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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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楠聞言直接彈起:“這怎麽可以!雖說是假裝,可這事兒過後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小璠,你可別衝動,你到底要姬非幫你做什麽事,說出來,就算我幫不到你,那老祖和幾位前輩應該沒問題吧?如果紀家都做不到,還有門派呢?我真不信什麽事是隻有那個姬少爺才能夠做到的。”

    紀小璠急忙拉下她,壓低聲音道:“你小聲一點!”她側耳傾聽,隔壁好像並無動靜,紀靜婉幾人應該是正在潛心修煉或者已經睡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文楠的話。

    文楠神色焦急,這讓紀小璠更加愧疚。打小,她跟文楠的關係都要比跟那幾位堂姐妹更親密,今日她不但對文楠多有隱瞞,還說謊騙她,真是不該。

    “文姐姐,你不要擔心,我做事有分寸的。那個姬非不一定會把我推出來的,他資質好,在姬家地位也高,隻要他不願意參與聯姻之事,想必姬家長輩是不會強迫他的,我說的那種情況隻是為防萬一。”紀小璠糾結著跟姬非解釋。

    文楠皺著眉想了半天,低聲歎道:“罷了,你向來都很有主意,我就不多說什麽了,但願一切都好好的吧。這件事是瞞著老祖他們的吧,你放心,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紀小璠感動地握住文楠的手,文楠則抽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笑歎道:“你呀……不早了,快點睡吧。”

    一張大床,兩人各臥一邊,誰都沒再說話沒有動,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清亮的月光穿過窗紗照進來。屋中映出了深淺濃淡不一的陰影,在靜謐中悄然變化。

    第二日,紀小璠一個人來到了茶館,姬非已經在等候了。侍茶女修一離開,姬非立即笑嘻嘻地揉了揉臉,隨即抱怨道:“以前板著個臉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麽,昨天一放鬆。今日再裝就覺得臉上僵硬得很。師姐。你昨天有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

    紀小璠坐下啜了口茶,擺手道:“哪有那麽快。你稍安勿躁,安安心心地修煉。築基之前我肯定把事情辦妥。近日特殊時期,沒有十分要緊的事咱倆就先不要見麵了,省得被人看見誤會。”

    姬非想了想,道:“好吧。姬府這幾日忙,我出來也不太方便。你們月華城來的人不少。師姐知道那些小姐們都是什麽打算嗎?”

    紀小璠笑道:“反正紀家的幾個是不想嫁的,梅家和劉家的我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麽?像你這樣的好苗子,姬家總不至於現在就要你成親吧?”

    姬非搖頭:“那倒不是。昨晚我回去之後,聽到了一個消息。這才明白過來。本來我還納悶為什麽姬府突然要與其他世家聯姻,而許多實力不差的世家反應還挺熱烈,昨天可算知道為什麽了。”

    “為什麽?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紀小璠問。修仙世家聯姻本是很常見的事,通常是為了利益。為搶奪更多修煉資源,難道還能有別的目的?

    姬非從紀小璠對麵挪到她身邊,把腦袋湊在一起,壓低聲音道:“昨日我聽姬非的爹說,姬家在隱仙城外發現了一個什麽遺跡,規模龐大,僅憑姬家之力難以吞下。這事兒早晚瞞不住,到時定會引來各方勢力爭搶,姬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忙著拉攏聯姻,這樣能多占些便宜。”

    紀小璠訝然:“還有這事?就算姬家自己難以獨吞,可現在他們占據了有利局麵,完全可以搶占先機衝第一個衝進去啊,這樣要強過跟人分享吧?還是說那個什麽遺跡有問題?你沒詳細問問你爹?”

    姬非厭惡道:“師姐別這樣,當麵被迫叫他爹就算了,私下裏我可不想再認個爹,反正那人跟我不親,除了生了這具身體,我想不出他到底哪裏有個爹的樣子。”

    紀小璠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們關係這麽惡劣……那就稱為‘姬非他爹’吧,姬非他爹還跟你說什麽了?”

