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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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時,是白諦與木建的比試,也是萬妖盟大比的最後一場。
整個洞天裏已經隻剩下了一個擂台,而這個擂台也隻不過是為了方便其他弟子觀看而設立。
其實就在昨日,長老堂主們還在一起討論過,究竟是讓其他淘汰的弟子到洞天外觀看,還是繼續待在裏麵。如果到洞天外觀看,那麽擂台都不需要劃出,整個洞天都將是兩人的場地。但若是在洞天裏觀看,可以更好體會到兩人的實力,讓他們明白同樣是五階,為什麽會自己會輸給別人。
最後希望更多弟子有所感悟,眾長老堂主還是決定讓他們留在洞天裏。
擂台下,獓因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畢方,身邊站著王方長、李鐵柱一行人。
或許有人感到奇怪,畢方本體受傷,為何人形也是包著繃帶,人形不是幻術變化麽?
這是一種特殊、妖族專門用來化chéng rén形的幻術,與其說是幻術,倒不如說是一種變形術,與西大陸魔法的變形術相似。本體上的傷勢乃至包紮的繃帶,都會通過幻術反映到人身,反過來同樣如此,在人身上造成的傷害也同樣會映射在本體。最早的時候是妖族為了在人類社會生活時而不被發現特地發明的,所以觸碰起來都和真身無異,那些傷勢,可以說是假的,但也可以說是真的。
“你覺得誰會贏?”畢方出言問道,隻是說話間扯動了傷口,頓時變得齜牙咧嘴。
“當然是白蹄膀啊,腳趾頭都想得到。”“白諦。”“白諦啊。”
因為畢方脖子同樣有傷,沒有轉頭看著某一個人,所以身後幾人同時開口,都以為問的是自己。
“全都這麽自信?”畢方詫異道。
“自己堂口的不支持難道支持草木堂的?”獓因語氣中充滿了對畢方腦子的懷疑。
畢方啞口無言,的確,身後都是獸堂弟子,所以獓因這麽說也沒錯。
至於為何不見禽堂弟子,這是因為畢方性子極其清傲,與那些普通弟子關係較為疏遠,平日在禽堂中關係較好的也隻有朱雀、青鸞幾個修為高深的弟子,其實這也是大多數洪荒異種的通病,對於血脈和修為俱時在自己之下的人大多有一種優越感,想要被他們承認,要麽用修為,要麽用血脈,而這兩者某些時候是可以劃上等號。
更何況畢方兩世為人,來自一個不同文明的世界,更有一種優越感。
身後這些普通的獸堂弟子,也是看在王方長和獓因的麵子上,才偶爾說上幾句話。
隻是凡事總有例外,獓因就是一個可以和任何人快速打成一片的自來熟,王方長則是一個沒有概念的愣頭青。
說話間,台上兩人已經互相報過名號,動起手來了。
木建身形一變,不是現出原形,而是成為一種介於樹和人之間的模樣,像是西、北大陸的樹人一般,雙臂抖動,許許多多的樹枝向著擂台四處飛去,每一根樹枝落地都化作一個樹人。
白諦見狀,又是接連甩出數張陣圖,加上最開始飛出的幾張,數量已經將近二十。每一張陣圖化作的陣法都有方圓數丈,籠罩了兩到三個甚至更多的樹人,近二十張陣圖將所有的樹人都籠罩在內,若不是整個擂台太大,恐怕白諦會把整個擂台都擺滿。
不少弟子看的都是心痛不已,每一張陣圖可都是價值不少靈錢啊,之前每場比試總共就那麽幾張也就算了,這一場開始就丟出去十幾二十張,就算自己是陣法大師可以繪製,但那特殊宣紙也是要花錢買的啊!
