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陸司野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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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染若有所思地看了白念柔一眼。
從見到白念柔開始,這人扮演的一直都是無害的角色,和白楚笙是完全不同的性子,也看不出有多縱容白楚笙,但是……她心裏對白念柔的戒備反而更深了。
從前白楚笙的光芒太盛,她沒有認真去注意過白念柔的存在,但現在想想,白念柔好像始終都在前進。
留在南城,和顧家合作,也就是意味著之後有無數見麵的機會了。
“顧總該不會不歡迎吧?”白念柔笑了笑,柔和出聲。
“怎麽會。”顧染也笑著回應:“歡迎。”
“那我們先走了。”白念柔拉著不情願的白楚笙,朝著門口走去。
白楚笙有些不舍地一步三回頭,看著陸司野道:“陸哥哥,你不送送我?”
陸司野看了她一眼,“慢走。”
他轉身往沙發上一坐,拉著顧染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膩歪上去,揮了揮手道:“門直接關上就行。”
白楚笙咬牙,轉身要朝著陸司野走去,白念柔立刻伸手將白楚笙給拉了回來,瞪了她一眼,低聲道:“走吧。”
“姐,你看她……”
“楚笙。”白念柔輕聲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你不記得爸媽怎麽發火了?”
白楚笙咬牙,這才跺了跺腳轉身跟著白念柔走了出去。
砰!
門被大力關上了。
陸司野將顧染往懷裏一拉,伸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老婆,顧家主要產業是醫藥公司,白家確實有些實力,合作不吃虧。”
“白家是有實力。”顧染笑著轉頭:“怕的就是我們顧家高攀不上。”
陸司野低頭,盯著顧染臉上的笑看了許久。
“幹什麽?”顧染伸手,一把將陸司野的腦袋給打開了。
陸司野笑著往後一退,低頭抵著顧染地額頭道:“吃醋?”
“陸少爺身邊野花成群,我偶爾醋一醋,難道不正常?”顧染抬眼,第一次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陸司野眼神一亮,突然反身,將顧染往自己的身下一壓,低頭在顧染的肩頭蹭了蹭。
顧染瞬間警惕起來了,咬牙道:“陸司野,你能不能別跟個禽獸似的逮著機會就往我身上撲?”
“這是被你憋壞了。”陸司野低聲道:“你要是不憋著我,我也不至於如狼似虎,你說是吧?”
說什麽都有理……顧染一把將他推開,開口道:“不過這一次合作,你確定白楚笙不會從中作梗?”剛看著白楚笙要將她拆吃入腹的模樣,很難想象她會乖乖聽話。
“白家還輪不到她說話。”陸司野道,也沒想著繼續鬧顧染,拉著她站了起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顧染挑了挑眉,還是聽話地站了起來,跟著陸司野往前走。
車子一路朝著墓地的方向開,顧染看著這個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之後,顧染推開門下了車,果然是一片墓地,還是郊區的,臨近城邊界處。
顧染心裏有些疑惑,但是沒有問,跟著陸司野往前方走去。
“我親近的家人除了mèi mèi,其他人都走了。”陸司野將她的手一拉,語調平淡得像是在談論今天吃什麽一般。
顧染心裏微微一震,抬頭。
全都走了?
“是……天災還是**?”她試探著問了一句。
陸司野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樣子一直都是無所畏懼的,所以很多時候,她反而不會去顧及陸司野個人的感情,因為在她眼裏,他扮演的角色就該是冷血無情。
但此刻突然聽見這番話,心裏不免有些震動。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陸司野的老成,他總是看起來閑散慵懶,但眼底沉澱的世故和冷漠卻是無法忽視的。
“都有。”陸司野沒有細說,笑了笑,走向了墓地裏。
顧染突然緊了緊自己的手,回握了他的。
“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控製的。”顧染頓了頓道:“我也有類型的經曆。關係和爸媽相似的人……在我麵前死亡。死亡本來就是一個無法回避的話題。”
她上一世的父母,死於俞磊之手,那是比壽終正寢或是因病而逝要更加慘烈的死法。她的弟弟被害成啞巴,她自己也死於車輪之下……如果不是遇見陸司野,如果不是他一路幫襯一路扶持,憑著她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沒有辦法對抗整個林家留下來的產業的。
“過去了。”陸司野伸手將她一攬,指著一個墓碑道:“咱爸媽。”
顧染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用意,轉身低頭,對著墓碑行了禮,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每一個動作都心意滿滿。
“陸司野。”顧染開口道:“其實和你過一輩子,挺好的。”
陸司野眼神突然震動了幾分,低頭看了她許久,才將目光移開,唇角勾起,笑容緩緩溢了出來。
“你mèi mèi呢?”顧染問。
陸司野盯著墓碑,輕聲道:“這個我們以後再說。”
他的話裏有著愧疚,顧染聽出了一些,立刻閉了嘴,不再言語。
兩人在風中站了許久,陸司野才伸手將她拉著往門口走。
“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的,反正這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來不來墓地,也隻是一個形式。至少之前我是這麽認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想帶你來看看。”陸司野將她的手抓了抓,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現在也算是見過父母了,你別想逃。”
顧染笑出聲:“陸司野,你還能再幼稚點嗎?”
