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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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大將軍,外麵有一名百夫長求見。”

    “百夫長?好不懂事的百夫長,難道他不知道不可以越級匯報嗎?”

    李歸仁看著前來通稟的軍兵,麵露不悅之色。

    拿人手短,收了人家那麽多錢,自然還要硬著頭皮替人家說話,軍兵又說道:“大將軍,這名百夫長說有十萬火急的秘密消息,一定要親自告訴大將軍。”

    “哦?”

    李歸仁眼珠一轉,沉默一會說道:“讓他進來。”

    “是!”

    軍兵出去不長時間,帶著百夫長和利蠻走進了大帳。

    “蒙合利將軍部下百夫長威金、十夫長利蠻,參見大將軍。”

    二人齊齊跪倒磕頭,頭都不敢再抬。

    “你二人見我有何事,快快說來,說完趕緊退下。”

    李歸仁居中而坐,麵沉似水,著實有幾分大將軍的氣勢。

    百夫長威金重新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啟稟大將軍,我得到消息,洛陽方圓數百裏正在鬧饑荒,這乃是唐軍潰敗的好兆頭,特此越級求見大將軍,求大將軍恕罪。”

    “胡說!幾百裏方圓鬧饑荒,如果真有此事,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們在哪得來的消息,竟敢蒙蔽本將軍,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歸仁把眼一瞪,兩旁軍兵立刻做好了隨時把威金利蠻拖出去斬首的準備。

    “大將軍,此事十有**是真的,小的縱有成千上百個膽子,也不敢蒙蔽大將軍,請大將軍明鑒!”

    威金的聲音裏已經有了恐懼之意,暗中給利蠻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說話,一但大將軍真的發怒,兩個人性命就真保不住了。

    利蠻轉動著小眼睛,略一思索,趕緊開口。

    “大將軍,確有此事,我們奉命監工河道開挖,碰上一批自洛陽領地逃難來的難民,是他們親口說的,如果大將軍不信,可派人去探聽消息,一查便知。”

    “哦?真有此事?”

    李歸仁看威金和利蠻一口咬定饑荒之事,言之鑿鑿,也不禁有幾分相信:“那群災民人呢,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百夫長威金臉色立刻一變,利蠻卻淡然自若。

    “啟稟大將軍,那群災民口說無憑,我們不敢讓他們來見大將軍,又驅趕回去讓他們找證據了。此消息萬分火急,我們不敢怠慢,所以先來稟告給大將軍,隻要大將軍派人去查,就可知道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對自己消滅唐軍和楚家軍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本來洛陽方圓幾十裏因為粉歡歡投放的蠱毒就將要變成一座死城,如果再出現方圓幾百裏的饑荒,那消滅唐軍和楚家軍,直掠中原地區便指日可待。

    但是,真的會有這麽好的事嗎?

    此事事關重大,李歸仁不禁又有些遲疑,吩咐一聲:“來人,把各位將軍以及粉美人等人都請到中軍大帳!”

    軍兵出去不長時間,李歸仁手下四位主要將軍達達鐵力,蒙合利,戚柯台,窩不倫以及粉歡歡柳如風精瘦老者精壯大漢都陸續來到了中軍大帳。

    李歸仁看到妖豔嫵媚的粉貞貞,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殷勤地起身把粉歡歡讓到座位上,才重新做下,柳如風不禁在心裏冷哼一聲,卻沒有和上次一樣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

    “諸位,這次請你們來,主要是向你們求證一件事。”

    李歸仁的目光一依次從粉歡歡柳如風等人的臉上掃過,又說道:“剛才我得到消息,洛陽幾百裏方圓都鬧起了饑荒,不知道諸位從洛陽前來的時候可曾聽說過此事?”

    “饑荒?什麽時候洛陽方圓幾百裏鬧饑荒了?”

    粉歡歡等人麵麵相覷,紛紛給出了否定答案。

    李歸仁立刻把臉一沉,嗬斥道:“你們兩個狗東西,到底是在哪得來的假消息!為什麽要蒙蔽我,是不是已經被敵軍收買!來人,給我打,打到他們說實話為止!”

    軍兵立刻一湧而上,把臉色已經嚇得蒼白,呆立在角落的威金和利蠻押到了大帳中央,不由分說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兩個人一邊哀嚎一邊大呼冤枉。

    “大將軍,我們真的冤枉啊,我們說的都是實情,請大將軍一定要相信我們!

    沒想到因為立功心切急功近利把一個沒有經過核實的消息稟報上去,竟然招來如此後果。

    到了這個節骨眼,如果承認這個消息是假的或者不確定,性命立刻不保,因此威金和利蠻不約而同一口咬定此事就是真的,但求能夠換的一線生機。

    威金曾和蒙合利見過幾次麵,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一邊挨著打一邊衝蒙合利哭喊道:“蒙合利將軍,我是您手下的百夫長威金啊,求您向大將軍求求請,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啊!”

