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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一十九、皇帝刁難

    衛淩看見了劉詢的臉色，不免就將霍梅的手握緊了些，霍梅知道衛淩有些擔心，估計這剛進門就要被為難一番了。

    她倒是沒什麽害怕的，對於皇帝，隻要劉詢不惹她，霍梅是不會輕易的露出底線的，所以乖巧的被衛淩牽著走進了殿內。

    “微臣衛淩叩見陛下！”

    “臣妾給陛下請安！”

    “草民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個人都恭敬的跪在劉詢麵前行禮，這讓劉詢麵上的神色鬆了鬆，然後朝著三人抬手。

    “愛卿平身吧！”衛淩先自己起身，然後彎腰扶起挺著大肚子的霍梅，軒轅雷麵無表情的站起來，眼神淡淡的掃了周圍一圈便垂下了眼睛。

    劉詢則看了看霍梅的肚子，好像又比前段時間大了一圈，眉頭便蹙了起來。

    “衛夫人為何沒穿皇後賜給你的衣服？是嫌我皇家的衣服如不了衛夫人的眼嗎？”衛淩心裏咯噔一下，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而坐在周圍的官宦家眷，聽說皇後娘娘竟然賜了宮裝給霍梅，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妒忌的神色，所以這會皇帝發難，她們反而開始幸災樂禍了。

    今日皇後並未出席，因為皇後的生產日就在這幾天，劉詢體恤她的辛苦，就沒讓許氏來。不過，即便是如此，霍君作為在場位份最高的婕妤，卻依然沒能坐在劉詢的身邊。而是坐在劉詢的下首。

    而劉詢右側則擺著一張桌子，卻是空著的，衛淩還沒來之前。底下的人還以為這是給衛淩準備的，但見皇帝為難衛夫人，眾人心裏也就都打起了鼓，有點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聽到劉詢的責難之聲，霍梅倒是淡定的重新跪下，緩緩的回稟到：“陛下誤會了！既然是皇後娘娘所賜，臣妾自然不能輕易穿出來示人！定要將娘娘所賜的宮裝在將軍府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沒人熏香跪拜才能穿上身的吧！”

    劉詢嗤笑，這女人腦子倒是靈光，可惜……卻終究還是霍家人。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婦人。賜你衣服如同聖旨，你不穿等同抗旨不尊，你這可是在挑戰朕的王權！”一件衣服而已，卻被帶了這麽頂高帽。衛淩已經忍不住了。想要跟皇帝理論，卻被霍梅抓住了手腕。

    霍梅的意思不言而喻，自然是要他隱忍，可看見霍梅跪在這冷冰冰的石板上，衛淩又怎麽忍得下去。

    霍君倒是老神在在的看著霍梅，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軒轅雷一直站在一側打量著，見身為霍梅的姐姐。霍君非但不幫霍梅求情，反而一副恨不得落井下石的嘴臉。連軒轅雷都淡定不下去了。

    再轉頭就看見霍光跟霍夫人，霍光從霍梅進來就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低著頭慢慢的喝茶。霍夫人則根本沒看過霍梅一眼，看著情景，竟然比軒轅氏的人還要冷情，心裏不免為霍梅感到不值。

    軒轅雷走神的功夫，霍梅已經淡然的回答了劉詢的責問，而且理由很充分。

    “臣妾不敢！臣妾以為貿然的穿了皇後娘娘禦賜的宮裝進宮，怕才是對陛下王權的藐視！陛下自然知曉，皇後娘娘的宮裝上都有鳳凰的圖案，寓意自然是陛下跟皇後娘娘伉儷情深、福壽安康！也預示著大漢朝可以千秋萬代、永世流傳！可這樣的圖案對於臣妾來說卻是禁忌！臣妾今日要是傳了宮裝進宮，豈不是對陛下大大的不敬，更是對皇家的藐視！”

    霍夫人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從小就唯唯諾諾的小女兒竟然還有這般好的口才，霍光臉色未變，依然淡定的喝茶，就好像眼前的是跟他無關似的。

    劉詢眉頭卻皺的更緊了，“你是在質疑朕？難道朕讓皇後賜你衣服還錯了不成？”

    霍梅低著頭淺淺一笑，微微抬頭看著劉詢。“陛下是好意，臣妾怎能不知，隻是臣妾從下就在司馬府受過教育，對皇室特別是對陛下一定要有一顆崇敬的心，所以臣妾才不敢逾越，生怕有失陛下的顏麵！”

