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孟競的一百種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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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紀小璠轉身後竟然看到了某個熟悉又欠揍的少年,頓時大驚失色。

    她和文楠已經穿過了迷霧,此時正身處一片開闊的山穀中。穀中已有近二十個少年少女,從穿著配飾來看個個都非富即貴,應該都是來參加這次的試煉的凡人界貴族子弟或修仙家族子弟,隻是不知何故還逗留在這裏沒有出發。

    然而此時紀小璠已經沒空去想去問,當她看到某人時腦子就空白了。

    被點到的錦衣少年拂了拂衣袍,用無比真誠的眼神看著紀小璠,笑吟吟道:“出現在這裏,我自然是來參加微芒山的試煉的。怎麽,小璠妹妹好像並不想看到我?唉,本以為你我同為月華城之人,以後入了門還能彼此有個照應……誰知你竟是這個反應,真讓人傷心啊!”

    紀小璠自動過濾掉他毫無營養的廢話,警惕道:“參加試煉?你不是要拜入上清仙門的嗎?不去太華山,來微芒山幹什麽?”

    她感到憤怒,這家夥怎麽老是陰魂不散哪?

    梅錦年絕對是自己的克星!從年幼時第一次見麵起,紀小璠就本能地抗拒他的接近,然而她越是表現出對他的不喜和厭惡,梅錦年就越喜歡靠近,總是想方設法找機會與她相處說話。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情感,可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年很危險,如果不遠離,將來定會招致禍患!

    即便失了修為後連帶感應自身禍福的推衍能力也已經消失,可她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覺!

    梅錦年奇道:“小璠妹妹也知道先前的傳聞?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不過傳聞畢竟是傳聞,上清仙門收徒嚴格,哪是誰想進就進的?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拜入微芒山的可能性大一點兒,這就來了。”

    紀小璠翻了個白眼,不欲跟他繼續逞口舌之爭。認識幾年來,她早就領教過梅錦年的嘴上功夫有多厲害了,這廝最擅長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像插科打諢避重就輕之類的更是如喝涼水一般不費勁。

    對她來說,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想。本以為離了月華城拜入微芒山,以後就能避開梅錦年這個奇怪的人了,沒想到他竟然跟來了!紀小璠越發懷疑梅錦年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是往這方麵想就更想不通了。下凡以後她偽裝得極好,連相處了十年的紀家人都沒有看出來任何破綻,何況是個見麵次數並不多的外人?

    最頭疼的是,此人一直糾纏不清,後患無窮,要不要幹脆……紀小璠在心中做了個橫刀的動作,可是這樣仍不能解釋他的行為啊,自己總不能蠢到去問他吧?

    一時糾結於此,紀小璠眉頭微皺,打算靜下心來將哪怕有一絲細微可能的情況都推想一遍。可是梅錦年卻不給她清靜的機會,再次湊了上來。

    紀小璠抬眼看了看周圍那十幾個在一旁好奇看熱鬧的試煉者,不想當著眾人的麵與梅錦年起衝突,便拉著文楠走到了一邊。

    梅錦年見狀笑了一下,也抬腳跟過去,打定主意要惹人嫌到底。

    這時在一旁靜坐的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公子卻突然站了起來,沉聲道:“道友止步。”

    梅錦年訝異回頭,反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他:“叫我?”

    小公子點點頭,道:“正是。你沒聽明白小璠妹妹的意思麽,顯然她不想跟你說話。我看道友也是個知禮之人,何必苦苦相逼呢?”

    這下不僅梅錦年驚訝了,連紀小璠也氣得轉身。

    “你又是誰?我認識你嗎,看你是個周正的,我奉勸你別跟某些不要臉的人學,不管人家應不應,隨便就認一堆的姐姐妹妹!”紀小璠氣極,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奇葩,張口就叫妹妹?初來微芒山就遇到兩個神經病,是不是她跟這裏的風水犯衝啊?

