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爭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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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石城外。

    徹地連天,黑壓壓的部隊陳列於此。

    放眼望去約有數萬的兵馬。

    黃袍男子薑公承端坐於軍陣當中,麵色極為森冷。

    驀然將手揮動。

    “……眾將士,給我殺進槐東,活捉項塵……本公要將他千刀萬剮!”

    “是!”

    齊刷刷的呼喝聲響起,領頭那將拍馬而出,身後數不盡的兵甲相隨。

    眼望著數萬雄獅奔騰而去。

    齊齋公竟莫名想起昨日貼身侍衛滕巒所說的話來。

    “…跳災嗎?”

    “哼!本公還偏就不信。”

    話音剛落,隻聽著遠處隆隆鐵蹄聲震響。

    霎時間。

    薑公承臉色鐵青,呆愣愣的看著遠處。

    “這……”

    身邊幾個兵甲瞠目結舌。

    不禁扭頭看向齋公。

    “這回信了吧?……”

    地平線遠處,隻見濃煙滾滾,無數燕南鐵騎疾馳而來。

    為首那將!正是郈骨。

    “黃毛呆鳥!你這廝好大的膽子,欺我燕南無人是不!”

    壯碩的黝黑身軀跨騎在烏騅寶馬之上,掌中提柄板門大刀,威風凜凜。

    戰場之上,雙方來不及廢話。

    黃袍男子手下大將拍馬而出,掌中鋼槍直刺向郈骨心窩。

    “黑廝!某乃齊郡王……唔…”

    ……

    頂著鋼盔的人頭自半空中拋出個弧線,正跌落在薑公承身邊。

    “噗通…”

    無頭屍體栽落於馬下,激起些灰塵。

    莽漢郈骨大刀染血,兩眼當中盡是狠厲,直瞪著薑公承。

    良久,顯出絲陰狠的笑意。

    “…弟兄們,給我殺!……”

    燕齊兩家積怨已久,莽漢郈骨身為恒公帳下大將,自是對齊齋公沒什麽好感。

    倘若不是礙於身份,隻怕早衝上去將那黃毛呆鳥劈成兩半了。

    ……鐵騎對步兵。

    兩軍陣前,郈骨帳下的燕南鐵騎如摧枯拉朽般平推過去。

    無數殘肢斷骸漫天亂飛。

    運氣差些的,更是直接被鐵騎踩成肉醬。

    “給我住手!鳴金!快鳴金!”

    高台之上,薑公承氣得直蹦,卻也無可奈何。

    “鐺!鐺!鐺!”

    沙場間數千兵甲聞聲臉色煞變!

    “怎麽收兵了!”

    “重騎衝鋒的勢頭剛減下來,此時收兵,豈不是叫燕南畜牲再來一次衝鋒嗎!”

    “撤吧!鳴金不退,那可是抗命。”

    幾個將軍頭上青筋暴起,怒視兩眼攻勢漸緩的燕南鐵騎,咬牙切齒:“撤!”

    烏騅馬上。

    莽漢郈骨麵露狠笑,遠眺著那猶自逃竄的黃袍身影,扭頭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這廢物。”

    其實薑公承敗得並不冤枉。

    鐵秦九公帳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如燕恒公般深謀遠慮,最不缺的便是軍事人才。

    而這看似莽撞的郈骨。

    實則就是檀戩為九公大戰準備的三軍兵馬大元帥,由其擅長排兵布陣,可說是頂尖的將領。

    …

    營盤當中。

    薑公承怒不可遏。

    桌上準備的飯食更是半口沒動,絲毫沒有食欲。

    “檀戩!項塵!你們欺我太甚。”

    驀的,大帳簾子被人掀開,幾個資曆稍老的將軍咬牙切齒,臉上大有忿忿之色。

    “齋公!這仗是哪個王八蛋指揮的?這不是亂打嗎!”

