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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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十五年三月,新元大陸東方,華夏大地,一個東南方幽靜的小山穀。
山穀中,流淌著一條小溪,溪水旁坐落著兩座小竹屋。竹屋方圓數十丈外環繞著茂密叢生的樹林。端的是風景優美。
竹屋兩個竹屋門口擺著一張躺椅,上麵躺著一個老者,鶴發童顏,嘴角帶著絲絲笑意,仿佛入睡夢到了什麽好事一般。
忽的,從森林裏傳出一聲呼喊:“師傅師傅我回來了,看我抓到了什麽,一隻野生的四階豬妖,去掉頭就能吃了,今晚這一頓可過癮了。”
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從森林裏飛奔而來。少年**著上身,身體健壯,麵容陽光,約莫一米七出頭,一頭短發。背後拖著一隻比自己人還要高,野豬模樣的動物。
隻是平時應該笑眯眯出現的師傅不知為何今日沒有了動靜,莫明的,少年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一個對他來說十分可怖的念頭。
少年失神的向前走去,連拖著豬妖的手鬆開了也渾然不知。
一步一步的走到躺椅前,映入少年眼簾的,是一個胸膛停止起伏的安詳老者。
依舊不敢相信的少年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探了探老者的鼻息——沒有呼吸!
仿佛五雷轟頂,少年猛地跪倒在地,臉上滿是絕望的表情,淚流不止。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眼前死去的這個人,是給了他名字並養育了他十五年的師傅!
就在此時,一張疊好的紙從老者衣服內飛出飄到了少年眼前。
少年抬手接過紙打開,隻見紙裏包著一枚戒指,紙上用難看之極的筆記歪歪斜斜的寫著幾段話:
方長徒兒,當你看到這張紙時,為師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莫要傷心,日後還會相見。
今日是你十五歲生辰,你前世本是天上星君,此番到人世自有你的使命。為師放於穀中的典籍你也已盡數觀看,下山無論碰到哪個門道也不至於吃虧,不過如今天下和書中已經大有不同,不可大意。另外你近日來感到胸悶氣燥修行不順,乃是你魂魄不全,以前年紀小修為低不明顯,如今問題顯露,你且出穀去尋找你轉世途中丟失的其餘魂魄並完成你的使命,若無方向可先去一番萬卷樓。
這枚儲物戒子,是為師結合東西方煉器方法所造,妙用無窮,能芥子納須彌,不但空間極大,還可放入活物,可劃分區域,是居家旅行shā rén打劫的絕佳寶貝,願你妥善使用。隻是為師生平視金錢為糞土,全部家當不過許些財物,盡數在戒子內,於你做盤纏,好生使用。
落款處寫著:你全天底下最帥的師傅。
遺書!
是師傅的遺書。
畢竟是十五六歲不諳世事的少年心性,看到自己師傅依舊老不正經風格和奇醜無比的字,又看到師傅說日後還會相見,便也不再那麽悲傷絕望。再看到連戒指的指都寫錯,王方長更是笑出聲。
所謂禍害遺千年,自己的師傅雖然看似修為全無,但一個修為全無卻活的好好的老頭子,還能撿到自己並且教出自己一身修為,還看出自己魂魄不全,王方長怎麽也不相信就會這樣無聲無息死去。
畢竟,他是自己的師傅,對於這個養育之恩的人,王方長有一種無比的信心。
小心翼翼的將紙疊好放入懷中,王方長便帶上戒指並滴了血上去。就在這時,忽然眼前紅光亮起,王方長便見到眼前燃起了熊熊大火,燃燒了竹屋、躺椅……以及自己師傅的屍首!
愣住了的王方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幹些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被燃燒殆頸。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會施雲布雨的術法,而不是一個武者。
在大火燒盡了他這十五年來生活過的痕跡後,王方長默然的戴上戒指並滴了血上去。
戒指內是一片寬闊無比的空間,空蕩蕩的卻隻有疊著一套衣服還有一些財物。
並沒有出過山穀的王方長真的認為以為這便是師傅的全部家當,內心十分感動然後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九個頭,磕的額頭都滲出了絲絲血跡。
起身換上戒指內準備好的衣服,王方長毅然轉身,頭也不回的向著山穀外邊走去……
而在他離開不久,灰燼上虛空一陣扭曲,竟是出現了兩個人影,俱是二十出頭的麵容,左邊一rén miàn色有些病態的白,黑發過肩,一身黑袍,簡簡單單,若不是憑空立在空中,看起來就像一個大病愈的普通人。
右邊一人同樣看起來二十出頭,麵帶笑容,清秀儒雅,卻是個眯眯眼。身上穿著黑底金邊的廣繡漢服,長發近腰,乍一看仿若學堂裏的先生。隻是眉宇中間有一青色蓮台的紋印,右手還拿著一把折扇,左邊的肩膀上卻趴著一隻烏龜,這些頗有點不倫不類的怪異的搭配給儒雅之中又添了幾分神秘。
隻聽左邊那人說道:“青蓮老兒,你就這麽讓你徒弟下山了?什麽都不懂怕是出去給人賣了還會給人數錢吧。”
那名叫青蓮的男子一副隨意的回答:“怕什麽,這是讓他一顆赤子之心入滾滾紅塵,我徒兒可是秉天地氣運而生,乃此番量劫主角之一,出不了事。倒是你的徒弟怎麽樣了?”
