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山頭多人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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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寒和清宿師兄弟倆在那邊就紀小璠的神秘之處進行著激烈的討論,這邊紀雲賢夫婦已經帶著女兒回到了微芒山給他們安排的住所。
這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小院,有木屋有竹舍,最難得的是風景獨好——院落背靠高崖峭壁,除了三分之二裝飾性的竹籬笆之外,餘下皆是懸崖的邊緣。懸崖對麵是另一座山頭,掛著一條銀瀑,寬三丈有餘,水花飛濺,使得下方的峽穀都飄蕩著大片彌漫的水霧。
綠樹白水,山石奇瑰,不同於這十年來居住的高牆大院,這般置身天地山水之中的清幽雅致的居所環境讓紀小璠心情大好,連對青龍的那縷憂慮都暫時壓下了,興致勃勃地跑來跑去,四處觀看。
“李師兄,這裏可有人居住?是誰的院子?”紀小璠詢問引他們前來的一位執事男修。來的路上,男修已經作了自我介紹,他名叫李越,是十五年前入的門,今年剛剛築基。
李越約莫二十一二的年紀,長得十分和善討喜,因見門派眾位長老都對紀小璠極為看重,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沒把她當普通的新入門弟子看待,笑道:“此處本無人居住,因其閑置已久,遠離喧囂,掌門師伯特意吩咐將這裏收拾出來,供師妹的雙親暫住,以免有人打擾了你們靜享天倫之趣。”
紀小璠眼睛一亮,問道:“這麽好的地方竟然沒人住?那我以後是不是……”話說的太急,已經來不及收口,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李越師兄,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狂傲自大了。
誰知李越卻頗善解人意,看出她的尷尬,笑著安撫道:“門派對弟子生活方麵的管束極為寬鬆,師妹若是想以後住在這裏,隻需跟清宿師伯說一聲即可。我們微芒山山峰眾多,修士卻相對較少,雖然大部分人都住在主峰上,但像九天峰、仙珠峰、碧青峰這三峰上也有許多房屋院落,大家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紀小璠先前隻知道微芒山人少,卻沒想到少到了這個程度,因此笑問道:“這麽說來,那豈不是大家可以隨意換地方住?反正空屋子很多,今日住這山明日睡那峰,天天都有趣好玩了!”
她這麽一說,李越不由得想起了一件趣事,笑道:“正是如此,許多同門都做過這種事,最有意思的還數孫承文師兄,以後有空我再詳細說與師妹聽。因為這裏偏僻清靜,離幾大殿和膳堂都遠,事事不太方便,所以這處院落雖然在主峰上,自建成之日卻還不曾有人住過,跑來賞景的人卻不少。小璠師妹如果真的看中了,即日便可收拾入住。”
紀雲賢皺了下眉頭,以眼神詢問妻子的看法。孟靈瑤知道他在擔憂什麽,她自己其實也不太讚成小璠選擇這裏居住,女兒一個人住在這麽偏僻的山崖邊,晚上會不會害怕?獨居的安全能不能保證?萬一失足掉下了山崖怎麽辦?做父母的不能跟孩子一樣隻看風光好,還必須考慮種種眼前的及長遠的各種問題。
想到女兒剛從九死一生的險境中闖出來,孟靈瑤也不忍責備她隻顧好玩,隻溫婉提醒道:“小璠,你若一個人住這裏,與同門們豈不是生分了?多與師門的兄弟姐妹們來往,彼此照應著,爹和娘才好放心啊。”
紀小璠轉念就明白了娘親的顧慮,為了不使他們懸心,她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是啊,文姐姐他們肯定已經選好住處了,我還是跟文姐姐住在一起好!”
此處清幽寧靜,少有人來打擾,對紀小璠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隻有遠離人多的是非之地,才能將秘密保守得更長久,也有更多的時間釋放自己的真性情,要天天在一群毛頭小子和黃毛丫頭跟前演戲裝幼稚,她還真沒這個耐心。不過為了照顧爹娘的心情,此事還是等他們回了月華城再跟師父提吧。
紀雲賢臉色舒緩下來,撫著小璠的肩膀溫柔道:“你若果真喜歡這裏,等以後修為增長了些再搬過來吧。”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女兒從鎮獄中出來以後變得更懂事貼心了,不論是神態還是言語,其中蘊含的感情好像都更深了一分。就如剛才,娘親不過不著痕跡地一提,她就能領悟意思並遵循父母之願,還找借口安撫他們,懂事的令人疼愛。
紀小璠點點頭,笑道:“爹爹和娘親盡管放心啦,門派中有師父和幾位長老,還有文姐姐和孟競哥哥,同門們也和善友愛,女兒不會受委屈的,你們放心吧!”
他們一家三口在此說說笑笑,李越識趣地告辭離開,反正屋子裏已經打掃幹淨,日常物品也都放置好了,這裏沒他什麽事兒了。
李越一走,紀小璠立即問了她憋在心裏的事情:“爹,娘親,爺爺回月華城了?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兒?”
紀雲賢道:“不過是有些不安分的人想挑事而已,你爺爺一回去就將他們震懾住了。家裏的事有我們頂著呢,不用你操心,既入了門就好好修煉,你幾年之內不能下山,我和你娘親會來看你的。”
紀小璠看父親神色如常,想必是真的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月華城勢力三分,難免會有摩擦磕碰,起衝突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在三方勢力徹底失衡之前,表麵的安穩和平還得維持下去。想到三家終有一戰,紀小璠更覺得自己有責任盡早把實力修煉上來,好為家族為親人撐腰。
收回思緒,再看眼前。紀小璠順利拜入微芒山,一家人的喜悅之情還是多於即將離別的傷感的。放下了心頭的包袱,兩大一小開始收拾屋子,說是收拾,其實是孟靈瑤抓緊最後的兩天時間打點紀小璠以後要用到的各種物品,並殷切囑咐她如何照顧自己等等。
紀小璠沒有一絲不耐,全都將娘親的叮囑牢記在心。
她們正說著,山下卻跑上來兩道人影,一粉一白,很快就到了房屋前。
來者正是文楠和孟競。兩人早就融了魂,卻遲遲不見比他們更早融魂的紀小璠出來,一打聽才知道她的危險處境。可惜寒冰殿不是他們倆能隨意進入的,幹著急也沒有辦法,適才聽聞掌門和幾位長老都出關回洞府了,他倆料想紀小璠應該也出來了,便問詢了幾位師兄師姐,一路找到了這裏。
因為跑得太急,文楠的臉蛋紅撲撲的,看到紀小璠正依偎在四夫人懷裏不像有礙的樣子,她長籲一口氣,趕忙緊走幾步,先給紀雲賢夫婦行禮。
“四爺,四夫人,小姐。小姐身體可還安好?”文楠畢竟是紀家劍仆出身,出於對主家的敬畏,在紀雲賢夫婦麵前不敢失禮逾矩,說話行事都恢複了在家時的中規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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