    那少年並不著惱,反而微笑著看著紀小璠道:“我沒有亂認,是小璠妹妹不記得我這個表哥了。”說罷,他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量,以便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在下烈焰城孟競,有禮了。”

    紀小璠眨眨眼睛,道:“烈焰城孟競?”

    孟競笑道:“小璠應該聽姑母提過我的名字吧?說起來我們還見過一麵的,不過那時你尚在繈褓之中,我亦不過三四歲,記憶早已模糊。如今我們已有十多年沒見,若不是方才這位道友叫你的名字,又說你們是月華城來的,我還不敢認呢。”

    經他這麽一提,紀小璠確實想起來了自己有這麽一個遠房表哥。她的母親孟靈瑤便是出身於烈焰城孟家的旁支,這個孟競則是孟家嫡係子孫,不是她嫡親的表哥。孟靈瑤的確提過孟競,乃是因為他完全是凡胎。

    當年紀小璠滿月時,孟競的父親應邀去月華城祝賀,順便帶上了還是個小不點兒奶娃娃的孟競。那時紀小璠神魂不穩,隻隱約記得有個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哥哥捏過自己的臉,其他的一概都忘記了,更沒想過再次見麵的場景。

    她眼珠一轉,頓時喜道:“原來是競哥哥,你果然跟母親說的一樣氣度卓然呢!我們既是表親,以後也是同門,真是太好了。”

    孟競笑道:“我長你幾歲,理應多照顧你,好讓姑母放心,小璠妹妹以後不用跟我客氣。”

    紀小璠笑得明媚而無害:“是嗎,那好!哥,他欺負我!”

    眨眼間她氣勢一變,將溫婉盡數收起,變得氣勢洶洶,叉著腰把梅錦年指給孟競看。

    孟競額頭冒出一滴冷汗,硬著頭皮道:“剛才、剛才我已經說過他了。”這個表妹,略有些刁鑽蠻橫啊!

    紀小璠道:“那以後他再找我麻煩呢?”

    孟競挺了挺胸脯,道:“入門之後自有門規管束,門規管不到的地方便有我為妹妹撐腰,你看可好?”

    紀小璠笑道:“那小璠就先謝謝哥哥了!”她沉下眼眸,暗自盤算著孟競的一百種使用方法。如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哥果真管事有用,以後就讓他去對付梅錦年的無理取鬧;若他是個隻會說說的草包,那就當沒這個哥了。

    他們三個在這邊說的熱鬧,眾人都看在眼裏默不作聲,包括人群最邊緣處的一主一仆兩個女子。

    作丫鬟打扮的綠衣小姑娘撇撇嘴,不屑道:“這個叫什麽小璠的,小小年紀就懂得在男人堆裏耍手段,將來不定怎麽狐媚子呢。”

    她身前的黃裳姑娘皺眉,輕聲嗬斥道:“珠兒不得妄言!那小妹妹明顯是有苦衷的,先前那位道友先纏上她找她麻煩不說,後來這位孟競道友又是她的表哥,認親尋求幫助不過是人之常情,你怎可如此詆毀她?外麵不比家裏,萬一我們得罪了什麽人,就說什麽都晚了。”

    珠兒低了頭掩去眼裏的不甘,紅著臉道:“奴婢知錯了,請小姐責罰。”

    黃裳姑娘輕聲道:“知錯就好,不過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奴婢小姐的稱呼了,過了試煉後我們就是同門,到時候我還要喊你一聲師姐呢。”

    珠兒頭垂得更低了,惶恐道:“珠兒不敢。”細聽之下就能發現掩藏在惶恐之下的更多的是欣喜和向往。

    黃裳女子沒有在意她的語氣,隻是歎氣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們連試煉的第一關都過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邊,紀小璠也在好奇地詢問孟競:“競哥哥,看樣子你們已經來了一兩天了吧,為什麽不繼續往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