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她的手中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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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司野說完,不再看那些人一眼,轉身抱起顧染回到了房間。
門關上,他將她放了下來,凝視她半晌,才低聲開口:“抱歉,這一趟我不該帶你來。”他的眼裏第一次有了類似自責的情緒。
顧染沉默的和他對視,他的雙瞳仍然妖異,但此刻裏麵的情緒毫不掩飾地表現了出來。
她頓了頓,眼神微微震動,輕笑一聲,“陸少爺突然正經,我還有點不習慣。我們都知道俞磊和白楚笙有詐,這一次不過是將計就計。如果被俞磊發現江夕藍已經倒戈,那我們將會失去一個得力的幫手。”
“得力的幫手?”陸司野突然皺起了眉頭,眼裏出現了幾分了然的情緒,怒意隨即就來了,眯起了眼睛,目光中帶了一絲不悅,開口問道:“隻是為了一個幫手,你就可以隨意將自己置於險境?顧染,你做這些事之前就沒有考慮過自己?還是說為了擊垮俞磊,你真的可以不顧一切?”
他的話字字敲擊在顧染的心上,令她渾身一震。
她有多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xìng yùn重生,是仇恨讓她堅持著活下去。但隨著和顧家人的相處,她早已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還有……陸司野。在剛才,她的心終於鬆動,想要試著接受他的感情。
但俞磊必須得由她親自手刃,否則她怎麽能讓死去的爸媽安息?
空氣中響起顧染低低的一聲歎息,隨即隻聽她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四目相對。
陸司野的眼神裏一霎間閃過萬千情緒——憂慮、震驚、猶豫、痛心……
這些情緒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看清過。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為什麽陸司野會這麽問。
他在擔心她。
“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陸司野一字一字道,目光轉到顧染的臉上,上麵有一些髒印子。他抬手,用拇指輕輕地給她擦去了,“如果你需要利刃,我比任何人都適合。”
“……陸司野。”顧染動了動嘴唇,在陸司野看見她眼裏的淚光之前,主動先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的肩頭,“你今天真的好帥。”
凝滯的氣氛隨著她的這個動作和這句話瞬間轉為輕鬆。
陸司野帶笑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那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這些話他以往說過了無數次,句句看似玩笑,實則真心。但沒有一次得到過顧染的回應。
“是啊。”顧染輕輕接了一句。
聲音很低,但陸司野還是聽到了。
陸司野一怔,反應過來後立馬扶著顧染的雙肩,低聲道:“重複一遍,那兩個字。”他的聲音很低也很清晰,似乎是在求歡般,yòu huò著顧染再說一次。
顧染故意裝作不知道,“哪兩個字?”
“愛我的那兩個字。”陸司野此刻極為有耐心。
顧染的眼裏晃動著笑意,看了陸司野一眼,但隻一秒又被燙了回來。隻不過是兩個字而已,真的就可以令他這麽高興?
“陸司野,我腿疼。”她以往都被陸司野欺負,這一次不想就這麽便宜了他。
其實她也隻是崴了腳,平時不是那麽矯情的人。
但陸司野卻立刻就被她轉移了注意力,一把將她撈在了懷中,抱去沙發上坐下,“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藥。”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酒精和紗布。
顧染動了動腿,有些心虛地道:“陸少爺,我發現我的腿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包紮吧?”隻是扭傷再加上有些紅腫而已,養兩天就好了。
“我先看看。”陸司野說著,已經蹲下了身,十分自然地單膝跪在了顧染的腳邊,將她受傷的腳給捉了起來關心查看。
“這裏被劃傷了,有道口子。”陸司野指了指她的腳。
顧染俯身一看,“陸少爺,你這叫關心則亂。切個菜受的傷都比這個大……”她說到這裏便覺得有些怪異了,為什麽陸司野這麽熱衷要給她包紮?
包紮……腿傷……洗澡。
顧染的腦海中不自覺便蹦出了這三個字。而且她相信以陸司野不要臉的性格,還真做得出來。
但她此時的心境早已不同以往,相較於之前的逃避,她現在已經變得坦然了。但坦然歸坦然,現在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適。
門突然被敲響。
顧染用腳輕輕碰了一下陸司野的腿,眼神示意門那邊,“你剛才對她們發了那麽大的火,還不快去哄一下?”
