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醫者之心 第四節 醫王的條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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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白條跟隨者一行人左轉右轉,左繞右繞,甚至時而原地打轉。

    白條雖然不明所以,但感覺周圍的雲霧逐漸稀薄,最終竟消失不見。

    隨後,眼前的建築才終於清晰起來。

    這迷霧竟然並非真實的存在,而是一種陣法。

    龍族的智慧,果然非比尋常!

    白條一邊感慨,一邊繞過剛才的隊伍,直接奔著不遠處的正房而去。

    來到正房門口,白條稍作停留,一個士兵便匆匆趕了過來。

    想必,這應該是剛才那隊人的頭領了。

    “夫人,小人趙武前來回話。”

    “進來吧。”

    “是。”

    趙武推開正房的門,白條趁機跟了進去。

    正房之中,一個女子正端坐於中央的座位之上。

    好一個尊貴、典雅的女人!

    此女三十多歲年紀,皮膚白皙、嬌嫩,臉部略圓,柳葉眉,丹鳳眼,高挑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雖然眉宇間帶著一絲愁容,但卻不怒自威,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夫人,前殿一處回廊被人破壞,小人勘察發現係利物所斷,但未能發現賊人的蹤跡,小人已下令加強戒備,嚴加防範。”

    “嗯,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小人遵命。”

    趙武走出去之後,這女人抬眼環顧四周,然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你出來吧!”

    片刻之後,這女人突然開口,白條心裏不由得一陣慌亂。

    被發現了?

    難道東璧的消息有誤?

    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白條仔細觀察發現,這女人並未看向自己。

    有詐!

    好一個精明的女人!

    白條不動聲色,繼續暗中觀察。

    “難道我的感覺出錯了?”

    幾分鍾之後,這女人喃喃自語。

    “或許吧,哎!”

    這女人站起身,向內室走去。

    白條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通過剛才的對話,白條確定,此女應該就是敖真的妻子——雲姬。

    隻要在此等候,應該就能遇到敖真了吧。

    屆時,再暗中跟隨敖真,龍魄的所在,就可以確定了。

    白條拿定主意,悄悄跟進了內室。

    隱去身形,竊玉偷香。

    得到隱身能力的時候,白條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如今雖然不能竊玉偷香,但偷偷看幾眼還是可以的吧。

    此時,雲姬正坐在桌前,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翻著一本書,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歎息。

    在床榻之上,竟豁然躺著一個人。

    白條頓時嚇了一跳!

    什麽情況!

    此時已然接近下午四時,竟然還賴在床上不起來,這難道就是敖真?

    白條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伸頭向床上探望。

    謔!

    刺鼻的酒味差點把白條熏暈過去。

    這得喝了多少酒,才會醉成這個樣子。

    咳!咳!

    “水!”

    此時,床上的人突然抬起了頭。

    雲姬趕忙倒好水,端至床前,床上的人搶過碗,一飲而盡。

    當啷!

    此人喝完水,將碗摔在地上,翻身又睡著了。

    雲姬咬著嘴唇看著床上的人,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白條不由得一陣心疼。

    這是個什麽玩意!

    再是自己的老婆,也不能這種態度啊!

    白條此時已然確信,這床上的人就是敖真。

    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今需要做的,就剩下耐心等待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了一切,卻是白條始料未及的。

    大概兩個多時辰之後,敖真醒來就大吼著要酒,雲姬雖然竭力勸阻,但卻隻是換來敖真的嗬斥。

    不多一會,敖真又喝了個嚀叮大醉。

    白條無可奈何的看著癱軟在床上的敖真,和坐在桌前唉聲歎氣的雲姬。

    看來,隻能等明天再說了。

    白條鬱悶的走出內室,在外麵找了個角落,躺著小憩起來。

    睡到半夜,白條突然被一絲響動驚醒,連忙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內室。

    敖真正坐在床前,脈脈含情的看著雲姬。

    此時的敖真,與白天判若兩人,不僅沒有一絲醉意,眼中還滿含著愧疚和憐惜。

    精神分裂嗎?

    白條開始懷疑敖真是否正常。

    就這樣。

    敖真整整坐了半休,白條也盯著敖真看了半休。

    當窗外傳來亮光的時候,敖真閃身躺上床,閉上了眼睛。

    有病啊!

    白條恨恨的瞪了一眼敖真,轉身走出了內室。

    第二天一早,白條便被吵著要酒的敖真吵醒了。

    然後,就是前一天的重複。

    喝得嚀叮大醉的敖真,和不斷唉聲歎氣的雲姬。

    晚上雲姬睡著之後,敖真就會坐在床邊,看著雲姬。

    反複三天,白條快瘋了。

    這兩口子是在鬧哪樣?

    故意作弄自己是嗎?