不知道多少弟子心中大罵:敗家子弟。
躲在擂台偏遠處隱身起來的木建看到這一幕隱隱頭痛,雖然自己用這些樹苗躲過了白諦第一輪的陣法,但是自己也沒辦法靠近白諦,那些陣圖環環相扣圍成一個圈,白諦就躲在圈中間,雖然自己可以從天上或是地底繞過陣法,可是那樣消耗的妖力要大上許多。
這邊木建還在慢慢思考,那邊白諦就發現所有陷入陣法的樹人很快就變回了一個個枯木,也就是說沒有一個木建的真身,不對,白諦又想到一個可能,他懷疑木建的真身也邊做枯木混在了其中。
心念一轉,各個陣法中燃起火焰,然後所有的枯木都化作了灰燼,白諦頓時明白,木建真身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但白諦對於沒有困到木建真身一事不慌不忙,甚至不去在這個擂台上尋找,畢竟擂台如此廣闊,盲目尋找隻會徒費精力,木建若是想要獲勝遲早會主動助手。於是一拋法寶,判官筆在身前放大到一人高,然後在離身體一丈遠的地麵上緩緩畫起圖案來,打算以自己為中心畫上一個陣法。
就在陣法畫到三分之一時,一心二用一直關注著周圍的白諦猛然感到腳底下傳來妖力的波動,頓時整個人一躍而起,騰飛到空中,隻是一心二用終究是一心二用,從地底衝出的木建還是打到了白諦的身上。
帶著倒刺的粗大藤蔓劃破了白諦的衣服,在他的後背上劃出數道傷口。
白諦連忙操控法寶在背上點了數下,封住了穴位。
地上木建眉頭一皺,剛剛藤蔓打在白諦身上時,從衣服上傳來一股阻擋的大力,雖然還是破去了這股阻力打在了白諦的背上,但這傷口已經比他預想的要小上很多。
衣服也刻畫了陣法麽?木建腦海中想到這個情況。
之所以認為衣服不是法寶,是因為他們妖族大多體魄強橫,身體在他們看來就是最好的法寶,這一點和巫門以及武者的想法是一致的。如果過度依賴法寶會影響自身的成長,而且他們也不屑,這也是為什麽每個參賽的弟子除了wǔ qì之外,就沒有別的法寶,而且他們的wǔ qì,也都是那拿自己脫落的本體練成的本命法寶。
而木建的猜測也是正確的,這隻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不過白諦閑來無事的時候稍稍祭煉了一番,然後畫了陣法。
被這麽一偷襲,白諦畫來了一部分的陣法算是報廢了,並非是不能修複,隻是比試中爭分奪秒,沒有那個時間在給他畫陣法了。
白諦駕馭判官筆飛出一段距離,在高空看著地上的木建。
如果木建不禦空而起,那麽自己不斷施展神通就可以耗死他,若是木建禦空而起,那麽便不能腳踏大地,失去了土壤的植物妖修,不說廢了一大半,起碼實力有損是肯定的,至於第三種,施展法天象器的神通,這樣雖然可以腳踏大地的同時與自己搏鬥,但耗費自然極大。反正無論如何自己都占到優勢。
木建咧嘴一笑,看出了白諦的意圖,雙腿重新化作木軀,然後瘋狂生長,變成一個腿長數十米,身體卻已經和原來一樣的大小,向著白諦一拳打去。
雖說維持著雙腿化作如此長的樹木也要耗費妖力,但這點妖力就和白諦禦空所需相差無幾。
白諦也絲毫不懼,貼身搏鬥了起來。
兩人雖然嚴格來說算是修真者一類,但是在這個亂世,修真者也都是有武技在身,隻不過身體不如王方長這類純粹的武者罷了,若是不學點武技,在戰爭時候被敵人近身就是一種大患,據說就連西大陸以體弱出名的魔法師,也都兼修一點鬥氣與武技。而幾個大陸,都有人在研究各個不同修行體係之間的關聯。
一邊在與木建赤手空拳交戰,白諦身邊狂風大作,腳下判官筆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飛走,飛到了木建的身後,在大腿後悄悄畫了數個圖案,一個圖案隨之化作一個火球,數個火球就向著木建轟來。
木建早就注意到白諦的小動作,畢竟本來一個與你旗鼓相當的對手,突然隻是一味的招架,任誰都會發現有問題。
撤去神通,木建頓時又變回了普通十五歲少年的模樣落在地上。
自然而然的就躲過了白諦的幾個小火球。
“旗鼓相當的對手。”畢方點評了一句。
“你以為在打爐石傳說?”獓因傳音回答。
“垃圾遊戲你那年代還沒黃?”
獓因不再回答,認真的看著兩人打鬥,卻是沒人注意到,旁邊王方長臉色已經煞白無比。
在幾人評頭點足的幾句功夫,台上已經比拚了數波神通,武技也交鋒了幾次。白諦終於找到機會賣了個破綻給木建,木建明知是白諦故意為之,也將計就計,打算以傷換傷。
眼看木建就要一拳打在白諦腹部,就見到木建手中突然出現一個木劍,直接將白諦腹部捅了個通透。
同一時刻,白諦拋出數張陣圖飛到兩人上空與腳下。
如此重傷就換來兩人共同陷入陣中。
須知以往無論那一場比試,隻要對手陷入白諦陣中,那就意味著勝負分曉,但從未有一次,是兩人同時陷入一個陣中。
陣法師的陣中,無疑是陣法師的主場,這從白諦寧願付出被洞穿的代價,也要拉木建進入陣中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