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爾虞我詐各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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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華秀早得知聯姻之事,因為慶功宴之前皇帝曾向她透露過,且還將今日要敲打太子的事情如數告之,所以說今日宴會上發生的一切朱華秀都事先知曉,

    朱華秀含笑地環視了一下眾人,眼中的傲氣越來越甚,這才對皇帝跪拜而下:“承蒙皇上對小女的厚愛,隻我孟家婚姻之事皆以兒女幸福為上,媛兒的婚事還得問問媛兒的意見。”

    問孟東媛?

    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果然,孟東媛雙頰緋紅,緩緩跪拜而下:“兒女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媛兒但聽母親做主……”

    孟家之事由朱華秀做主,而非孟孟子林,這是京華人盡皆知的,所以皇帝下向朱華秀提親、孟東媛征求朱華秀的意見也實屬正常。

    朱華秀甚是歡喜:“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今日我媛兒能得皇上青睞,乃我媛兒的福氣,豈有違背之禮……”

    “哈哈哈……好好好……”高軒義爽聲大笑,這門親事似乎就這麽定下來了。

    可是,皇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皇上,媛兒乖巧懂事,臣妾也甚是喜歡,可是這門親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考慮?

    這所謂的“考慮”誰都明白,不過是皇後反對這樁婚事的借口罷了。

    眾人麵麵相覷,按理說皇後當樂見其成才是,可是為什麽要出口反對呢?

    今日之事蹊蹺者甚多,整個宴席上的氣氛諸多不對勁,在座眾人皆是精明得緊,自不會幹那種引火上身之事。便多是靜坐一旁相觀事態發展。

    可是,也有些人是坐不住、坐不得的,譬如說皇後身後的那幫人。

    他們為皇後馬首是瞻,既然皇後提出異議,他們就自然不能坐著了。

    “皇上,孟家小姐素有青蓮之稱,乃我京華第一小姐。婚事自是京華矚目的。當時從長計議。”

    “孟小姐秀外慧中、優雅端莊,備受我京華人士的喜愛,隻是太子妃卻也是人中之鳳。這二人共濟太子自是美事一樁,可太子妃好歹是邦國公主,這孟小姐與太子之婚事實當斟酌。”

    兩位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臣子起身,一個個言辭懇切。一個個字字在理。

    高軒義蹙眉沉思,皇後眉宇間鬆動了些。顯然是鬆了口氣,可是朱華秀卻是沉下臉來。

    當今皇帝為何隻有太子獨子,皇後為什麽能夠獨掌後宮而無低手,這可皆與朱華秀的手段脫不開關係。今日朱華秀之掌上明珠欲嫁給太子。竟然遭到了皇後的反對,莫不成是想過河拆橋麽?

    朱華秀暗暗想到,氣惱不已。麵上卻很快帶著笑意:“眾位大人所言極是,我孟家區區一小小府邸之小姐如何能與邦國公主相比。若不是皇上不棄,隻怕連這宮門都進不了,與皇家結親是我孟家高攀了,孟門朱氏實感惶恐——”

    說著,朱華秀又看向皇後,微微叩首:“皇後母儀天下,仁愛慈善,還請寬恕孟門朱氏之僭越之行為——”

    這番話,朱華秀字字一頓,說得皇後背脊一陣發寒。

    皇後知道朱華秀是誤會她了,雖然她進來多有覺得朱華秀插手過多,可究竟不敢真的與之決裂,要知道當年朱華秀與那王太醫攜手為其鋪平了不少路,王太醫早亡不足為懼,可是朱華秀卻是心狠手辣有手段的,她是能防而不能絕之。

    皇後此時算是有苦說不出了,她覺得應該盡早與朱華秀皆是此刻的事情,可是再早也至少得宴席結束了吧!

    事實上,皇後也是聰慧的,對於與孟家聯姻之事,她有自己的看法。雖然貌合神離,可她終究做了高軒義這們多年的枕邊人,高軒義的一些做法她還是了解一二的,譬如說這婚事。高軒義早就知道朱華秀與他們相交甚密,而高軒義又防範於他們,怎麽可能那麽輕而易舉地將孟家與他們聯係得更緊呢?

    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皇後心中篤定,所以即便此刻知道讓朱華秀心生芥蒂,卻還是不得不當中反對之。

    “孟夫人這是什麽話,這門親事是朕提出的,你何來僭越?”皇後還未開口,皇帝高軒義已經伸手來扶朱華秀了:“再者說,朕是實在稀罕媛兒這孩子,又見媛兒與興兒甚是情投意合,這才有了撮合之心啊……不過,幾位大人所言甚是,這般匆匆決定了婚事,對太子妃終究是不太公允的……隻是,我皇家本就人丁稀少,總不能到朕的子孫輩依舊如此啊……”

    太子妃當年生皇孫高燁的時候難產,不僅讓高燁身子羸弱,就是她自己生產之後也是纏綿床榻至今而不見好轉,更別說為太子生育子嗣了。

    “莫說皇家,就是尋常百姓家也求開枝散葉、人丁興旺,那太子妃賢良睿智,想來也不會在此事上犯糊塗……你說是不是,興兒?”

    這話,高軒義直接問太子了。

    太子雖好色,對太子妃卻是有些真情的,連忙道:“婉兒自是不會言語半個不字,可孩兒憐惜她纏綿床榻,總不能再填了她的心事……”

    太子的這份情誼倒是讓林夢瑤側目,若不是其與朱華秀站在同一陣地,她幾乎要因為其對太子妃的用心而相助了。

    隻是,現在,林夢瑤依舊冷眼相看。

    太子相護太子妃之言辭得到了在座不少婦人小姐的賞識,隻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孟東媛。

    孟東媛今日來此,是得了高軒義的密旨的,也早就知道今日這宴席上賜婚一事,所以她一直含蓄而內斂的表麵下是一顆雀躍異常的心。隻是,現在這顆心卻因為太子的言語而涼透了。

    當初在南疆的時候,太子可不是這麽說的!

    花前月下之時,太子明明說將來要與她攜手看江山的!

    可是,現在卻完全變了。

    孟東媛急了,也維持不住麵上的端莊大方,上前幾步站到太子麵前:“太子哥哥,你這是不要我了麽?你可知道,我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