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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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若,天地失色!

    那具偉岸的身軀如同有種睥睨天下的魔力。

    隻一柄楚劍在手,縱使是黃泉之下,九幽絕巔,亦敢叫天下辟易!

    冰寒的殺機自那傷痕累累的軀體四溢而出,席卷侵襲至幾人周身的每個毛孔。

    “爾等鼠輩,其罪當誅!”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那魁梧的身軀掙紮著站起,渾身包裹的紗布滲透出點點紅色。

    握劍的右臂微微打顫,劍尖頂在地麵上,勉強支撐著那副虛弱的身體。

    可在那雙怒火翻騰的眸子當中,幾人並未看出半點的頹靡之色,反而是急劇飆升的怒意!

    “你你這廢物!還想逞凶嗎?”

    幾個潑皮雖說驕橫跋扈,可麵對眼前此人,卻提不起半點膽氣,不自覺的往後挪了幾步。

    那雄壯的身軀雖搖擺不定,卻仍給人種力可拔天的氣勢。

    劇烈的痛感布滿全身每個穴竅,饒是項塵這般頂天立地的漢子,也不由得滲出渾身的冷汗。

    “經脈盡斷嗎?嗬,項某縱然是獨對天下,亦不曾有半點懼色,修為盡廢又算得甚麽!”

    怒眸猛然鎖住幾個畏縮的身影,霎時間劍眉倒豎,如虯龍般的左臂死死勾住床板,舌綻春雷,登時迸出聲叱喝。

    “與某死來!”

    健碩左臂之上陡然運起數千斤的磅礴巨力,揮舞之間真若霸王楚狂複生!

    伴著怒喝,那硬木板床脫手橫飛而出,夾雜數道呼嘯之音,轟然砸落在幾個潑皮身側,碎裂成數塊。

    “好…好厲害。”

    那姑娘怔在一旁,眼看著地上被砸成碎木的床板,不禁驚歎。

    陣陣腥臭之氣彌漫而出,幾個潑皮無賴頹然跌坐在地上,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倘若那木床再偏上半分,被砸碎的或許就不是那張床板,而是幾人的骨頭了。

    “鬼…鬼啊!”

    淒厲的叫喊聲回蕩在村落當中,幾個潑皮登時連滾帶爬,神色倉惶的逃出屋舍。

    那魁梧身軀不住搖晃,方才還天威凜凜的堅毅臉龐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

    “哼……無膽鼠輩。”

    嘴角虛弱的擠出幾個字,隨即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曾經力可拔山的右手卻連跟隨自己多年的楚劍都無法握緊。

    恍惚間,強健的身體如從高空墜下,無半點可著力處。

    方才那一擲,著實耗盡了這具軀殼的全部氣力,如今這具身體再無法靠他那磅礴的意誌力支撐了。

    能夠感應到的,隻有腦海當中自己的念頭。

    “想不到,我項狂徒蓋世英雄,如今,竟連這副軀體都無法驅使,這般模樣,又如何能殺得沈家小狗!”

    突兀間,腦海當中竟響起道蒼老的聲音,悠長而深邃。

    “這《玄天圖譜》乃老夫畢生所學,集天下武學之精粹,匯而成書,如今被你所得,也算是冥冥當中自有天意,你可願拜我為師?”

    項塵心下暗驚,半月前,他曾與幾位赫赫有名的武林天榜高手進嶺南石洞爭奪此寶。

    最終雖隻有他活著走了出來,卻也並未見到什麽《玄天圖譜》,隻當是哪個卑鄙陰謀家捏造的流言。

    沒想到竟以這種形式出現,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

    “嗬,笑話!項某堂堂楚狂之後,《霸王功》冠絕天下,哪裏用得到拜甚麽鳥師父。”

    蒼老聲音似是知道項塵所想,沉吟片刻,發出陣陣苦笑。

    “哼哼,項狂徒果然狂傲不羈,可你如今周身經脈盡斷,那家傳的《霸王功》能助你重回巔峰麽?”蒼老聲音沉默片刻,又道:“我這門《破妄磐石功》可重塑經脈,雖不及《霸王功》威力絕倫,卻是你東山再起的不二選擇,學或不學,便全憑你自己抉擇啦。”

    言罷,蒼老聲音再不響起,隻是腦中突兀的顯出許多經文,斑駁繁複,卻隻是部‘小乘’級別的武學。

    若是從前,強如項塵,絕不會將這粗淺的功法放在眼裏。

    可如今他修為俱廢,曾為天榜第六十八位的絕代強者,現下隻怕連個區區小乘境界武者都能輕易殺他,更遑論fù chóu?

    “哼,也罷,既是那老兒苦口婆心求著項某習武,便不算是墮了某家的威風,隻等傷勢痊愈,宰了沈老狗,再計較這些不遲。”

    …

    屋舍當中。

    孟姓老者斜靠在躺椅上,眉頭緊皺,不知不覺,杯中清茶已經放的涼了。

    那姑娘見狀也不說話,隻是悄聲輕靠過去,乖巧的將小臉貼在那滿是溝壑的手上。

    “爹爹,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麽了嘛~?”

    璀璨如黑寶石般的眼珠異常漂亮,精致的小臉在燭光的映照之下更顯出幾分嬌美可人。

    那老者眼神極其慈愛的看向姑娘,盯著那張小臉看了半晌,卻又臉色發苦,吟吟一歎。

    “唉,再有幾天就到秋獵的日子了,爹這把老骨頭,怕是真的要折騰不動啦,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

    那姑娘聞言忙把小臉一板,伸手捂住老者的嘴。

    “呸呸呸,爹你不許瞎說,不行的話,今年就讓女兒進山,最近我有偷偷練習射箭呢。”

    說著,還伸手做了個射箭的姿勢,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老者卻皺著眉頭連連搖頭,捂著嘴巴咳嗽幾聲,扭頭瞥向窗外,神情木訥。

    “胡鬧,山上那麽多豺狼野獸,你女孩子家家的,多危險。”老者眨了眨眼,又歎道:“唉,爹倒不是怕甚麽野獸,隻是村裏那些潑皮或多或少對你都有些歪心思,這次秋獵,恐怕是要動手腳咯。”

    父母倆心中盡是惆悵萬分。

    卻誰也沒注意到,那躺在木板上的魁梧漢子,右拳竟輕微動了下,似是要握成拳頭。

    …

    是夜,東坳村,破廟之間。

    白天在孟家撒野的幾個潑皮無賴聚在此處,圍坐在堆柴火旁,竊竊私語,似是商量著什麽。

    “六哥,那人到底什麽來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咱們走之後,那怪物就又癱了。”

    “那不還是個廢物嗎?咱們趁秋獵把孟老頭弄死,然後孟家的小妞不還是隨便我們玩兒?”

    “你說的輕巧,孟老頭也是老獵戶,你當是好殺的?”

    “沒事,我們就…………”

    戚戚竊竊,幾個潑皮無賴商量許久,嘴角都露出了幾絲小人得誌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