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智擒敵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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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林烏日露格聽說月氏國大軍在後麵窮追不舍,握緊了拳頭,對冒頓說:

    “大哥,你且休息,待我率領大軍,衝上前去,將月氏軍剁成肉醬。”

    冒頓用手勢製止,低頭想了一陣,說:“給我找些酒來,我有急用。”

    冒頓知道丘林烏日露格愛喝酒,馬背上總帶著酒。

    很快,丘林烏日露格抱來四大皮囊奶酒,問冒頓:

    “夠喝了嗎?酒有的是。”

    冒頓不答,讓丘林烏日露格、義渠代青、萬俟騰和、呼延阿木古楞,各帶一萬人馬,到指定地點紮營,待看到篝火著起,按計行事。

    冒頓又詳細囑咐了一番,四人領命而去。

    冒頓隻將龍城衛隊和四色馬隊留在了身邊,讓人堆了四大堆幹牛糞,並準備好了點燃物品。

    一切準備就緒,冒頓和呼延吉樂、獨孤敖嘎、攣鞮傲雲在四大堆牛糞堆出的空間裏坐了下來,胡亂吃了些東西,倒頭便睡。

    獨孤敖嘎弄不明白冒頓又耍什麽把戲,又不便多問。

    獨孤敖嘎想,冒頓的想法不同與常人,鬼點子多,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獨孤敖嘎不再多想,也實在是太累了,剛剛躺倒,便鼾聲大作。

    不知過了多久,冒頓猛地爬起身,急令攣鞮傲雲趕快點火。

    呼延吉樂和獨孤敖嘎也被驚醒,望著漫天星鬥,不知是何時辰。

    但很快,他們便都聽到了西麵由遠而近的雜亂的馬蹄聲。

    獨孤敖嘎急忙喊兵士去牽自己的戰馬,卻被冒頓攔下了。

    待馬蹄聲越來越真切,攣鞮傲雲依次地將預備好的牛糞堆燃起,火苗一竄老高,在暗夜裏顯得分外顯眼。

    冒頓席地而坐,又讓呼延吉樂和獨孤敖嘎坐在自己身邊,慢慢斟滿了麵前的幾大碗酒。

    頓時,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和著號角聲,驚醒了漆黑的夜晚。

    那牛糞篝火是冒頓預約好的信號,四處埋伏好的大軍立即合圍,將已到篝火附近的奧爾格勒的兵士團團圍定。

    原來,冒頓聽探馬說奧爾格勒的大軍在休整,立即想到,奧爾格勒這樣做,分明是擺樣子給自己看的,同時,他的大軍也確實需要休整。

    奧爾格勒一定預料,當探馬將他的軍隊在休整的消息報告給我冒頓後,我冒頓一定也會原地休整。

    因為奧爾格勒知道,我冒頓的軍隊,比他的大軍還要疲勞。

    所以,冒頓料定,奧爾格勒決不會善罷甘休,今夜一定會來劫營,即使他冒頓有準備,奧爾格勒也要與他一決雌雄。

    冒頓這樣安排,是休整、設伏兩不誤。

    一旦奧爾格勒真的來了,那這裏就是伏擊地。

    若奧爾格勒不來,大軍也沒耽誤休整。

    奧爾格勒果然在黎明時趕來了。

    冒頓對著黑暗,朗聲喊道:

    “奧爾格勒將軍,我已等你多時,能否過來與冒頓對飲一卮呀?”

    不久,馬蹄聲響起,一人一騎便從黑暗中來到篝火旁,翻身下馬,將長刀扔在地下,隻身來到冒頓等人麵前,略遲疑,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原來,頭天晚上,奧爾格勒在調軍途中中了冒頓的埋伏,看到匈奴兵士箭術厲害,怕造成更大傷亡,不敢接戰,急忙率領大軍逃離了戰場。

    奧爾格勒真為冒頓的智慧和膽量豎大拇指。

    奧爾格勒已經明白,冒頓兩次派號角手去攪擾他的大營,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分兵追擊,他好設伏,令我的軍隊減員。

    奧爾格勒之所以要分兵對冒頓的軍隊實施包圍,其實還有一個擔心。

    奧爾格勒擔心,自己若繼續按兵不動與冒頓對峙下去,一旦國王素木普日心血來潮突然回兵,冒頓自然大敗,但他奧爾格勒的功勞便小了。

    奧爾格勒認為,冒頓已是甕中之鱉,若自己獨自將冒頓大軍剿滅,或許還能生擒冒頓,那他素木普日就必須對自己另眼相看了。

    求功心切,使奧爾格勒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冒頓的軍隊東撤的時候,奧爾格勒本想尾追上去,與自己的留守大軍合擊冒頓,但夜色太暗,奧爾格勒擔心冒頓仍有伏軍阻攔,為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奧爾格勒打消了追擊的念頭。

    結果,冒頓是全軍出動,似乎已經預料到奧爾格勒不敢來追擊,根本沒做任何防夾擊準備。

    冒頓用兵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奧爾格勒琢磨不透。

    天亮以後,奧爾格勒的大軍重新聚集,而冒頓已經馬不停蹄東去多時。

    奧爾格勒知道,冒頓的軍隊已是疲軍、殘軍,又受自己大軍的威脅,已無力再戰,隻想急惶惶撤軍回國。

    冒頓的兵力也已一目了然,全部加起來,不過五千人罷了。

    奧爾格勒後悔不已。

    太陽落山時冒頓集結軍隊,已是他的全部,自己卻懷疑冒頓仍布有埋伏,沒敢趁天亮對冒頓軍隊進行衝擊,坐失良機。

    奧爾格勒當然不能讓已經圈入籠中的黑熊再逃歸森林,一路揮師東進,緊追而來。

    這次,奧爾格勒下了決定,即使冒頓逃出國界,也要追上去將其擒獲。

    因為奧爾格勒想到,匈奴與月氏國的戰火已經燃起,若放冒頓逃回匈奴,一定還會集結更多的軍隊來與月氏國作戰。

    若實在抓不到冒頓,自己必須要占據王城,以國王的名義再次集結大軍。

    但是,素木普日回師以後,絕對不會同意繼續集結大軍,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呢?

