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看著裏麵磨嘰了半天還沒有動靜，關媽不放心的敲了敲門。

    媽，不用了。那個我衣服一會兒我來洗就好了。”關小小捂著小心肝顫巍巍的說。

    哎呀，你跟你媽還客氣什麽？”

    哎……”

    關小小還想出聲解釋點什麽，但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帶著音樂的震感，赤裸裸的打斷了她們間的談話。

    你的？”路長風猛的轉頭，跟關小小大眼對小眼。

    關小小呆滯的搖頭，路長風卻想起什麽似的，馬上用手掏了掏衣服口袋，表情越發的僵硬。

    艱難的開口，路長風的眼睛裏滿是絕望：“我的手機，我忘在了衣櫃裏。”

    ……”

    浴室裏兩人瞪眼在一邊幹著急，外麵關媽已經循著聲音打開了衣櫃，拿起手機還沒感覺到哪裏不對，但電話剛一接通，還不等關媽說話，對麵的男聲就先開始了，但開口卻是：“路醫生。”

    路醫生，有個病人今天下午來醫院複診，莫醫生出差去了，臨走他把事情拜托給你了，你記得下午回來趟醫院啊。”

    對麵人自說自話，要是擱在戰爭年代，這準是最倒黴催的叛徒。

    那個，你等等，路醫生是誰？”

    關媽這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讓電話內外兩頭的人都聽清楚。

    關小小一臉生無可戀，路長風表情糾結的衝她笑笑。

    哎喲，這不是路醫生路長風的電話嗎？”那小夥子估計腦子也是真缺根弦兒，竟先把電話掛斷後又打了過來，再關媽又一次接起來之後，居然還興奮的說，“沒錯沒錯，這是路醫生的，我就說沒記錯吧，那麽請問，您是誰啊？”

    關媽：“……”

    我也想知道我是誰。她心裏想，但我現在更想知道這手機主人是誰。

    關小小。”

    這次主動把電話掛斷，關媽已經黑著一張臉堵在了浴室門口，“你給我出來解釋清楚！”

    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怎麽辦？”關小小瞪著路長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但沒有辦法，隻能把牙齒打碎了往肚子裏咽。

    你說，如果我現在走出去開門，能不能讓你媽媽產生走錯房子的錯覺。”

    小夥子，你很樂觀。”關小小此時想仰天長嘯。

    關小小，你要再不出來，我就砸門了！”

    在關媽怒吼完這最後一聲之際，門被輕輕打開了條縫。

    關小小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臉上那笑卻是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之前由於開著熱水，裏麵氤氳著水汽，可從外麵也看不見有第二個人在，路長風蜷縮著躲在簾子後麵。

    之前他換下來的衣服包括擦頭發的毛巾，早就被關小小打包塞進了洗衣機。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手機是怎麽回事？”關媽把手裏舉到關小小麵前，“這是誰的！”

    這個啊，啊哈哈。”關小小打著哈哈，然後使勁往外擠，並用身子擋住裏麵，直到她和關媽都站在了外麵，一把反手帶上門，心裏長長出了口氣。

    這是我朋友的手機，他忘了帶充電器，我幫他拿家裏來充電。”

    關小小心虛的解釋，然而關媽兩雙眼睛像x光一般掃視著，看著關小小心裏發慌，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就這樣？”

    就這樣。”關小小趕緊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狀，“好了好了，我們快下去吧，估計小果在樓下都該等急了哈。快走了。”

    為避免事態擴大化，關小小不由分說，拉著關媽就出了門。

    直到聽見房門砰的一聲關上，路長風終於鬆了口氣。

    五分鍾過去，聽到外麵沒了聲音，路長風才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探出頭去，看到外麵沒人才敢出來。

    回身把浴室的門拉上，再轉身，但剛一站定，就發現關媽和關小小站在房門口，關媽的手還死死捂著關小小的嘴。

    路長風瞬時目瞪口呆。

    這是你的手機？”

    像小偷麵對著警察般，在關媽威懾力爆表的眼神下，路長風心裏默念。

    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說吧，怎麽回事！”

    關媽坐在沙發裏，把手機拍在桌子上。

    玻璃桌的對麵。

    關小小和路長風可憐兮兮的並排站在那裏。

    關媽把手一抬，指著關小小：“他是誰？”

    旁邊，小果正抱著一份水果沙拉吃的歡快。小孩子別的不擅長，可天真無邪，出口就成章，童言無忌這些根本學都不用學。

    在關小小還在絞盡腦汁的搜索著最後一點詞匯渴望能彌補這悲慘現狀的時候，小果已經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瓜男刀女，獨處一室，還用問嗎，肯定是姐姐的男人唄。”

    一句話炸響一片，唯獨處在漩渦中心的關小小此時竟異常淡定，還歪了頭看著小果出神。

    這小丫頭什麽時候學會的這些詞。

    但誰能告訴她，瓜男刀女是個什麽鬼？！

    而一旁的路長風竟然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糾正：“小丫頭，那是孤男寡女。”

    哦，是嗎？”小果不解的挖了一勺沙拉，往嘴裏一添，把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可我記得老師教過說有些不會的字可以看一半的。”

    你看，你也說了，那是有些。”

    似乎還是沒消化過來，不過仔細想想也跟著點了點頭，釋然道：“好吧，哥哥長得好看說什麽都是對的。”

    路長風：“……”

    關小小：“……”

    關媽：“……”

    覺得世界觀有些崩塌的關小小，默默把頭又正了回來，腦子卻想著，以後得少給小孩子看網上那些表情包。

    行了，都給我說正事！”

    然而關媽已然在風中淩亂很久了。

    伯母，您聽我給你解釋。”想著指望關小小就不可能，路長風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站了出來。

    聽完路長風的官方回複，關媽的眼神裏透著犀利：“你說你隻是來躲雨的？”

    然而路長風這一個是字還沒說完，就聽見關媽後怕的拍拍胸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小小的男朋友。”但抬頭看路長風表情古怪，又趕緊補充，“哎我不是那個意思，小路啊，是這樣。我剛給小小敲定了一門相親，男方說暗戀小小多年了，這不，就想讓他倆見見，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就方便多了。”

    媽。”這話一出口，關小小先淡定不下來了，“你什麽時候給我定下這麽一門相親的，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還有他是誰啊，就暗戀我多年了？”

    反正你也單著，有什麽不願意的，再說楚柯不是你小時候青梅竹馬的玩伴嘛。”

    楚柯？”關小小應該是一時沒想起來他的名字，哭笑不得，“我都不記得他了。”

    人家記得你就行了。”

    哎媽，你怎麽……”

    關小小還想說什麽，卻被關媽打斷了，關媽瞅瞅一旁的路長風，瞪了關小小一眼：“行了，先不討論這事了，別讓人家看笑話，這楚柯，你明天就去見見吧。”

    哎呀。”關小小脾氣收不住，急得不行。

    那個，伯母。”路長風忍了忍，還是決定說點什麽，“我剛剛想說的是，我是來我女朋友家躲雨的。”

    他的聲音裏有著尷尬和不好意思，卻讓關小小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心裏的某個角落因為這句話竟跳漏了節拍。

    關媽的表情還算淡定：“你說她是你女朋友？”

    路長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錯。”

    很長一會兒，並沒有人說話，就連小果也隻是咬著勺子歪著頭看著，然而一抹得逞的笑意漸漸在關媽臉上出現，並暈染開來，接著，關媽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為之傾倒的話。

    看吧，讓我詐出實話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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