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造謠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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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各諸侯國願意為履癸出兵,我們就另找機會動手。若各諸侯國無動於衷,我們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履癸徹底消滅,各諸侯國更會陷入各自為陣群龍無首的混亂局麵,到時候,我們再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大局可定也。”



    湯的思路豁然開朗,也立即明白了伊尹“無中生有,造謠惑眾,渾水摸魚”的意圖。



    但湯卻有一事擔心,說:“讓薛國國君仲虺出麵,如果那些諸侯國響應了履癸的號召,仲虺的麻煩可就大了呀。作為朋友,將仲虺放在火上去烤,未免有些不義吧。”



    伊尹傲慢地搖了搖頭,說:“據我推斷,不會有幾個諸侯國會替履癸賣命。即使集結了一些人馬,也是烏合之眾,不足懼也。”



    薛國國君仲虺的《仲虺之誥》,其實出自伊尹之手,極力誇大履癸的粗暴、**和無能,以達到激怒履癸的目的。



    《仲虺之誥》發出以後,湯果然接到了履癸集結大軍的命令。



    湯求計伊尹,伊尹堅定地說:“趕快給履癸回複,就說商軍已集結成軍,等待聽從夏君調遣。”



    回國探親的太史令終古又來到了商國,並給湯帶來了履癸的詔令:命令商軍到景山與夏軍會合,共討薛國。



    這時,商湯派往各諸侯國的探子也陸續回來稟報:《仲虺之誥》讓各諸侯國看清了履癸的本來麵目,罵聲一片,沒有一個諸侯國願為履癸出兵。



    商湯信心百倍,要帶舉國之兵借景山會師的機會一舉將華夏的主力部隊消滅。



    伊尹詭秘地笑了,說:“排兵布陣也如同作美食,不但要講究火候,還要調味恰當。庖工的最難之處就在於放鹽,鹽乃百味之王,放的少了會被其它味道蓋去,放的多了又會將其它味道蓋去,必須根據用餐人的口味來決定。



    “我們這場戰爭,是我們為履癸準備的美餐,投入多少兵力,將兵力布置在什麽地方,是真正的關鍵,這就是我們給履癸準備的這道菜的鹽。如果不講究方法,就收不到最好的效果,食之無味。



    “就兵力而言,我們商國遠不及華夏,若加上薛國、有莘氏國的兵力,又強於夏軍。



    “我們可以讓薛國、有莘氏國的軍隊全部打出我們商國的旗號,這樣,既可以麻痹履癸,又可以壯我軍心,樹我軍威。”



    伊尹又伏在商湯耳邊暗授天機,商湯不住地點頭稱是,戰前準備緊鑼密鼓地展開了。



    



    大巫師薩滿用空前莊重的儀式卜得了出兵日期,履癸讓大將軍巴特為先鋒,自己親率大軍,浩浩蕩蕩向景山開了過來。



    太史令終古的話已經讓履癸多了對商湯的提防。



    到達景山以後,履癸找了一處開闊的地方,讓大軍按照月牙型陣勢安營紮寨,朝東麵留出了一個大口子。



    大將軍巴特不解,大軍安營一般要分成兩隊或三隊,呈犄角之勢或三角之勢駐紮,一旦有什麽意外,可相互照應。今天為什麽要將營寨紮成月牙形呢?



    巴特跑過去問履癸,履癸詭秘地笑了一下,小聲說:“兩軍會合,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大將軍巴特立即明白了履癸的意圖:東麵的口子和中間的空地是留給商湯軍隊的,一旦商軍敢有什麽不義之舉,大軍會立即圍上去將商軍剁成肉醬。



    大將軍巴特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心裏說: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頭了?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畢竟是友軍呀,這樣以大欺小,商湯不多心才怪呢。



    第二天剛剛過午,商湯近千人的軍隊便拖拖拉拉開過來了。



    隻見那些兵士有的背著薪柴,有的扛著糧袋,有的挑著銅鍋,有的擔著陶罐。



    履癸看到如此散亂的軍隊,氣立即不打一處來:這哪裏是上戰場打仗的軍隊,分明是一支缺組織少紀律的逃荒隊伍。



    再看那商湯,衣著華麗,手搖荷葉扇,哪像軍隊的總指揮,分明是要到嶽父家娶親的新郎。



    履癸的心裏失望了,指望這樣的人去帶兵打仗,就等於是去送死。



    履癸又看到,一個個頭不高的人和太史令終古並肩走在商湯身後,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太史令終古所說的伊尹吧。



    就那長相,能有啥本事?



    可商湯畢竟是一國之君,履癸覺得自己再生氣,也不能失了禮節,於是慢騰騰朝商湯過來的方向迎去。



    湯看到了履癸,大老遠便疾步跑了過來,待來到履癸麵前,已經氣喘籲籲,還是滿臉堆笑地向履癸行大禮,嘴裏“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地叫個不停。



    履癸又看到了那個不諳世故的大孩子,那個花花公子,心裏不由得歎息道:作為一國之君,成何體統呀,這樣的君王,也難怪訓練出這樣的軍隊了。



    此時,太史令終古和伊尹也已來到履癸麵前,給履癸行禮。



    履癸狠狠瞪了太史令終古一眼,心下說:派你到商國去教禮儀,你都幹了些啥呀。



    就商湯這德行,你竟然說他是人中英傑,瞎了你的老眼。



    湯向履癸介紹伊尹:“商國丞相伊尹,庖藝絕對天下無雙,我將他帶來,就是為了讓君上品嚐他的手藝。若君上喜歡,就將他留在身邊,專門做君上的庖工吧。”



    伊尹彎腰抱拳回答:“伊尹一庖人也,不敢稱丞相。”



    履癸的心裏充滿了厭惡,又不便發作,隻是不拿伊尹當回事,也不用正眼瞧伊尹,更不答話,轉向商湯,問道:“你不是帶來了舉國之兵嗎?怎麽還不足千人?”



    湯肯定地答道:“當然是舉國之兵,這僅僅是先頭部隊,大部隊正源源不斷地在後麵走著呢,估計三天時間便可全部到達。”



    履癸將目光轉向商湯的軍隊,看到兵士們一個個衣冠不整,不但行進中混亂無序,每個兵士還背著一捆幹柴。



    履癸皺緊眉頭,無奈地想:這樣的軍隊,人數再多又有何用。



    履癸冷冷地問商湯:“你的兵士帶那麽多薪柴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