陸司野瞥了她一眼,不理會她話裏的調侃,突然眨了眨眼道:“去星辰吧?徐子冀請客。正好最近空閑了,有事情要找他聊聊。”
“好。”
兩人先後上了車。
車子在星辰酒吧停下來時,南城的夜已經漸漸深了。
“待會兒見到他的時候態度不用太好。”陸司野進門前囑咐了一句,“徐子冀還在耿耿於懷上一次被我趕出去的事情,你要是態度好點,這家夥絕對上綱上線。”
顧染笑了起來:“你們好歹是兄弟,不能互相留點情分嗎?”
“情分?”陸司野一笑,“這東西我隻和你有。”
顧染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走進了酒吧。
酒吧已經開始營業,幾乎是在進去的瞬間,兩人就牢牢抓住了周圍人的眼光。
徐子冀已經在吧台等著了,手上還拿著調酒的杯子,不斷地動作著,雙手交換,一看見顧染和陸司野就嚷嚷起來。
“喂喂喂!這裏!”他叫著。
陸司野轉了腳步,朝著吧台走去。
“你今天這麽高調?”他道。
“我被你坑得還不夠慘嗎?”徐子冀翻了個白眼,“你就差昭告全天下,星辰是我的產業了好不好?”
陸司野往吧台邊一坐道:“我老婆不能喝酒。”
他話音一落,突然想起了顧染上一次醉酒的曖昧畫麵,心裏一動,但迅速將衝動給壓了下去。
徐子冀咬牙道:“……真是酸得很。你今天怎麽有興致過來?別告訴我是來和我談天說地的?還是因為上一次把我趕出去,心有不安,過來道歉了?”
“不要總是把夢想掛在嘴邊。”陸司野閑閑回了一句。
“你……”徐子冀深呼吸,將火氣給壓了下去,冷哼了一聲。
“有件事情,拜托你查一下。”陸司野道。
“拜托?”徐子冀動作一停,往後退了退,驚恐地看著陸司野,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開口道:“你mèi mèi?”
“嗯。”他點頭。
徐子冀沉默了片刻,才重新調酒,“她已經走了這麽久……我隻能盡力了。”
“我知道。”
顧染在一邊聽著,沒打算發問,徐子冀卻已經八卦地湊了過來。
“他有個mèi mèi,天仙似的,你想想陸司野這張臉的女版……雖然兩個人五官不太像,但是美貌等級是差不多的。”徐子冀砸吧砸吧嘴道:“不過離家出走了,鬧了些別扭,機票顯示最後的地點是在南城,也有可能來南城之後通過其他途徑離開了。”
顧染點點頭,看了陸司野一眼。
陸司野的表情已經不再是玩笑了,徐子冀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輕鬆,但也時時刻刻關注著陸司野的舉動。
“親mèi mèi嗎?”她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徐子冀搖頭:“堂妹。”
陸司野的表情凝重了些,“她長相出眾,如果還在這裏待著,應該是有些跡象的。”
“都已經這麽久了,找人怕是比較困難……”徐子冀嘟囔了一句,眼神往陸司野身上一瞟,住了嘴。
顧染若有所思地低了低頭。
這麽說很可能是和家裏人鬧了別扭,或者有些小摩擦才出走的?不過陸司野的態度倒是挺特別。
顧染心裏剛微微一鬆,又突然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她現在算不算是開始了解陸司野的家庭了?從之前的一無所知到現在的漸漸滲透……她自己都來不及察覺。
“喝酒。”徐子冀將酒杯朝著陸司野麵前一推,隨後端了杯果汁遞給顧染。
陸司野看了一眼,拿起酒杯一碰,仰頭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