“那小子?還在無間黑暗裏打滾著。”病態青年答道。
“你還真的是狠得下心啊,看來這次量劫真是有趣,也不知道那些家夥培養的小子怎麽樣”青蓮調笑道。
“老母牛和拉各自養的家夥也有趣的很。至於其他,不過是些小神小界,還能存在到今日已經萬幸,還企圖培養天地主角,想在這番量劫中爭取一番位置?可笑。”病態青年說了幾句難以理解的話,便消失在著虛空之間。
“別這麽絕對嘛,萬事皆有可能。”青蓮對著空氣回了一句,也隨之不見了身形。
聽這兩人對話,這名為青蓮的男子,赫然便是王方長那已不在人世的師傅!而另一病態青年,卻不知是何人。兩人談話間,似乎牽扯到了驚天動地的內容……
走在山間的小道上,王方長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去往何方,師傅說可以去萬卷樓,萬卷樓他在書上看過,號稱藏盡天下典籍,無所不有,可謂是華夏大陸第一勢力。
可是沒人告訴他萬卷樓怎麽走啊!
正打算隨手找個人問問,忽然聽到遠遠傳來了打鬥聲。
好奇之下訓著打鬥聲一路找來,隻見樹林裏有兩撥人打的正激烈。
一方是一身體強壯手持長棍的少年武者,與一名禦劍的少年修士。
另一方則是裝束奇怪的三名男子,三人金發碧眼,其中兩人手持兩把方形重劍對著長棍武者劈砍不止,後方一人手持一把木杖,不時的放出一道道火焰攻擊。
看起來不像是東大陸的人。
拿著重劍的兩人不斷試圖攻擊後方掐著劍決的修士,卻被前麵的執棍武者憑借一根鐵棍統統擋下,雖然武者很是吃力,不過也還能勉力支撐一會。而後方魔法師不斷的放出一個個火球攻擊持棍武者或者是後麵的劍修,卻一次一次被劍修控製飛劍擊散。修士也隻守不攻,一時間,你來我往,打的到是頗為激烈。
這是王方長第一次看別人打鬥,默默的躲在樹後麵觀察,隻是覺得,眼前這些人的實力似乎還不如自己。
隻是由於王方長所站的地方在武者與劍修少年的對麵,才沒看多久,便被發現了。
那武者忽然大喊一聲:“王小兄弟助我。”
頓時,所有人都朝著王方長的位置看來。
那三人見武者似乎與這個人相識,互相對視一番,竟是轉身朝著樹林裏逃跑了,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王方長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兩人收起wǔ qì走上前對著王方長行了個抱拳禮,武者道:“俺叫李鐵柱,萬妖盟弟子,他叫歐冶青鋒,蜀山派弟子。這次多謝小兄弟了,小兄弟叫什麽名字?”
王方長抓了抓腦袋,不解的回道:“我叫王方長,沒有門派。你怎麽知道我姓王,我還是麽都沒做呢。”
“俺兩出門曆練,碰到那三人便打了起來,他們人數眾多,所以俺兩個邊打邊跑,也勉強支撐,所以你一出現,他們就知道不是俺們這邊的對手。至於你姓王,俺隻是隨口一叫,讓他們認為俺們是相識,沒想到歪打正著。”李鐵柱解釋道。
“這樣子啊,那鐵柱大哥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幫你們不幫他們呢?”王方長又是不解的問道。
這下,不止是李鐵柱,便是一直冷若冰霜的歐冶青鋒也詫異不已的看著王方長。
“王小兄弟莫非不知道麽,異大陸的人與俺們可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你若是出手自然是幫俺們的。”李鐵柱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
但在他看來,既然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又非是毫無理智的野獸,為什麽要不死不休?隻是卻沒有再發問。
“這樣子啊。”王方長恍然大悟。他雖閱書無數,卻都是華夏大地上的典籍,對如今天下局勢全然不懂,各大陸恩怨更是毫不知情。
“那什麽是異大陸?”王方長又問。
“這個講起來恐怕要三天三夜,而且我也知道不多,你還是去萬卷樓了解吧。”李鐵柱想了想,還是不不親自解釋。
“哈哈哈,王小兄弟難道以前都在深山老林裏沒有出來過嗎?”李鐵柱看王方長連這都不知道,笑著問。
王方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答道:“嗯……是這樣的,這是我第一次走出山穀,前十五年都是在山穀裏修煉。”
李鐵柱爽朗大笑道:“那王小兄弟以後可有打算?”
“我師父說不知道幹嘛的話,去萬卷樓。”王方長老實的回答。
“那正好,俺們要去三危山,王小兄弟等我倆人調息一會。俺讓青鋒禦劍帶你一程。”說罷李鐵柱和歐冶青鋒便閉上眼原地打坐起來。到底還是初出曆練不諳世事,幸虧碰上的是更加不懂事的王方長。如果是什麽老江湖在此心懷不軌,怕是這兩人就要交代在這了。
過了一盞茶多的功夫,兩人陸續睜開眼睛,歐冶青鋒丟出手中飛劍使其變大飄在地上,而後踏步走上去,隨後是王方長與李鐵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