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霧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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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界,小雨已住,月明星稀,蛙聲此起彼伏。
“笨哥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我剛一開門,不防裏麵突然撲出來個小女孩險些把我撲倒。
“柔柔,你這少數也有七八歲了,能不能成熟點啊?”我驚魂未定地向懷中這個小女孩無力地抱怨道。這個小女孩名叫柔柔,是我們撿來的一個女孩。
我的小責怪不但沒有製止柔柔的動作卻換來她更加不滿、野蠻地一扭身子,然後我算是徹底失去了重心重重地被她踩到了腳下,接著她又在我身上報複性地一陣亂踩,我趕緊趁自己骨頭沒被踩碎前開始痛叫著向這個小惡魔求饒。
我能這樣被這個小丫頭欺負,完全不是因為我弱不禁風,而是這個小丫頭也太不一般了,這家夥絕對不是一個人類!
她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頭發烏黑柔順像一條小瀑布,直垂到腰際,小臉是一張肥嘟嘟的娃娃臉,看起來甚是可愛,一雙清澈靈動的大眼睛,手臂、腿也是肥嘟嘟的略帶幾條褶皺,像洗淨了的蓮藕,皮膚白嫩,給人一種吹彈即破的感覺。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卻有著跟她外形極為不相稱的體重和力量。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卻是個事實,她的體重和力量都已經遠超於我!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猶在瞪著眼、鼓著臉的柔柔,我的小心髒不禁一陣顫抖,我真是怕了這個小祖宗了!
“柔柔,這麽晚了,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想天音姐姐了!我要找天音姐姐!”柔柔突然可憐兮兮地道。
聽到“天音”這兩個字,我的心中突然湧上了一股複雜難明的情緒,思緒突然飛回了“霧月城”中……
我能到霧月城完全是一個意外,當時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從分崩離析的“桃源秘境”來到這個會移動的城市的,現在想來肯定是獨孤淩雲前輩的手筆。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地摸了摸戴在臂上的不惑鐲,心裏升起一股暖意,他不但救了我、授我重寶還讓我遇見了她。
當時,我從未聽說過還有一個叫“霧月城”的時間。這倒不是霧月城沒什麽名氣,隻是我到夢界的時間還不長,才剛剛兩年左右的時間,還太孤陋寡聞。
所以,當我看到城牆上刻有“霧月城”三個字匾額的時候我完全是懵的。要不是這個古色古香的城市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處處透著蓬勃的生氣,我都以為自己是進入了鬼門關呢!
“小子,你鬼鬼祟祟在這裏幹什麽呢?”
就在我四處打量眼前這個城市之際,一個身材矮小、麵色不善的黑麵漢子攔住了我的去路。隻見他頭戴青黑色襆頭、身著綠色曲領大袖朝服、腰係青色革帶、頸項間係著一個方心曲領,穿著很有年代感,很是特別,仿佛是宋朝的裝束……
“臭小子,你看個毬……不對,你一直盯著老子看個毬……也不對,總之你幹嘛呢?”黑麵漢子已經惱羞成怒。他氣鼓鼓地向我衝了過來,卻在第二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塊鵝卵石,接著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沒,沒什麽,隻是好奇!”看著他滿嘴泥地從我跟前爬起,我實在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小子,你會後悔的!”黑麵漢子咬牙切齒地衝城門的方向打了個手勢。
下一刻,我就被一隊衛兵給包圍了,這群衛兵個個身著重甲,厚重的甲片在月光下泛著懾人的黑光。
“這小子就是我們通緝已久的淫賊,‘浪裏飛’,把他抓起來!如若反抗,格殺勿論!”黑麵漢子滿臉怨毒地道。
我的天呐!這下大大出乎了意料,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家夥竟會這麽狠!我隻是不小心沒忍住笑了一聲,他就要置我於死地!
