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凶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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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代青想,按道理,賀木額日斯回來以後,首要之事是向獨孤敖嘎複命。
賀木額日斯第二天走了一天,似乎是不清楚我們的練兵地點在哪,沒找到練兵地點,所以又回來了。
可是不對呀,即使賀木額日斯的馬生了病或有其他情況,他回來換馬,也該是換普通馬匹呀,他怎麽會騎閃電寶馬走了呢?
或許是由於他獲得的情報太緊急,才有人準許他騎閃電寶馬的嗎?
閃電寶馬是頭曼單於的心肝寶貝,過去,沒有頭曼單於的許可,任何人都不準動那匹馬一根毛的。
後來,頭曼單於將寶馬送給了冒頓,冒頓又將它轉送給赫連安其爾,赫連安其爾同樣視寶馬如生命。
也就是說,現在能支配這匹寶馬的隻有三個人:頭曼單於、冒頓和赫連安其爾。
義渠代青分析,冒頓在森林裏練兵,不可能指派賀木額日斯去幹什麽事。
義渠代青知道,赫連安其爾從來不問正事,但與賀木額日斯關係不錯,難道是赫連安其爾讓賀木額日斯騎走了她的寶馬?
或者是頭曼單於讓賀木額日斯騎著寶馬去給他辦事了?
似乎也不大可能,這樣的事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
義渠代青的地位是不能直接與頭曼單於說事的。
義渠代青也不想去找赫連安其爾。
或許賀木額日斯已經進了森林?
義渠代青考慮再三,最後命令負責守門的兵士,等賀木額日斯回來以後,立即讓他到森林裏去見獨孤敖嘎。
義渠代青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便返回了森林。
作為匈奴的大將軍,獨孤敖嘎操心著賀木額日斯從東胡刺探到的消息。
這消息事關匈奴安危,早一天知曉就能早一天做準備。
義渠代青回來報告說,賀木額日斯已經回到了龍城,卻又騎著冒頓的閃電寶馬離開了龍城。
獨孤敖嘎認為,一定是頭曼單於知道了消息以後,認為情況緊急,讓賀木額日斯騎寶馬來給自己送信了。
可等了幾天也不見賀木額日斯到來,獨孤敖嘎心中急得火燒火燎,坐臥不安。
難道是賀木額日斯對森林裏的情況不熟,沒有找到自己,又回龍城了?不可能呀。
森林雖大,裏麵有這麽多人在狩獵練兵,賀木額日斯隻要找到任何一處練兵場,就會打聽到自己的位置呀。
獨孤敖嘎百思不得其解,便決定自己親自回一趟龍城。
獨孤敖嘎讓義渠代青繼續留在森林裏練兵,自己帶著萬俟騰和一起回去。
從他們龍城衛隊的狩獵地回龍城,恰好經過冒頓的狩獵地。
獨孤敖嘎猜想,也有可能賀木額日斯進森林後遇到了冒頓,將消息告訴冒頓了,便與萬俟騰和商量,先去見冒頓。
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來到冒頓的臨時營地,恰好冒頓也剛剛回來,正與呼延吉樂講述這次出行的遭遇。
看到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來了,冒頓先是一驚,嚴肅地問道:“老將軍是從龍城來嗎?”
“老夫正要回龍城去。聽說賀木額日斯從東胡回來了,萬戶長見到他了嗎?”
獨孤敖嘎並沒有看出冒頓的反常,反問道。
冒頓想,獨孤敖嘎一直在森林裏訓練龍城衛隊,可能說的是實話,便問:“賀木額日斯回來了?他帶回了啥消息?”
獨孤敖嘎說:“前幾天代青回龍城送呼德,聽說額日斯已經回來了,又騎著你的閃電寶馬離開了龍城。我猜想他一定是來找你或者找我了。
“可幾天過去了,仍然不見他的人影兒。
“我正準備和騰和回龍城去看看,路過你這裏,想到他有可能已經和你見了麵,便來問你一聲,如果你也沒見到他,我再回龍城不遲。”
冒頓大吃一驚,麵色頓時大變,與呼延吉樂快速對了一下目光,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是他!”
獨孤敖嘎見冒頓的神色不對,又莫名其妙地說了四個字,問道:“萬戶長說什麽?他?他是誰?怎麽啦?”
冒頓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遲疑著問獨孤敖嘎:“老將軍能證實,確實是賀木額日斯騎著我的閃電寶馬離開龍城了嗎?”
獨孤敖嘎肯定地點了下頭,說:“是代青從龍城守門兵士那裏打聽到的,額日斯頭天黃昏回來,天還沒亮又離開了龍城,晚上再次返回龍城後,不久便再次騎著你的閃電寶馬出了龍城,到代青離開龍城,也沒見他回去。
“怎麽,難道額日斯出龍城的目的不是來找我們,而是有其它事情?”