    姬非道:“他昨晚找到我跟我說了這些,隻說到時候我肯定是要跟家族一起去探秘遺跡的,讓我好好準備準備,說不定此行就是突破境界的好機會。更多的他沒說,我也沒問,你知道的,姬非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個冷漠不問世事的人,我要是說的多了肯定會讓人懷疑。”

    紀小璠頷首思索,姬非又道:“經過我的分析,姬家遲遲沒有行動反而尋求外援,肯定是進入遺跡有條件限製,師姐你覺得呢?姬家元嬰老祖有三位,結丹修士六位,築基修士十幾個,這樣的實力在眾多修仙世家中算上等,便是有些中等門派也趕不上,按理說應該沒有顧忌才對呀。我覺得那個積極響應姬府招親、願意聯姻的世家恐怕也聽到了什麽風聲,不然不至於這麽熱情。”

    紀小璠隻有讚同的份。這個實力,其他的門派她不清楚,但就微芒山來說,身為六大門派之一,元嬰修士也不過才三位,結丹修士稍多,七位。哪怕算上築基和練氣弟子,總人數也不如人家嫡係旁支加起來多,堂堂六大之一,連一個修仙世家都不如,難怪許多門派對微芒山能名列六大不服呢。她身為微芒山弟子,其實很心虛。

    “這個……應該就是遺跡的問題了。你回去之後想辦法打聽跟遺跡相關的問題,看看這是個什麽東西,值不值得咱們冒險。”紀小璠給姬非安排任務。

    姬非詫異道:“師姐的意思是想趟這淌渾水?你是微芒山弟子,背靠著紀家,修煉資源不缺吧,何必去冒險?我有姬家,也不用操心別的,我認為咱們當務之急是好好修煉,早日築基之後去找兩位師兄和小毅師弟。”

    紀小璠道:“修煉資源咱倆是不缺,可身上多備點好東西總是好的,你我都不知道大師兄他們三個投胎投哪兒去了,萬一是個散修或者是個五靈根。窮的叮當響怎麽辦?再說,如果隱仙城外的遺跡真的規模龐大,到時勢必會驚動整個修仙界,說不定他們三個也會來,這樣就不用咱們漫無邊際地尋找了。”

    姬非在桌上畫圈圈:“可是……師姐你現在還是練氣九層,無法催動紅羅石的高階神威,沒有辦法根據其上殘留的神魂氣息找到師兄他們。就算咱們幾個走碰頭也不認識啊!”

    “總要去碰碰運氣。這樣。到時候咱們身上掛著千靈山圖案的玉玨充當信物,不認識的人看來就是普通的配飾而已,既不引人注目。如果師兄他們看見了又能相認,你說這樣好不好?”紀小璠捂著腦袋憋主意,不知此法是否可行。

    姬非苦著臉道:“隻能這樣了,這事交給我吧。等玉佩做好了。我再想辦法給師姐。”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茶館,回去的路上紀小璠又遠遠看到了梅錦年。他正跟幾位看似世家子弟的年輕男修一起在街上談笑踱步。不過這一次,梅錦年沒像以往那般纏上來,而是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繼續跟其他人說笑。紀小璠鬆了口氣。假裝沒看見他,徑直回了姬家別院。

    幾日後,終於到了姬老祖的壽辰那天。住在別院裏的各個世家的長者紛紛帶著兒孫後輩們前往姬府賀壽,姬府大門所在的那條街都擠滿了修士。熱鬧非凡。

    紀小璠姐妹們純粹是跟著來看熱鬧的,一個個興致勃勃地玩笑嬉鬧。進了姬府,眾人在姬府弟子的帶領下走進姬家花園,這裏便是姬家祝壽的場所。

    姬家花園麵積不小,為了祝壽還特意修整了一番,看起來利落大方,配上喜慶的團花和壽字,看的賓客們的心情都喜慶起來了。紀小璠舉目望去,發現不少來者都忙著趁此機會熱情洋溢地與其他人搭話,口中不是“久仰敬佩”便稱“賢兄愚弟”,她不禁笑了起來。

    文楠站她身邊,見她發笑覺得奇怪,便問:“小璠在笑什麽?”她往紀小璠看的方向瞅了一眼,沒發現什麽值得發笑的。

    紀小璠笑道:“有時候看著別人當麵虛情假意地熱絡,再想想他們轉身之後可能在心裏暗罵彼此,為了各種利益,這種做派真是……好像很好笑,有時候又覺得心酸。”