    劉詢指著霍梅就要發難，卻聽見孫良宇通報。“太皇太後嫁到！”

    上官玉來了，殿內一眾看霍梅笑話的人就都站了起來，就連劉詢都走下了台階，親自扶上官玉坐在自己的右側。

    還未到門口，劉詢就單膝跪下給上官玉行禮。“兒臣給太皇太後娘娘請安！”

    “臣等恭祝太皇太後萬安！”

    上官玉眼神淡淡的看了一圈，又好似不經意的看了霍梅一眼，沒想到竟然驚呼起來。

    “衛夫人身上穿的可是哀家賜給你的衣裙？”太皇太後這麽一開口，殿內忽然鴉雀無聲，連劉詢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太皇太後可從未給人賞賜過衣服的，這樣的殊榮竟然落在了霍梅的頭上，眾臣以及命婦的壓力嫉恨之色就更濃了。

    霍梅倒是依然跪在地上，讓身體轉了一個方向，就朝著上官玉行禮。

    “臣妾叩見太皇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上官玉沒有搭理跪在地上的劉詢，卻從門口走到霍梅的麵前，伸出手將霍梅從地上扶了起來。

    霍梅身子本就沉，加上在地上跪了這麽久，膝蓋早就酸痛無比了，而且也有些麻木，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便覺得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聽說陛下在這裏大宴群臣，哀家也想看看我大漢將領的風姿，便來湊湊熱鬧，不想卻看見衛夫人竟然穿著哀家送的衣服進宮！看來這趟熱鬧，哀家倒是沒白來。快讓哀家好好看看，這衣服哀家做的還合身吧！”上官玉話落。全場寂靜一片，眾人一個個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對望著。

    誰也沒想到，霍梅身上的衣服竟然是上官玉親自縫製的。這得有多大的麵子才能有這般的殊榮。

    “嘖嘖，要說人美就是不一樣，哀家這普通的衣料穿在衛夫人的身上竟然有了綢緞的意境！不錯，看來哀家的手藝倒是沒怎麽生疏，衛夫人，等你生下孩子，哀家再給你的孩子做幾套衣服。也免得哀家在宮裏悶得慌了！”

    說完上官玉不由分說的就將霍梅拉上了台階，直接讓霍梅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還不忘讓人在旁邊給衛淩加張桌子。

    “孫良宇。還不快快給衛將軍看座？衛夫人身子不便，衛將軍還是坐在一旁照料比較妥當！”孫良宇的第一反應是看向了劉詢，此刻劉詢已經從門口走了回來，對著孫良宇點了點頭。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龍位上做好。

    全程上官玉沒有給劉詢半點的顏麵。那是因為上官玉是真的生氣了，雖然她的年紀大霍梅不了多少，但眼見著霍梅挺著肚子跪在冰涼的石板上，卻還要遭受皇帝的刁難，上官玉不免覺得劉詢的心胸太過狹窄，即便霍梅有錯，但也不至於遭此虐待，還在百官的麵前。豈不是失了皇家的顏麵。

    眾人這才一個個都回到座位上坐下，軒轅雷不願去皇帝給他安排的桌上就坐。反而跟衛淩擠在了一起，這讓衛淩頗為無奈。

    劉詢看向軒轅雷，突然話鋒一轉，問起軒轅雷來。

    “聽說軒轅公子跟衛將軍走的很近，不知二位何時變成朋友的？”

    軒轅雷有些嫌棄的看了衛淩一眼，這才回答了劉詢的疑問。

    “我與衛大將軍可謂不打不相識，陛下應該知曉，草民之所以會出現在邊境，最初的想法是要劫朝廷的財寶的！”

    呃，這般放肆的言語直接將百官都給嚇愣了，偏偏軒轅雷卻還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後來小爺我遇到了衛夫人，對夫人的美貌一見傾心，所以就去了打劫的念頭，反而改為幫衛大將軍了！想想小爺也是失策，白白損失了不少白花花的金銀！足見，這美人計可是害人匪淺啊！”

    軒轅雷這不著調的回答，弄的百官們個個驚慌失措的，就連劉詢的嘴角都止不住隻抽，看來這外麵傳言軒轅雷的性格桀驁不馴，脾氣也十分怪異並非虛言。

    “軒轅公子玩笑了，我家娘子這是天生麗質，而且衛家軍根本不屑用什麽美人計！”都這時候了，二人還不忘鬥嘴，霍梅無語的輕撫額頭，隻覺得頭疼。

    衛淩卻因為這麽一個動作瞬間就緊張起來，“頭又痛了？”

