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出言相護惹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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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韓蔚的瞬間,朱華秀愣了半拍,可是當她發現韓蔚將翠竹攬在懷裏的時候,她終是決定權作不知孟韓聯姻之事。
“呦,這又是誰呢?”朱華秀眉角一挑,氣勢淩人地上前:“這世道真是變了,衝撞了本夫人、甚至差點危害本夫人的性命,一句道歉的話不說也就算了,還興師問罪起來了,哼,真當我們孟家好欺負麽?”
朱華秀這般一來是想給韓蔚一個下馬威,二來則是針對翠竹了。她何曾不知道韓蔚一進韓府就拒絕了這門婚事,何曾不知道韓蔚在軍中早有一個紅顏知己,而此刻她何曾看不出那紅顏便是醉醺醺依偎在韓蔚胸前的女人。
想到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孟東媛,朱華秀心中就有一萬個不值。自己的女兒乃是京華素有“青蓮”之稱的大家閨秀,而眼前這個呢?朱華秀將翠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從鼻子裏哼出聲來,鄙視不已——姿色平平也就罷了,還毫不愛惜閨名,夜黑風高醉醺醺的躺在男人懷裏,可有廉恥?
這韓蔚究竟是哪門子眼光!
可是,不管韓蔚的眼光如何,在兒女情長上,孟東媛都是輸給翠竹了。
對於朱華秀的話,韓蔚是不在意的,這孟家夫人是什麽身份,是什麽德行,他早就心知肚明,所以回來之後立馬拒絕與孟家的聯姻,他一點愧疚之感都沒有。
——有其母必有其女,進來這孟東媛在京華的風光瑣事,他可是一件都沒錯過。
那樣的女子,娶了就是禍害!
“孟家是什麽人家,京華十之**誰不清楚!”韓蔚冷笑,麵上的輕視卻也是明顯的:“今日衝撞了孟夫人確是我們的過失,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小之獄,莫不以王命處之,作為天子的臣民。在下卻也不敢苟同孟夫人以勢壓人……況且,以勢壓人,那也得先有勢才是……”
這句話就是赤*裸*裸的諷刺了。
旁人許是不清楚,就孟家金玉其外的假象。總以為孟家財勢驚人,可是,韓蔚,作為皇帝的肱骨之臣,豈能不知道孟家現在危如累卵——一切繁華隻不過是虛假的表象。那屠刀早已懸在了孟家人的頭顱之上。
自幫助現在的皇帝登上皇位之後,朱華秀便不可一世起來,眼下被一個小輩這般諷刺,如何能忍受得了。當下沉了臉色,嗬斥道:“韓蔚,你大膽!你可知本夫人是……”
朱華秀卻不將話說完,她的身份雖京華達官顯貴皆有所知,可卻也是不能說的秘密——這是皇家之恥辱,是皇家不能外傳的秘辛。
“是什麽?在下於外行軍打仗,還真是不知了。”韓蔚幹脆權當不知。故意反問,噎的朱華秀說不出話來。
朱華秀那叫一個惱火啊,可是她能說什麽呢?
她那個皇帝弟弟可不止一次明裏暗裏的提醒她,她的身份不可大白於天下。
她心中不滿,可如何能與那九五之君的皇帝對著幹?
至少現在是不能的!
“好好好,說出我的身份,倒顯得我以勢壓人了!”朱華秀自找台階,惡狠狠地看著醉得迷迷糊糊的翠竹:“隻是,今日之事,我需得討個公道!”
所謂公道。無非就是要拿翠竹問罪。
韓蔚如何是肯。可,翠竹所為雖是酒醉後無意所為,可是終究是衝撞了朱華秀的。
韓蔚還未開口,林夢瑤卻已經上前來。
“見過孟夫人!”林夢瑤行禮。大方得體:“素來聞得孟夫人雍容雅量,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突然出現的芳齡女子,且還有頗為恭維,再加上有些印象,朱華秀自是好奇三分。隻是。因為翠竹的原因,朱華秀自也是沒有好臉色的。
“算是站出來一個會說人話的了,隻是,別以為一番糖衣炮彈,我就輕饒了冒犯之罪!”朱華秀瞥了一眼神誌不清的翠竹,見翠竹在韓蔚胸口磨蹭著,更是怒火中燒——親眼目睹未來女婿跟其他女子曖昧,想來是人心中都不會愉快,更何況本就剛愎自用、小肚雞腸的朱華秀:“冒犯,那是寬恕之言。若真要追究起來,那酒壇子可是會要人命的,我告她一個謀殺之罪,也不為過!”
朱華秀看翠竹的目光,林夢瑤收入眼中,雖不能知真正的原因,卻也能明白朱華秀針對於翠竹。前世今生的雙世之恨,林夢瑤恨不得將朱華秀撥皮抽筋,可是此刻她卻不得不含笑應對。
“夫人所言甚是,舍妹唐突夫人,自是舍妹的不是,隻求夫人能寬宏大量,原諒了她酒後失態!”林夢瑤笑意上前,目光甚是真誠:“若是夫人海涵,想來家父定會銘記於心、感激於心的。”
提到“家父”二字,朱華秀不免多看了林夢瑤一眼,心中也多了一層深思。能將父親抬出來的,想來也是有些家世權利的。
“敢問小姐出身……”一直不吭聲的孟子林,也就是顧孟德,終於開口了。
林夢瑤迎上他的眼神,卻發現其眼神中竟有幾分探究之色。心中一怔,若不是對自己的易容之術、對廟夫人的人皮麵具頗有信心,林夢瑤幾乎以為這顧孟德認出她來了。
“回孟老爺,小女子乃姚家義女,這位是姚家庶長子……”
姚家?
顧孟德和朱華秀一陣驚愕,麵色變了幾變。姚家收義女之事,在京華是人皆所知的;姚家義女與康王爺高千尋相交匪淺,這也是京華人所皆知的。隻是,隻怕鮮少有人知道,這姚家義女竟然與戍守邊疆一年未歸的韓蔚也頗有交情。
忠王,控製了半個朝政;韓蔚,掌握著一半的軍事。而偏偏不然,這兩家晚輩中最出色的都與姚家義女有關!
這姚子文難不成真的……
心下一涼,很快朱華秀卻是暗中嗤笑起來:本是欲加之罪,卻不想歪打正著了!
想到今日發現,於後事有諸多方便。朱華秀的心情也陡然開朗起來——比起圖謀至今的事情,這泗水閣的幾人焉能算得上皮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