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驚悚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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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燈裏,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著,一切又回到了祭祀儀式中。

    神情肅穆的大祭司,手中高舉著權杖,高聲念著讚頌所供奉之神的頌歌。

    無數的神秘部落教眾,匍匐著跪在冰冷的石地之上,臉上滿是虔誠和惶恐,更多卻是一種狂熱。

    頌歌完畢,大祭司一聲令下,信徒手舉骷髏尖刀,將作為祭品的男女挖眼割鼻,剝皮抽筋,掏出一個個血淋淋的內髒,依次由大祭司投入到方池之中,敬獻給神明享用。

    接著,早已死亡僅剩下一具血淋淋骷髏的祭品男女,被整個投入到方池之中,而長台之上,一層濃重的鮮血將之前的暗紅色掩蓋,隨著時間日久,這層鮮紅也將逐漸凝結,幹涸,變成暗紅色。

    最後,大祭司帶著部落教眾,齊齊匍匐在地上,用詭異邪惡的聲音,進行最後的禱告。

    玉洛藍不敢再想下去,她忽然感覺自己的渾身已經冰冷,仿佛自己已經成為了那作為祭品的女子,不甘而又無助的接受這種悲慘的命運。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為什麽我要成為祭品!”

    密室好像忽然響起了飄渺淒厲的聲音,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幽冥,帶著無邊的怨氣與不甘。

    驟然間,從石壁中好像冒出了無數翻白無神的眼睛,但這些眼睛裏,又泛著幽暗怨毒的目光。

    這些目光,仿佛都帶著鋒利的彎鉤,從四麵八方襲來,頃刻間就可以將人的靈魂撕成碎片。

    一種無名的巨大恐懼自心底升起,玉洛藍忍不住想要放生尖叫,可是她沒有,因為她知道還有雲風陪在自己身邊。

    不管發生什麽,隻要雲風在自己身邊,一切都不足畏懼。

    想到這,她的心開始慢慢平靜了下來,可又突然沉到了海底……

    原本自己一直握著雲風的手,可此刻用力,卻發現自己手中什麽都沒有了,握住的隻能是空氣!

    雲風呢?

    “啊!”

    玉洛藍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全身如墜冰窟!

    “洛藍,你怎麽了!”

    驀然感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猛烈的搖晃,耳畔傳來雲風焦急關切的聲音,玉洛藍陡然間清醒,發現自己正在雲風的懷裏。

    看到那張熟悉無比,此刻透著關切的臉,玉洛藍的心一下子開始平靜,抬眼看看四周,石壁依舊是原來的石壁,除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再沒有其他。

    密室裏除了自己劇烈的呼吸聲,也根本沒有那來自地獄幽冥的呼喚。

    可是剛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

    “雲風,我剛才出現了好可怕的幻覺,這種幻覺好真實,就像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一樣。”

    心情終於平複了一些,但玉洛藍說話的時候,眼睛裏仍舊透著恐懼。

    “傻藍兒,乖,這裏根本就沒什麽,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看著玉洛藍蒼白的臉色,楚雲風心裏不禁泛起自責和心疼,一邊輕輕拍著洛藍後背,一邊輕聲安慰。

    “你忘了我不是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前麵看看情況嗎?咱倆之間的距離不過一丈遠,又都處在這石室內,如果真的發生什麽,我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呢?沒事的,乖。”

    在雲風溫暖的懷抱中,聽著如此輕柔的安慰,玉洛藍的心情逐漸平複,臉上也有了血色,慢慢回憶起了剛才的一切。

    將密室的火把全部點燃,看清了密室內的一切,雲風叫自己在這等著,他則去蛇頭雕塑下看方洞內到底有什麽,會不會是下一個洞穴的入口。

    自己很擔心雲風會發生什麽意外,於是手握五彩困仙鞭凝神戒備,緊盯著雲風的一舉一動,可驀然,好像一個飄渺詭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抬起頭來,抬起頭來……”

    於是自己就真的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了正上方的蛇頭雕塑。

    蛇頭雕塑好像忽然活了,兩隻眼睛散發出迷炫詭異的光芒,緊接著自己就仿佛置身到了一場祭祀儀式之中,接下來就是那詭異的聲音和眼睛。

    “蛇頭,蛇頭,蛇頭有古怪!”