    威金?名字雖然不記得,但仔細端詳眼前這個人,麵貌卻有幾分熟悉。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部下出現了尖細,那自己也逃脫不了關係,雖然不會受什麽處罰,但是臉麵上肯定不好看。

    一念至此,蒙合利離座站起,對李歸仁說道:“大將軍,這兩個人確實是我的部下,平素忠心耿耿兢兢業業,您看是不是再問清楚一點,然後再進行處置?”

    蒙合利是李歸仁的老部下,跟著他南征北戰了十幾年,在他麵前說話有幾分份量。

    李歸仁擺擺手,沉聲說道:“住手,既然蒙合利將軍發話,那就先不要打了。”

    軍兵立刻停手,退到一旁,威金和利蠻顧不得鼻青臉腫渾身疼痛,連連不斷磕頭謝恩。

    蒙合利走到二人麵前,正色說道:“你二人還不實話實話,若是再胡言亂語,就是我也保不了你們!”

    本來是抱著邀功請賞的心來見李歸仁,沒想到卻換來一頓拳頭把自己打個半死,威金有些心灰意冷,心裏充滿了恐懼,怕再說錯一句話性命不保,諾諾地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利蠻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認定饑荒之事是真,希望能夠換的一線生機。

    “大將軍,諸位將軍,小的和百夫長說的都是實話,洛陽方圓數百裏的確都在鬧饑荒,餓死無數人,勉強活下來的也都背井離鄉開始逃難。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大將軍和諸位將軍不信,可派人親自去核實,如果真的證實我說的是假話,就算殺了我,我也認了!”

    一名小小的十夫長,可以說是軍隊中除了軍兵等階最小的人物,難道真的有這麽大膽子騙自己?

    從見到自己到遭受完毒打,他一直是這套詞,難道他所說的真是實情?

    那從洛陽回來的粉歡歡等人已經明確答複不知道饑荒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說謊?

    李歸仁的目光從威金和利蠻身上掃過,又落到粉歡歡等人的臉上,如此來來回回數次,拿不定主意。

    “大將軍,我看此事咱們在這裏憑空猜測不是辦法,不如按威金利蠻所說,派出幾路探馬,實際探查一番。”

    蒙合利看出了李歸仁的心思,悠悠開口。

    “不錯,蒙合利將軍所言極是,我們從洛陽來到這裏也有十幾天的時間了,期間難免有些變化,再說我們來的時候日夜兼程,對此類消息有所疏漏也是再所難免,還是實際探查一番的好。如果真的如這二人所說,洛陽方圓幾百裏都發生了饑荒,那無疑將是消滅唐軍和楚家軍的更好時機!”

    粉歡歡也已經看穿了李歸仁的心思,馬上改變了口風。

    洛陽瘟疫乃是自己一手策劃的蠱毒災難,算是**,饒是浸水蠱厲害無比,但人力畢竟有限,隻能波及方圓幾十裏,而如果真的出現方圓幾百裏饑荒,那產生的效果絕對要大的多,如果能夠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遇,消滅唐軍和楚家軍,蛇王絕對會更加器重自己,所獲得的好處絕對不可估量。

    精瘦老者和精壯大漢也都和粉歡歡一樣的心思,都開口道:“大將軍,事不宜遲,越早確定這個消息,咱們就可以越早行動。我二人願意走一趟,親自去驗證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隻有和楚雲風打過數次交道的柳如風卻仍舊持懷疑態度,但是麵對李歸仁和粉歡歡之間的眉來眼去勾勾搭搭,強烈的嫉妒之心已經完全使他喪失了理智,巴不得李歸仁早點死,所以雖然懷疑此事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他隻是默不作聲,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哈哈,好,既然諸位都這麽說,那我就派人去探查一下。”

    李歸仁轉身對威金和利蠻說道:“你們兩個人聽著,如果此事確實是真的,本將軍絕對論功行賞,不會虧待你們,如果是假的,殺你二人以正軍法,本將軍也絕對不會手軟!來人,把他們先帶下去關押起來!”

    入夜,叛軍大營飛出一路喬裝改扮的探馬,精瘦老者和精壯大漢赫然在列。

    探馬沿怒龍河堤疾馳而行,越過鄴城地界,分成五路,遁入夜色,直奔洛陽方向。

    “這幫孫子,終於出洞了。”

    草叢中閃出兩個黑影,眼睛望著五路探馬消失的方向。

    “走吧,回去通知老大!”

    簡單地對話完後,二人轉身,敏捷地隱入夜色中,直奔楚家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