    文楠默然無語,最後歎了一聲道:“是啊,生活艱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吧。”

    “小璠妹妹和文楠姐姐在說什麽呢?一會兒笑一會兒歎的,沒事吧?”紀靜婉笑著走過來,跟她們倆打招呼。

    “靜婉姐。”

    “靜婉來了。”

    紀小璠和文楠笑著各回一句。紀靜婉走過來,一手拉住一人,笑道:“很多女孩兒都在那邊賞花逗樂呢,你們不去看看嗎?靜儀姐特意讓我過來帶你們去呢,反正在這兒也是無聊,顯得太不合群,不如跟我走吧。對了,很快就要舉辦百花宴的那位姬大小姐正好也在呢,果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紀小璠和文楠被她牽著往前走,兩人對視一眼,無奈搖頭苦笑。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尤其是各種嬌滴滴的小姐們聚集的地方,這一準則向來被她倆奉為圭臬,看來今日是不能避免了。

    三人來到一個帶涼亭的小花圃邊上,隔老遠時就聽到了一群鶯鶯燕燕在嘰嘰喳喳,走近一看果然如此。因為今日是祝壽的日子,許多姑娘都脫了平日裏穿的素淨道袍,換上了色彩明豔式樣繁複華麗的裙裾,湊在一起看著確實好看。

    “喲,這兩位妹妹是誰啊,來隱仙城這麽久,我還是頭一回見呢?”紀小璠正準備硬著頭皮跟眾位姑娘打聲招呼,人群中就已經冒出了一道軟媚油膩的聲音,惡心得她差點轉身就跑。

    紀靜儀正立在涼亭扶欄邊,一眼看到紀小璠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便忙替紀小璠解圍,笑道:“這是我四妹妹小璠和文楠姑娘,她們倆來得晚,且不愛出門,所以大家可能沒見過。”

    眾位姑娘了然,紛紛笑道:“原來是月華城紀家小姐,有禮了。”

    紀小璠和文楠這才找著機會跟眾人抱拳見禮,也不管哪個是哪個,反正都有了。

    “你就是拜入微芒山的小璠道友吧?我早前聽家中長輩提起過道友,讚你小小年紀心智堅忍,有上古修士之風範,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人群中,一位身穿淺紫衣裝的女修緩緩站起,含笑對紀小璠說了這番話。

    早猜到這群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不過這種捧殺戲碼這麽快就上了?紀小璠腹誹。她抬頭看向說話之人,卻是呆了一呆——美!太美了!端莊大氣中不失婉約,看似柔弱卻暗藏了幾分剛毅,整個人猶如明珠一般,美的毫不張揚卻又令人過目難忘,各類女子該有的氣質完美地糅合後在她身上展現出來,有一種讓人不知不覺著魔的魅力。

    不過說到底紀小璠是活過見過的主,姬大小姐再美頂多在青淩界算是拔尖的,給一聲讚歎,過後就完了。她笑了笑:“這位想必就是姬大小姐了,姬道友謬讚,在下愧不敢當,不過是個靈根資質低劣之人,不得已才走了魂修之路,吃苦也是應該的,區區在下豈敢跟上古修士相提並論。”

    被別人誇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總得自謙一番。

    姬大小姐微微一笑,正欲說話,她身後卻響起一道尖厲刻薄之聲:“就是,不過是個無法修煉靈力的廢物,能認清自己的位置最好。”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紀靜儀、紀靜婉皆是麵上一寒,目光銳利地去尋說話之人。紀小璠目射寒光,死死盯著那個黃色身影,文楠在她身後,雙手都在抖動。

    姬大小姐退去笑容,轉身皺眉,看著那個身穿黃衣的女子,不悅道:“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在下孤陋寡聞,倒不曾聽說哪個世家是這般教養後輩的!”

    黃衣女子冷笑一聲:“至少我家沒有教我做那些不顧臉麵、不知羞恥之事!某些人做了什麽事自己不清楚嗎,還不讓人說了?”

    紀小璠上前一步,麵無表情道:“你是在說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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