    就在白條打算自己出去撞撞運氣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夫人,龍主發來請帖,請主人今晚到龍宇一聚。”

    “哦?不知不覺得,竟然又到了龍頭節。”

    “哎,竟然已經整整一年了。”

    雲姬走進內室,看了看爛醉在床上的敖真。

    “真,龍主有令,命你今晚到龍宇一聚。”

    “哎,竟是整整一年了。”

    雲姬說完,不等敖真所有反應,竟徑直走出了內室。

    床上的敖真,在雲姬走出內室之後,翻個身,就又睡著了。

    當晚,敖真洗漱完畢,化龍騰空而去。

    “哎…”

    雲姬定定的看著敖真,直到敖真消失於雲層之中,才深深歎了口氣,轉身走回了房間。

    回到內室,雲姬坐回桌前,呆呆的看著前方,久久未動一動。

    就在白條認為雲姬已然睡著了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

    雲姬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bǐ shǒu,然後雙手握住手柄,緩緩的舉了起來。

    這難道又是陷阱?

    白條不解的看著雲姬,發現雲姬嘴唇緊繃,眼神決絕,已然是起了必死的決心。

    白條顧不得其他,傳送至雲姬身旁,以最快的速度抓向雲姬的雙手。

    雲姬此刻已然使出全力,狠狠的將bǐ shǒu紮了下來。

    “啊!”

    bǐ shǒu刺破了雲姬的胸口,但在白條的阻止下,未能刺入心髒。

    “夫人,珍重!”

    鮮血從雲姬的胸口不斷湧出,白條慌忙將bǐ shǒu拔出,並努力用雙手按住傷口。

    但,卻無法止住血流。

    白條滿臉焦急的看著雲姬,雲姬卻微笑著看著白條,完全不在乎胸前的傷口。

    “我的感覺果然沒錯。”

    “是,是,夫人高明,在下佩服。夫人,在下實在不懂醫術,無法止住傷口。”

    “由它去吧,我本就不想活了的。”

    雲姬一臉淡然,語氣中帶著難得的輕鬆。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白條其實明白雲姬此刻的感受。

    一直生活在冷暴力的抑鬱之中,一旦放開了一切,心情反而輕鬆了許多。

    “夫人!白龍王,其實是愛你的!”

    解鈴還須係鈴人。

    “哦?嗬嗬,你這小家夥,還真是機靈。”

    “可是,這幾日你不都看在眼裏了嗎?”

    “這樣的生活,我已然過了一年了,一年了。”

    眼淚從雲姬的眼中流了下來,白條竟不由得一陣心痛。

    一年!

    白條實在無法想象這是種怎樣的折磨。

    僅僅三天,白條已然想要宰了敖真。

    “我並非哄騙夫人,隻是實事求是而已。”

    “哦?”

    雲姬看白條說得真誠,不禁有些動心了。

    “夫人,您這種狀態,我實在無法詳細解釋,還是先召喚愈師,等…”

    白條話還沒說完,雲姬胸前的傷口已然愈合。

    “愈師?什麽愈師能比得上我們白龍一族。”

    白條恍然大悟。

    難怪東璧對白龍的龍魄如此向往,原來不僅能夠助其進階,還是屬性相同之物。

    如果東璧得到龍魄,不僅能夠順利進階之天境,修為也將會得到大幅提高吧。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老子非得想個辦法,把本錢撈回來。

    白條暗自琢磨。

    “如此,我就放心了。”

    話剛說完,白條立刻覺得呼吸困難,身體竟漂到了空中。

    白條想要啟動傳送,但卻無法感知到玉兒的存在。

    “小家夥,老實交代,你是何人?為何潛入我白龍府?”

    雲姬一隻手伸出,麵無表情的看著白條。

    “夫人,我並無惡意。”

    “如果你有歹念,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活著嗎?快說!”

    白條雖然有些慌張,但卻並不害怕。

    剛才已然觸碰到雲姬,於她又有救命之恩,而且至今並未有任何冒犯之處。

    所以,白條斷定,雲姬不過是虛張聲勢,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於是,白條開始不慌不忙的向雲姬講述自己與東方焱的遭遇。

    當然,這其中有所保留,也所有添加,但大部分都是實話。

    畢竟,事實的確如此。

    “如今隻有東璧能夠救她,而東璧又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別無選擇,隻能冒死前來盜取龍魄。”

    白條說完,感覺身體開始緩緩下落,著地之後,一切恢複了正常。

    “原來也是個為情所困之人,哎。”

    雲姬收起了虛張聲勢的架勢,坐在了桌旁。

    “那你剛才說敖真愛我,可也是實話?”

    “夫人,您聽我說。”

    白條便將每晚雲姬睡後,敖真整晚看著她的事,添油加醋的向雲姬講了一遍。

    雲姬聽後未語,眼淚卻流了下來。

    “所以,我斷定,您和白龍王之間,定是有莫大的誤會。”

    “在下雖然修為有限,但在出謀劃策方麵確有所專長,如今夫人既然有了必死之心,何不將其中的緣由說出來。”

    “或許在下,能為夫人破此困局。”

    白條說得誠懇,雲姬也的確需要有人傾述。

    於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始向白條講述自己和白龍王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