從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出現,呼延吉樂的右手便沒有離開跨在腰間長刀的刀把,警惕地觀察和分析著來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此時,明白了獨孤敖嘎並無歹意,呼延吉樂才放鬆了心中繃緊的那根弦,輕聲對獨孤敖嘎說:“請老將軍坐下來,聽冒頓細說原由吧。”
待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坐定,冒頓和呼延吉樂在他們的對麵坐了下來。
攣鞮傲雲則不認識獨孤敖嘎和萬俟騰和,手壓刀柄,站立在冒頓和呼延吉樂身後。
呼延吉樂為每人倒了一碗奶茶。
冒頓格外興奮,目放異光,肯定地說道:“賀木額日斯確實是找我去了。不過,他找我的目的不是要告訴我什麽消息,而是專門去暗殺我的。”
獨孤敖嘎聽後大吃一驚,朗聲說道:“這怎麽可能?額日斯與你無冤無仇,他怎麽會去殺你呢?”
冒頓冷冷一笑,說道:“您與我同樣無冤無仇,不是曾經帶著您的三大弟子去殺我嗎?”
獨孤敖嘎一時語梗,臉頓時漲得通紅。
看到獨孤敖嘎不相信自己的話,冒頓便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最後說:
“呼日查臨終前對我說,shā shǒu騎著我的寶馬。傲雲也親眼看到有一人遠遠跟蹤在我和呼日查的身後,在我們到達他家營地時,那人才快速離去的。”
聽到攣鞮呼日查已遭毒手,獨孤敖嘎更是吃驚。
難道頭曼單於又派賀木額日斯去對冒頓下手?
獨孤敖嘎覺得不大可能,輕輕搖了搖頭。
前些日子,頭曼單於和自己一起從冒頓的營地返龍城時,頭曼單於對冒頓的行為大加讚賞,曾親口對自己說,為有冒頓這樣的兒子而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
這才過去幾天時間,頭曼單於就再次對冒頓產生了看法?
沒理由呀。
獨孤敖嘎繼而又想到,冒頓大難不死,天不滅英傑也。
冒頓指了一下立在身後的攣鞮傲雲,介紹說:“他就是傲雲,呼日查的弟弟。”
獨孤敖嘎早已注意到那個一臉稚氣的小夥子,麵色嚴肅,警惕地守護在冒頓的身邊,原來是攣鞮呼日查的弟弟。
聽著冒頓的講述,攣鞮傲雲的眼睛裏已經溢滿了淚水和仇恨。
獨孤敖嘎同情地向攣鞮傲雲點了下頭。
“你看到騎快馬那人的麵容了嗎?” 獨孤敖嘎問攣鞮傲雲。
攣鞮傲雲搖著頭說:“離的太遠,根本看不清楚。”
獨孤敖嘎沉吟了一陣,說:
“是的,估計呼日查也沒看清楚暗箭shā rén者的長相。不是親眼看到,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之前,就下結論說是額日斯幹的,未免為時太早。”
賀木額日斯是獨孤敖嘎親自發現並提拔起來的人才,也是獨孤敖嘎最得意的門生。
平時,賀木額日斯是獨孤敖嘎家的常客,除與獨孤敖嘎探討練兵事宜外,幾乎包辦了獨孤敖嘎家的一切家務。
獨孤敖嘎沒有兒子,早將賀木額日斯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了。
獨孤敖嘎怎麽也不會相信,賀木額日斯能幹出暗箭shā rén這等下賤的事情來。
難道真的賀木額日斯是受頭曼單於的指派?
如果是頭曼單於給賀木額日斯下達了密殺冒頓的指令,賀木額日斯也不得不執行呀。
一直在旁邊思索的萬俟騰和突然說:“我相信是額日斯幹的。”
萬俟騰和的話讓冒頓和呼延吉樂都感到意外,知道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
獨孤敖嘎瞅著身邊的萬俟騰和,奇怪地問:“你也這麽認為?有依據嗎?”
萬俟騰和的目光在冒頓和呼延吉樂的臉上來回轉了幾轉,遲疑著說:
“其實,額日斯一直暗戀著安其爾。我們從宇文阿古達木那裏回到龍城的時候,安其爾已經嫁給了萬戶長。
“當時,額日斯非常痛苦,整日要麽用過度練功來折磨自己,要麽就像孤魂野鬼一樣騎著馬在草原上遊蕩。
“他曾經對我說過,怨恨萬戶長奪了他心上的女人。也有人看見過,額日斯和安其爾偷偷在龍城外野會。
“這事,龍城衛隊的好多人都知道。”
冒頓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他根本就沒有留意過赫連安其爾的行蹤,隻盼著她離自己遠些,省得在自己身邊繞來繞去麻煩。
呼延吉樂更沒有料到,赫連安其爾竟然會與人tōu qíng。
想到冒頓從來就沒用正眼瞧過赫連安其爾,呼延吉樂輕輕歎息一聲,說:
“安其爾也怪可憐的,被人當作工具反複利用。但是,安其爾那豬腦子,絕對不會想到讓她的qíng rén去刺殺冒頓,他們的背後一定還有別人,他們隻不過受人操縱而已。”
獨孤敖嘎憤怒地瞪大了眼睛,說:“這麽說真是額日斯幹的?我現在就回龍城,非親手撕了他不可。讓他去刺探東胡的消息,事關國家大計的大事,他卻不當回事,反而為了一個女人去暗箭shā rén,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