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癡愛欲狂欲成瘋
字數:3124 加入書籤
“其實,我跟你的想法一樣,按照除夕那夜所見,如玉與廟夫人定然有些關係,隻那郭先生卻也不見得與廟夫人之間毫無交集,所以,我在想,讓郭先生夜探蒼雨軒是不是得當。”
顧北辰雖沒有明說這不得當處是什麽,可是林夢瑤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顧北辰的意思是,這郭矍或許與廟夫人有糾葛,若夜探蒼雨軒與廟夫人對上了,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隻是,郭矍與那廟夫人有何聯係呢?
林夢瑤覺得這個問題或許當問問顧北辰,因為他既然阻攔郭矍,那麽必定多少知道些什麽。可是,當她看向顧北辰時,顧北辰卻是拿了蓮子羹出門,讓候在門外的黃絹拿去廚房溫熱一番。再回來,則是對她道:“你隻管安心養胎,有些事情還是莫要多管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即便不想知道也是不成的。”
既然顧北辰這麽說了,林夢瑤自沒有在追問的理由,於是也欣然接受了顧北辰的提議,讓四位女護院中的赤娘做了夜探蒼雨軒的準備。
這一天,蒼雨軒注定是不平靜的,當顧如玉聽林夢瑤說了“隱世高人”,又是用香高手時,第一時間想到了廟夫人。也無怪她懷疑廟夫人了,因為除夕夜,廟夫人尋了她,不僅僅是一述母女之間的相思之苦,廟夫人更是出言阻止顧如玉對林夢瑤使手段。那一晚,顧如玉便對廟夫人生有意見了,隻也是耍了小女兒的脾氣,可是今日心生了懷疑,她惱怒異常,一回到蒼雨軒便將房間裏的器具陳設砸了個稀巴爛。
下人們在院子裏聽到了屋裏“砰砰”地響聲。無人敢上前去詢問。自從這次雲州之行後,顧如玉回到顧府,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原本溫柔的性子變得甚為難測,動不動就發火。前兩日,屋子裏幾個小丫鬟閑聊了兩句,就被她疾言厲色嗬斥了一頓。然後罰跪了半天。昨日。一個小廝更是莫名其妙受了責罰。一時間,蒼雨軒人心惶惶。
此時,顧如玉在屋子裏砸東西。眾下人麵麵相覷。
“這雲州回來一趟,小姐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
“說的是呢,以前都說小姐身邊當差最輕鬆快活,可是就幾日功夫。小姐責罰了多少人?!”
“唉,誰讓我們是下人?碰到主子喜怒無常。隻能怪自己沒福氣。”
一幹下人唏噓不已,許久屋子裏安靜了下來,那緊閉的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小……小姐……”背後說人是非,總是心虛得緊。當然,除了心虛之外,他們更擔心顧如玉的怒火。所以。眾人見顧如玉突然開門出來,頓時嚇得跪了下來。
不過。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剛剛砸壞了一屋子物什的顧如玉此刻卻是帶著笑意的,她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聲音甜美道:“好端端地行這般大禮做什麽?我院子裏何來這麽大的規矩了?都起來!”
剛剛顧如玉雖說是眼帶笑意的,可當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時,眾人背脊上皆冒出了一陣冷汗,生怕她責罰。眼下聞得她的話,眾人也是心頭一鬆。
“你們兩個,過來幫我把屋子裏掃掃幹淨。你們兩個,給我尋了正月裏掛的燈籠來,今兒晚上給我掛起來。”
除夕掛燈籠,正月十八落燈,這是慣有的習俗。眼下已經二月初了,這小姐怎麽還要掛燈籠?眾人麵麵相覷,卻沒有人敢多嘴,隻按著顧如玉的吩咐,各自行動開了。
已經入夜,蒼雨軒的紅燈籠將院子裏照得亮堂堂的。顧如玉靜坐在屋裏,絲毫困意都沒有,因為她要等廟夫人,而外麵高高掛起的紅燈籠就是暗號。當年廟夫人找到了顧如玉,用了好長時間才讓顧如玉接受了她這個母親,為了母女聯絡方便,每次便以大紅燈籠為暗號。可是,顧如玉心中怨恨廟夫人當初將她棄在廢墟之中,除了過年便再無掛燈的情況。至於後來,顧如玉對廟夫人產生了越來越重的依賴之情,也因為習慣使然,到沒有額外掛過燈籠。
可是今天,顧如玉覺得必須見廟夫人一次!
而廟夫人呢,早就看到了顧如玉院子裏的紅燈籠,心中大喜。於是靜等到萬籟俱寂的深夜,這才往蒼雨軒去了。
門叩三聲,顧如玉起身開了門,廟夫人一臉歡喜的進了屋。
“玉兒,近來可好?”廟夫人進了屋,甚是關心地問。
顧如玉卻是麵上淡淡,往她遮著麵紗的臉上瞧了又瞧,許久才嗤笑道:“從被你遺棄在廢墟之後,我就沒有好過,你這問題不是問得太好笑了些麽?”
這番話如涼水般澆在了廟夫人心上,今日她滿心歡喜過來,卻不想遇到的竟是這等冷臉。當然,顧如玉對她冷言冷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這兩年正月相見,這顧如玉明明與她甚是親近,今日怎的又變成這樣了?
“玉兒,母親說過了,那不是遺棄,隻是想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免得跟著我這不人不鬼的後麵受苦!”
“哼,你倒是好心得緊,隻是誰知道你當初的用心呢?”顧如玉眼中憤恨,壓抑的情緒一度失控,連聲音都大了不少:“就像你扣口口聲聲說擔心我的安慰,非要尾隨往雲州去一樣,天知道你要保護的是哪一個!”
那日林夢瑤看到廟夫人在河道旁的茶館裏,那顧如玉也是看到了的。隻是,她早知道了而已。
廟夫人急急要解釋,可顧如玉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要分辨麽?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倒是我真的相信一個曾經遺棄我的人會真心待我?你若有真心,當初就不會遺棄我;你若有真心,就不會阻攔我與辰哥哥的好事;你若有真心,就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賤女人與我為敵!”
“玉兒,我當初將你留在廢墟之事,我不想分辯,畢竟那是我的不是。可是,玉兒,你與辰兒的事情是萬萬使不得的,你難道還不知你們是兄妹?”
“呸,什麽狗屁兄妹,誰知道我們是兄妹?!”顧如玉眼中已經泛紅,甚至更似乎不清了些:“你不說,我爹爹不說,誰會知道?!既然沒人知道,那有什麽不可以?隻要除了那個礙眼的賤人,我便可以名正言順做了辰哥哥的妻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