    玉洛藍猛地從楚雲風懷中掙脫,望向不遠處的蛇頭。

    熊熊的火光裏,蛇頭隻不過是雕塑,雖然雕刻分外逼真,而且足有一輛馬車那麽大,甚至連鱗片都刻畫的分外逼真,但隻不過雕塑……

    “洛藍,你到底怎麽了,蛇頭隻不過是一堆石頭罷了,能有什麽古怪。”

    楚雲風不禁奇怪洛藍剛才到底出現了什麽幻覺,情緒竟然如此反常,抬眼盯了蛇頭雕塑半天,卻沒發現半分古怪。

    “蛇頭的眼睛有古怪,會發光,而且詭異無比!”玉洛藍的聲音堅定無比。

    楚雲風不禁仔細觀察蛇頭的眼睛,果然發現了古怪。

    通體黝黑的蛇頭雕塑,用一種非常罕見的墨石雕刻而成,而且雕刻太過逼真,一眼看上去會給一人不敢逼視的感覺。

    正是這種感覺,加上火光有限,太高處照的不十分清楚,讓人很容易忽略一些細節。

    這個蛇頭雕塑,竟然沒有眼睛……

    或者說本該是眼睛的地方,竟然隻有兩個黑洞……

    蛇頭的眼眶雕刻的十分逼真,就連紋理都十分清楚,可見工匠在雕刻的時候傾注了所有精力,他怎麽可能隻挖兩個黑洞來如此草率的作為眼睛呢?

    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

    這個蛇頭本來是有眼睛的,可是現在蛇頭的兩隻眼睛已經被人取走!

    就像密室上麵石屋內壁畫上的蛇頭一樣,兩隻眼睛處本來肯定鑲嵌著某種用來做眼睛的裝飾,可是後人卻被人取走了!

    到底是被誰取走的?

    難道是史思明?

    他二次來到神秘部落之後,發現了那四句話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取走了蛇頭上麵的眼睛?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是因為貪財,而蛇頭上麵的眼睛乃是有一種珍寶做成,所以他才會取走,似乎也可以算作一種解釋。

    可是,他取走石屋內蛇頭上的眼睛還有可能,他怎麽會發現地下的這座密室?

    就算他真的發現了這座密室,想辦法取走了蛇頭上的眼睛,那為什麽剛才進來的時候,為什麽石板密封的如此之好?

    沒有哪一個小偷入室盜竊後會把主人的東西一一整理擺成原樣,也沒有哪一個盜墓賊得手之後會把墓室恢複成原樣!

    所以史思明絕對不會取走眼睛之後又把石板密封好!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是史思明幹的,也絕對不會是曾經闖入過這個部落的任何一個人幹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個蛇頭本來就沒有眼睛,那發生這件事的可能就隻有一個!

    是這個神秘部落在離開的時候,取走了這兩個蛇頭的眼睛!

    可他們為什麽隻取走蛇頭眼睛,而不是將整個壁畫和雕塑都帶走?

    難道是因為壁畫和雕塑可以再製作,而眼睛卻是獨一無二的?

    謎團一個接一個從腦海中冒出,但此時此地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楚雲風晃了幾下腦袋,將這些疑問暫時從腦海中去除。

    “洛藍,蛇頭的眼睛的確有古怪,可黑黝黝的兩個洞,怎麽可能會發光呢,你一定是想象力太豐富,而一進石屋就會有一種奇怪壓抑的感覺,所以你才會產生幻覺。”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逼真,雖然堅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可事實擺在麵前,玉洛藍也隻能認同楚雲風的這種解釋了。

    不過,她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雲風,長台上的暗紅色是不是血跡?長台前麵的方洞內,是不是都是一具具屍骨?”

    如果知道這裏是一處祭祀場所,正常人都會聯想到這些,因此楚雲風對玉洛藍能夠猜到這些並沒有感覺奇怪。

    “不錯,長台上的血跡早已經幹涸風化,和石屋壁畫上的血跡年代差不多,方洞內的屍骨看起來年代也都相當久遠,至少是幾十年前的,和史思明所描述神秘部落離開的年代差不多,看來這裏隻不過一座廢棄的祭祀場所。”

    楚雲風說著,拉著玉洛藍往前走去。

    聯想起剛才幻覺中出現處置祭品的一幕幕血淋淋的場麵,玉洛藍又感覺到一陣寒意自心底升起,一下掙開了楚雲風的手。

    “雲風,我不去,剛才祭祀的場麵出現在我的幻覺裏,太過逼真,我心裏有陰影!”

    看到玉洛藍驚恐的眼神,楚雲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重新抓住玉洛藍的手說:“洛藍,別怕,我不是帶你去看方洞裏麵屍骨,那東西有什麽好看的。我剛才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去仔細看就聽到了你的尖叫聲,咱們再過去仔細研究一下。”

    玉洛藍稍感寬慰,和楚雲風一起,盡量避開長台和方洞,拐了個彎走向了方洞一側的石壁。

    和石屋內的牆壁一樣,這裏的石壁上也刻著許多壁畫,卻隻是線條勾勒,而沒有暗紅色血跡。

    在壁畫的前端,還有許多似蝌蚪一樣的文字記載,想必應該是這個神秘部落的語言,兩人都看不懂,幹脆將它們忽略,直接觀察這些壁畫。

    這些壁畫簡潔明了,有的是不過是寥寥數筆,卻是分外傳神。

    每幅壁畫都分別講述了一個場景,將方洞兩側的十二副壁畫全部看完,兩人在感歎畫匠傳神的功力之餘,也對這個神秘部落尤其這祭祀儀式有了更深的了解,尤其解開了關於石屋內壁畫的一些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