“不去。”陸司野不動,反而還悠哉地玩起了顧染的腿,指尖在她的腿上輕輕跳動,不斷往上。
“必須去。”顧染抓住了他作亂的手,耳根微微一紅,“我身上這麽髒,還沒洗澡。”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又響。陸司野聽了,皺了皺眉,起身道:“行,那我去把她們打發了。老婆等我,我很快回來。”
他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看到了白楚笙的臉,臉色有些沉:“有話快說。”
“陸哥哥。”白楚笙聲音小的幾乎隻有她自己能聽見,眼眶通紅,顯然來之前已經哭過一通了,“我來是想向你道歉的。對不起。”
“向我道歉?”陸司野笑了一聲,“白楚笙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你要道歉的人在裏麵呢。”他突然想起顧染說她要洗澡的話,走了出來,將門一關道:“出去說。”
兩人走到了走廊深處,靠著窗口。
白楚笙哪會真心實意的道歉?她不過是沒想到陸司野也知道了顧安寧和顧染車禍的事,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了出來。姐姐知道後,立刻教訓了她一頓,將她趕了出來道歉。
“那陸哥哥想要我怎麽做?”白楚笙看著陸司野,咬了咬唇,說話時眼淚跟著落了下來,“你既然都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這麽久沒說肯定也是偏袒我。我承認白天的事是我做得過分了,我保證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陸司野的句句威脅還言猶在耳,拿整個白家來賠……她怎麽賠得起?
“偏袒?”陸司野玩味地喃喃這兩個字,諷笑道:“偏袒這個詞是定義在關係親疏之上的。白楚笙,你覺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能高得過我老婆?”至於之前為什麽不說,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不必告訴她。
白楚笙渾身一抖,被陸司野的話打擊得麵色發白。
陸司野看了她一眼,已然沒了繼續說話的興致,丟下一句話便走,“真要道歉,就給我正正式式的去顧家。別給我隻來口頭的這一套。”
白楚笙站在原地,看著陸司野越來越遠的背影,眼淚逐漸模糊了視線。
她回到房間,白念柔一直都在等著她。見她回來了,立刻問道:“司野怎麽說?”
白楚笙癱在沙發上,失魂落魄,“讓我去顧家正式道歉。”
“去顧家?”白念柔皺眉。如果讓楚笙去了顧家,那那件事就是上升到兩個家族的矛盾上了。白楚笙做出這樣的事,始終理虧,少不了要對顧家做出些補償。
“姐姐,我不想去顧家。”白楚笙抬眼,臉上眼淚縱橫,“這麽丟人的事我不要做。顧家算什麽呀,還要我們去給他們道歉?他們有那個麵子?”
“丟人?你還知道丟人?”白念柔歎了口氣,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要不是司野今天發那麽大的火,將那件事說了出來,我還不知道你闖了那麽大的禍。顧家的婚約是陸爺爺給司野訂下的,你插一腳幹什麽?還害得顧安寧成為植物人。”
“顧安寧要不成為植物人,今天還能有顧染的事?”白楚笙嘴硬的頂了一句,但心裏已經知道顧家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另一邊。
陸司野回到房間裏時,顧染還在浴室裏沒出來。
他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浴室門口,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麽。
啪嗒一聲。門開了。
陸司野眼神立刻一動,定在了出來的顧染身上,隨即便黏住不動了。
“老婆,你……這衣服不錯。”陸司野緩緩起身,走近了她,啞聲說出一句。
顧染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蕾絲吊帶睡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唯一有可能讓陸司野注意到的,估計就隻有胸前露出來的一小片春光了。
“喜歡嗎?”她衝陸司野一笑。
陸司野走到她麵前,隻需一低眼,就能瞥見那一抹起伏的白皙。顧染的身材很好,在這之前他就知道了。眼前的這風景,讓他情不自禁的便想到顧染那次醉酒,他對她的為所欲為。
他沒有回答,手一伸,直接將她撈了過來,雙唇一印,激烈的喘息就是最好的回答。
唇舌碾轉交纏,漸漸由淺入深。顧染一頓,隨即抬起了手,回抱住陸司野,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察覺到她的動作,陸司野的吻變得愈加激烈,一吻畢,兩人都變得氣息不穩。
“我看到我的明天了。”陸司野的額頭抵著顧染的,低笑一聲。
明天?
顧染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隨即輕輕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這人還真是半點臉都不能給,一給就順杆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