    “是啊,再拖上幾刻,我們就能留住那些重騎,戰損比,也不至於如此淒慘。”

    “到底是誰指揮的?此人當斬。”

    薑公承臉色越聽越黑,猛地把桌上碟碗全都掃落在地上,摔得稀碎,飯菜散落滿地。

    站起身來。

    “好啊!今天是我親自指揮的,斬了我!”

    “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黃袍男子勃然大怒,登時把幾個將軍嚇得唯唯諾諾,再不敢言語。

    ……

    槐東巷弄。

    府邸內。

    城外早已經喊殺聲震天,唯有項塵巍然不動,躺在太師椅上曬著太陽。

    “手,右手再抬高點。”

    “氣勢!氣勢!你手裏的是劍,不是筷子。”

    院中。

    稚嫩的小臉上盡是汗水。

    袁家大公子手裏拿著寶劍,按照項塵所說調整出劍著姿勢。

    “這…這樣行了嗎?”

    仍是那套《點星決》。

    可在項塵手中教出來,卻與袁公子此前所學截然不同。

    畢竟項狂徒曾是天人七品的絕頂高手。

    即便如今境界跌落,可那份對武學的理解卻依然獨到。

    天巽大陸曾有無數人想拜在項塵門下卻都被拒絕。

    如今,這袁大公子也算得了分機緣。

    “對,保持這個動作,到申時才準放下。”

    瞥了瞥遠處的日頭。

    又懶了半晌,項塵才站起身來。

    輝光映著,那魁梧的身軀直叫數十差事看得發愣。

    “……好……殺聲停了,該我們登場了。”

    嘴角勾起抹狂野的笑意,伸手將楚劍別在腰間。

    ……

    黑石城外。

    燕南軍大帳。

    莽漢郈骨看清楚了來人,登時放聲大笑,說不出的痛快。

    “哈哈!老項,你總算來啦。”

    說著,伸手拍開酒甕,滿滿倒了兩大碗烈酒,又將其中一碗遞給項塵。

    “他奶奶的,這仗打的真沒意思。”

    “老子的騎兵剛壓過去,還想來個輕騎包抄,那呆鳥就撤了,真他娘是廢物。”

    手中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燕南朝堂當中,若說項塵最想結識的,便是這位郈骨。

    直率,豪爽。

    對項塵的脾氣。

    “哈哈,老黑,你要是沒殺痛快,咱哥倆就再殺他一陣,怎麽樣!”

    “………”

    身邊幾個公差早就習慣了項塵的作風,沒什麽反應。

    反倒是郈骨手下的幾個副將,嚇得身子一斜,堪堪站穩身子。

    …

    本來以為將軍郈骨就夠狂,夠愣的了。

    誰能想到這黑石城的項將軍更愣。

    鐵秦九公哪有好相與的?

    方才著實勝了薑公承一陣,可那也是齊軍措手不及,沒料到會有郈骨這支重騎兵出現。

    如今人家穩紮營盤以逸待勞。

    怎麽可能隨意叫自己蹂躪。

    想必這提議,郈骨將軍是不會答應的。

    幾個副將剛想到此。

    就聽著郈骨豪邁的聲音響起。

    “那是最好!打他狗娘養的,老項,你看得怎麽打?”

    ……

    這倆貨絕對是瘋了。

    自己這邊雖說鐵騎占優,可也不過是數千人。

    那齊齋公雖說敗了一陣,可仍有數萬人。

    如此兵力差距,何談勝負?

    “將軍!眼下我軍與齊軍兵力相差懸殊,倉促出擊,隻怕難以取勝。”

    不等郈骨開口,項塵便先走了出來。

    兩眼當中竟是豪邁。

    “兄弟,行軍作戰所憑的不是兵力,而是氣勢!與戰術。”

    “幾萬頭綿羊如何?能抵得住我們數千猛虎嗎?”

    ……

    那將軍扭頭看著郈骨,隻等著將軍發話。

    卻見著那黝黑的臉皮上盡是狂熱。

    “哈哈!是了,宰了那幫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