    奧爾格勒無奈地搖了下頭,深深歎了口氣。

    太陽快要落山時,奧爾格勒想到,這樣追下去也不是辦法。

    若自己的大軍停止追擊,冒頓得到消息後,也會原地休息,因為冒頓的兵士實在是太累了。

    奧爾格勒讓兵士停下來休整,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夜裏偷襲冒頓營地。

    奧爾格勒將偷襲時間選在了黎明。

    冒頓的兵士連日來不停地作戰,身體已經透支到了極限,黎明時分,正是睡的正香的時候,偷襲一定能夠成功。

    待被匈奴的幾萬大軍團團圍定,奧爾格勒知道,再次上了冒頓的大當,想撤出戰場已經不可能了。

    奧爾格勒怎麽也想不明白,冒頓怎麽會突然間變戲法似的有了幾萬大軍。

    若此時率軍突圍,必會受到重大損失,即使逃歸到素木普日那裏,素木普日也不會用正眼瞧他,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奧爾格勒了解素木普日,自己打了敗仗可以,絕不會容忍別人打敗仗。

    更何況,自己本來就不是素木普日線上的人。

    奧爾格勒知道大事已去,無奈地對天長歎。

    看來,冒頓真的有天神護佑呀,月氏國亡國的時候到了。

    奧爾格勒決定,自己徹底向冒頓伏輸,隻求冒頓保全兵士們的生命就好。

    奧爾格勒喝完了酒,旁若無人地在冒頓的對麵坐定,突然哈哈狂笑起來。

    笑了一陣,奧爾格勒麵現悲哀,說:“在草原上反複用計謀打仗,我倆恐怕是例吧。”

    冒頓也大笑,說道:

    “與將軍對陣,真是痛快,痛快呀。來,咱們倆再飲一碗。”

    奧爾格勒毫不推遲,抓起酒碗,大口喝了下去。

    奧爾格勒抹著嘴角的餘酒,問道:“我想知道,昨天夜裏,你是怎麽猜出,我會在深夜分軍?”

    冒頓笑道:“因為,素木普日過去沒有重用過你。”

    兩人再不用深言,皆心領神會,哈哈一笑,舉碗飲酒。

    奧爾格勒抹著嘴角的餘酒,說:

    “奧爾格勒今天輸的心服口服,隻是還有一事不明,你從哪裏突然變出了幾萬大軍?還望單於告知,明白之後,奧爾格勒死也瞑目了。”

    冒頓哈哈大笑,說:

    “我匈奴疆域遼闊,國力雄厚,集結幾萬人馬,又有何難。”

    奧爾格勒感歎道:“可惜月氏國大軍不歸我統領呀。”

    冒頓確實打心眼裏佩服奧爾格勒,感慨地說:

    “素木普日隻給了你一萬軍隊,你就讓我傷透了腦筋,若你做了月氏國的大將軍,匈奴軍隊哪敢踏進月氏國國土半步。”

    奧爾格勒的心裏頓生悲涼,苦笑著說:

    “我輸了,要殺要剮,聽憑單於落。隻求單於高抬貴手,善待我的那些士兵吧。”

    冒頓再次大笑,問:

    “將軍是說願意聽憑冒頓落?那我們就再喝一碗酒,然後聽冒頓落。”

    奧爾格勒赴死決心已定,更不推遲,端起酒碗再次一飲而盡。

    冒頓大叫痛快,豪爽地說:

    “我現在正有幾萬兵馬與東胡人作戰。將軍若是聽憑我落,那好,我任命你為匈奴東部戰場的大將軍,東線的所有人馬全由你統領,帶著你的人馬立即趕赴東線戰場,去幫我滅了東胡。”

    奧爾格勒那敢相信冒頓會如此落自己,再次端詳冒頓被篝火映照出的朦朧的臉龐,不置可否。

    冒頓繼續說道:

    “將軍乃用兵奇才,繼續留在月氏國,你的天才將會被輕易埋沒。”

    略停頓,冒頓又說:“更何況,月氏國馬上就不存在了。而東胡戰場,才是將軍施展才能的地方呀。將軍若同意,咱們倆就再飲一碗。”

    奧爾格勒緩緩回過頭去。

    篝火外是一片黑暗,但奧爾格勒感覺得到,他的兵士所有目光都在盯著他。

    奧爾格勒問道:“讓我的兵士隨我一起去?”

    冒頓肯定地點了點頭。

    奧爾格勒慢慢舉起碗酒,遲疑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冒頓讓攣鞮傲雲找來丘林烏日露格,當著奧爾格勒的麵吩咐道:

    “你轉告眾弟兄,在軍事上,一定要絕對服從奧爾格勒將軍的指揮,一定要善待將軍帶過去的七千多名士兵。”

    冒頓又轉向奧爾格勒,說:

    “東胡的森林多於草原,在森林裏作戰,一定要多加小心。影子四怪都隨我在森林裏練過兵,遇有難事,一定要多征求他們四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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