這種情況下,不反抗才是找死呢!吞天劍直接被我招到了手中,可是劍一到手不但沒有起到威懾作用,反而引起了衛兵及四周吃瓜群眾的嘲笑。當然,笑得最大聲、最得意的還是那個小黑子。他們都在嘲笑吞天劍上盡是豁口,嘲笑吞天劍的殘破,更嘲笑持劍之人的不堪,他們哪裏知道我反在心中嘲笑他們的不識時務,他們哪裏會知道吞天劍的厲害!
趁他們放聲嘲笑之際,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勢,以便找一個退路。打量完之後,我有點心灰意冷了,這還真不好逃,重甲衛兵之外盡是吃瓜群眾。看他們現在這副勢要把我炸油鍋、抽筋拔骨的樣子,等會兒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我逃走的!
不過,這些也都是我的妄想,因為我是根本不可能突破這些重甲兵的包圍圈的。感受到這些衛兵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了他們身上氣勢的時候,我的心哇涼哇涼的,他們大都是春始境天階的修為,最差的也是春始境地階,與我相當。麵對這樣的包圍,我怎麽可能逃得出去?
重甲衛兵們都收起了嘲笑,動作一致地抖了抖手中的重戟作勢就要從四麵八方向我衝殺而來!我想自己這下肯定要玩完了……
“韓度支司,手下留情!”在重甲衛兵即將出手把我剁成餃子餡的時候,一個洪亮厚實的聲音響了起來。
講話的“救命稻草”是一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劍眉星目,一臉的英氣,年齡和我相仿,他的穿戴都很講究,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
“原來是趙公子!”黑麵漢子麵帶微笑地朝來人拱了拱手。
“韓度支司,手下留情啊!這人並不是浪裏飛,而是我們趙家重金聘來的煉丹師,因為初來乍到,處處好奇,所以引起了大人的誤會!”
說著,趙公子走到“韓黑子”麵前非常熱情地拉起了韓黑子的手,他收回手的那一瞬間,我發現韓黑子的手中多了一個小玉瓶。
“原來是趙公子的朋友,看來是個誤會!”韓黑子笑得根本看不到眼睛了,“放他走吧!”
聽到韓黑子說要放我走,吃瓜群眾們都罵罵咧咧,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失望地做鳥獸散了。
我跟著趙公子一路走進了霧月城,走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離開了那個惹人厭的韓黑子。我感激萬分地道:“趙公子,多謝你剛剛出手相助,要不然我可要命喪黃泉了!”
“不必客氣!”趙公子態度謙和,英雄氣十足地道,“在下趙明信,還未請教兄弟大名!”
“我是天乾門的牛草!”
“原來牛兄是天乾門的高徒,難怪被‘鐵衛’包圍還能如此的從容!”趙明信有些佩服地道。
“趙兄言重了,其實我剛才嚇得要死,隻是表情反應遲鈍還沒來得及變化!不過,趙兄是怎麽斷定我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淫賊浪裏飛的呢?”
“牛兄真會開玩笑!”趙明信豪爽地笑了笑,“至於那個浪裏飛,他已經禍害了霧月城兩年多,連個見過他真麵目的人都沒有,試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那個韓黑子給抓住呢?”
聽趙明信也輕蔑地叫那個囂張跋扈的家夥韓黑子我不由得樂了,當下便添油加醋地向趙明信講述了韓黑子剛剛摔個狗吃屎的光榮事跡……
就這樣,我和趙明信算是相識了。從他的口中我得知了回天乾門的路,可是遠且艱險,憑我的實力要想平安地回去幾乎不可能,那時我還不會禦劍!
不過,他後麵的一句話卻讓我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是真的。他說用不了多久霧月城就會從天乾門附近經過!
當時,我感覺要麽是他瘋了,要麽就是我瘋了!這怎麽可能?這麽大的一個城市會自己跑?
當趙明信帶著我登上城牆上的瞭望塔,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話了,這真的是一個會跑的城市,不過不是城市自己跑,而是城市下麵的擎天龜在跑!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完全不夠用了,我實在想象不出這得是多大的一隻龜!
這隻龜也太厲害了,不但可以馱著這麽大的一個城市跑,而且還能跑的這麽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