惜笑意並不達眼底。

    而此時魏太守的兩個女兒，早就被衛淩穿著鎧甲的樣子給迷住了，迫不及待的靠了過來。

    “臣女見過衛將軍，沒想到半年未見，衛將軍就已經升了大將軍了！臣女在這裏恭喜將軍了！”這兩個女人故意擺出一副嬌滴滴的神態，眼睛還不停的給衛淩拋著媚眼。看的小紅眼角直抽。

    對於這種明目張膽的勾引，小紅極為不恥。“主子，她們這樣也太……不知廉恥！”

    跟小紅的氣憤相比，霍梅隻是微微的笑了笑。而對於魏太守的這兩個女兒，衛淩沒有絲毫的興趣，反而看著她們皺起了眉頭。

    “多謝二位小姐誇獎，衛淩有今日，是衛家軍齊心協力的結果。並非我一人功勞！”

    衛淩如此謙虛的態度，讓這兩位小姐對衛淩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索性二人直接朝著衛淩衝過來，一伸手就要挽住衛淩的胳膊，絲毫不在意這會城門口都是熱鬧的人群。

    輕輕的退了兩步，躲開了這兩位太守女兒的左右夾擊，衛淩臉色陰沉的看著這二人，讓這兩個女人望而卻步的不敢繼續靠近。衛淩轉身直接走到馬車跟前掀開了車簾，將霍梅扶了下來。

    看見衛淩的身邊站了一個孕婦，魏太守也愣了一下。眼神中有狡猾的目光閃過，但很快就換成一副笑臉。

    “衛將軍，這位是？”

    霍梅也不扭捏，輕輕的矮了矮身子，就給魏太守行了一禮。

    “臣妾霍君，見過太守大人！”

    自稱臣妾，又被衛淩這麽護著，就算魏太守再遲鈍也猜出了霍梅的身份，加上一聽見姓霍，魏太守心裏就更有數了。

    “原來是衛夫人。微臣怠慢了，竟然不知道夫人就在軍中！”霍梅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衛淩則直接攬住她的腰身。低頭輕輕的問了一聲。

    “累不累？要是覺得累，我抱你進去！”輕聲細語的，跟剛才的鐵麵將軍簡直判若兩人，魏太守的兩個女兒都看呆了。

    “這個女人是誰？她怎麽就能跟將軍在一起？”出言不遜的是魏太守的大女兒，這丫頭在太守府裏跋扈慣了，見自己的喜歡的男人被一個孕婦霸占了。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

    “桂兒，休得無禮！這位乃是衛夫人，衛將軍的夫人，你豈能在夫人麵前放肆！”被魏太守訓斥的魏桂兒的臉色白了白，低著頭不敢看魏太守，卻不時的用怨毒的目光看向霍梅，好像要將霍梅生吞活剝了一樣。

    “太守大人，鄙人的夫人身體不適，無法久站，恕臣無禮了！”說完衛淩不在看魏太守還有他的那兩位極品的女兒，彎腰將霍梅打橫抱起，就走進了城門。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衛淩抱著，霍梅臉紅不已，“我沒你說的那麽嬌貴，這麽多人看著呢，你放我下來！”

    衛淩就好像沒聽見霍梅的話一般，繼續抱著霍梅往裏走，根本沒有遲疑。直到來到太守府裏專門為衛淩準備的房間，衛淩才終於將霍梅放在了床榻上。

    “你躺著休息一下，我去打點熱水來先給你泡泡腳！”

    說完就要走，霍梅無奈的抓著他的袖子。

    “我沒事，這裏怎麽也是魏太守的地方，你還是去前廳跟魏太守好好聊聊吧！公事要緊，別為了我在讓人拿了把柄去就不好了！”衛淩自然知道霍梅指的是什麽，魏太守為人善妒，而且心胸狹窄，霍梅是擔心，他們前腳走了，這位魏太守怕是後腳就會給皇帝寫信告狀。

    劉詢多疑，即便衛淩並未做那些事，隻要魏太守說了，劉詢也會對衛淩提防幾分，這也是霍梅最擔心的地方。

    要知道，這世上最難對付的就是小人，而偏偏魏太守便是這小人中的極品。聽從霍梅的勸告，衛淩還是去了府衙跟魏太守商議了一些政務，衛淩準備在這裏休整兩日就開拔回長安，可魏太守對於衛淩所說的事都不怎麽在意，他現在在意的，是那兩個躲在後麵心急如焚的兩個女兒。

    “將軍還朝，陛下一定會重用將軍，微臣聽說將軍家裏人丁不旺，若將軍不嫌棄，就將魏某的兩個女兒收房了可好？”

    衛淩聞言就皺起了眉頭，看著魏太守的目光極為冰冷，看的魏太守身形震了一下，因為衛淩的目光太過淩厲，這讓魏太守很不舒服。

    “多謝太守美意，隻是本將軍在成親之初就已立下重誓，衛淩此生用不納妾！一心一意隻會喜歡夫人一人，所以太守大人的美意衛淩怕是要辜負了！”

    用不納妾？竟然還有人發這樣的毒誓，這讓魏太守頗感詫異，現如今的官場，哪有官員不納妾的，就算是民間，生活稍好的百姓人家也會納兩房小妾，可這位大將軍卻說自己此生都不會納妾，這怎能不讓魏太守詫異。

    “將軍還真是性情中人，竟然對夫人的情誼這般深厚，微臣實在佩服！其實小女就是仰慕將軍，想陪伴將軍伺候左右而已，將軍不必感覺有壓力，她們都是乖巧的孩子，還是很懂得分寸的！”

    衛淩在心裏嗤笑，懂分寸？今日當街就敢勾引衛淩，這若是為了真的要了她們，還不知道將軍府會被她們鬧成什麽樣呢？

    想到這裏，衛淩的笑容就斂了起來。“太守的女兒都是金枝玉葉，又怎能委屈了她們，太守若是有意將女兒嫁進長安去，衛淩倒是能幫太守尋一個好人家！”

    反正不管魏太守怎麽說，衛淩就是不要他的女兒，這讓魏太守很沒麵子，他都拉下臉來求了，這衛淩竟然還是無動於衷，這怎能不讓魏太守氣憤。

    商議完政事，衛淩就回了住處，小紅幫著霍梅沐浴完沒多久，霍梅就睡著了，所以衛淩進來的時候，小紅正輕手輕腳的準備退出房間，見衛淩進來，就將手指放在嘴上，示意衛淩輕一點。

    衛淩點了點頭，先到床榻前看了看熟睡的霍梅，這才退到門口，囑咐了小紅幾句。

    “你先去給梅兒準備一些她喜歡吃的飯菜，這幾日她吃不好睡不好的，這會一定是累了，就讓她好好睡，等她醒了在用飯！”

    小紅應聲出去，衛淩則走到一旁的屏風後麵，匆匆的在浴桶裏簡單的沐浴了一下，這才換了一身幹淨的中衣走到床榻前。

    掀開棉被躺進去，伸手將霍梅摟在懷裏，手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臂，眼中滿是寵/溺的看著霍梅的睡顏良久，才陪著她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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