    霍梅見衛淩緊張兮兮的樣子，淡淡的笑著，笑容中滿是對衛淩的安撫，還有那份妻子對丈夫的依賴，衛淩看著心動，就伸手輕輕的牽著她的手。

    “若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別忍著，嗯？”霍梅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這讓周圍的眾位看官都看直了眼，這二人的相處方式這般的自然，讓男女老少們都不免嫉妒非常。

    平日裏，官宦之家雞飛狗跳之事層出不窮，何時有二人這般恩愛的，正室不是忙著生孩子，就是跟家裏的妾室爭寵，男人們卻都在享受著正室跟妾室的巴結，似乎這樣才能顯示出男人的威嚴。

    可看衛將軍跟衛夫人的相處方式，這一雙大眼裏，怕是除了對方就容不下任何東西了吧！

    “咳咳！”孫良宇有限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才將眾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偏偏上官玉就是不準備將這件事這般容易的就過去。

    “哀家還真是羨慕衛夫人呢！衛將軍如此寵愛夫人，哀家還聽說衛將軍發下重誓，為了衛夫人，衛將軍終生都不會納妾！這般的對衛夫人情深意重，這才是我大漢有擔當的好男兒！陛下是不是也這樣覺得呢？”

    劉詢麵色一僵，他倒是沒想到上官玉會給他來這麽一招，這讓他準備好的女人都沒法賜給衛淩了，本來在衛淩跟霍梅還沒來之時，劉詢就跟衛老夫人商量好了，要賜幾房貴妾給衛淩，現在上官玉發難，劉詢就是不想回答，也不得不回答了。

    衛老夫人自然知道劉詢為難，便趕緊走到太皇太後跟前跪下。

    “太皇太後莫要聽那不孝子的狂言！想我大漢，有能力的男子誰家不是三妻四妾的，我衛家本就人丁稀薄，自然是希望衛淩可多娶幾房妻妾，也好給衛家傳宗接代！不過……臣妾的這個兒媳實在有失女德，善妒不說，還逼著衛淩發下如此荒唐的重誓，今日當著群臣的麵，臣妾拉下這張老臉不要，懇求太皇太後給臣妾主持公道！”

    上官玉訝異的看著麵前跪著的衛老夫人，突然又捂著嘴笑了。

    “敢情衛老夫人這是擔心衛將軍不能為衛家延續香火？可衛夫人即將臨產，他二人成親不久就有了身孕，難道衛夫人就不能為衛家傳宗接代了？還是衛老夫人覺得，妾室的孩子才是衛家子孫的正宗？”

    衛老夫人心下一驚，她沒想到這太皇太後竟然維護霍梅至此，也更沒想到，她剛才的話反而成為了上官玉握在手中的把柄。

    “這……這……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的意思，是哀家理會錯了？你說衛夫人善妒，可哀家卻從未聽人說衛夫人逼著衛將軍不納妾，倒是衛老夫人您，衛將軍還未回京，您就自作主張的要給他納妾，不想卻讓有心人動了心思，差點害了衛夫人腹中的胎兒，你口口聲聲要給衛家傳宗接代，這就是您對衛家子孫的態度？放著正室之妻的孩子不待見，難不成您還準備讓庶出繼承將軍府不成？”

    上官玉話說的越來越嚴厲，既然身為太皇太後，她自然有這麽說話的資格，衛老夫人卻是越聽就越心驚，即便心裏不服氣，卻不敢再反駁什麽了，不然若是被太皇太後扣上個不尊的罪名，就是劉詢也難救她的性命。

    衛淩一直坐在位子上未發一言，他的心情有些低落，更多的則是無奈，有這麽一個執著於給自己兒子賽女人的母親，衛淩有著前所未有的悲哀。

    霍梅不想看著衛淩傷心，便開口想要幫衛老夫人說話。

    “太皇太後莫氣，母親也是為將軍府好！本來將軍府就有些冷清，母親她難免寂寞，大概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想讓將軍府裏多進些人！”衛老夫人猛地抬頭看向霍梅，目光中沒有感激，更多的卻是怨恨，這樣的目光霍梅早就免疫了，便不再理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