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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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金擊玉的清鳴再次傳來,霞雲璀璨,光輝萬丈,碧綠色的藤蔓化成翩翩飛舞的青鳥,歡悅鳴叫,啄開第二扇蓬門。青鳥並未就此消散,振翅高飛,衝向九天,忽然又折翼而回,啄開第三道蓬門,這才不見蹤跡。

    “咳……咳”在雲秋水不知所以然中,第三扇蓬門坎下,一道身影爬身而起,定眼看去,赫然是那在天梯之上一直掉在眾人身後的江南十三騎之一的常平。

    “嗆啷”一聲,雲秋水拔劍而出,立在楚度身旁,手中ruǎn jiàn發出一陣清鳴,劍尖輕顫,抵在常平的咽喉之上,帶出一抹鮮紅。

    “你是怎麽上來的?”雲秋水橫眉冷對,殺意環身,隻要常平有任何異動,她手腕輕輕一抖,便能帶去一條生魂。

    “別動手!”常平高舉雙手,額頭上冷汗直冒,脖子上的鮮血順勢滑落入他的胸膛,感知清晰,冰冷中有著一絲暖流。

    “說!”雲秋水手腕輕抬,劍尖又刺入一分。

    “我說!”常平大喊,緩緩道來。

    原來,在雲秋水受困之際,一直掉在眾人身後的常平慢慢追趕了上去,沒有任何保障的他,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原本已經快要放棄的他,突然發現楚度折身反了回來,再看雲秋水的狀況,當下明白了怎麽回事。

    不得不說,常平是個聰明人,在那種風馳電掣的情況下,竟然能想出借楚度之手登頂的想法,果真是別出心裁,膽大包天。

    同樣也不得不說是常平的運氣好,楚度斬殺管承的時候,雖江南十三騎都曾圍殺於他,但其心情低落,並未對其他人痛下下手,故此常平逃過一劫。

    而這一次,常平又是趕到楚度心中急切,被他抓到空子,拉著槍尖便登臨頂峰。古人雲,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此話應在常平身上,果真是栩栩如生。

    雲秋水聽後,暗自點了點頭,雖不喜江南十三騎的做派,亦不喜常平的為人,但不得不說的是,此人膽大心細,若給了此人足夠的實力,假以時日,必然能有一番作為。

    美目輕顫,雲秋水心中殺意蔓延,如果不是朋友便是敵人的話,像常平這樣算的上是仇人的人,當以絕後患。

    “你……”常平的瞳孔瞬間放大,流露出濃濃的驚恐之色。江湖之上摸打滾爬多年的他,哪能看不出雲秋水的意思?這是要斬草除根了啊!

    楚度性子平淡,不喜斬殺比他弱小之人,可這不代表雲秋水也是如此啊!相比之下,楚度不願做的事情,雲秋水願意的多了。

    最毒婦人心,這話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說的。

    散亂的目光漸漸聚成一點,雲秋水握劍的手緊了緊,心中終是下了決心,此人留之不得。

    “雲施主切莫動手!”在雲秋水正要動手之際,一道聲音在其耳邊傳來,伴隨著的是敲金擊玉般的清鳴,第四道蓬門被青鳥啄開,玄機子把劍回歸到後背劍鞘的一幕應入雲、常二人眼中。

    那是一把不尋常的兵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看似簡簡單單,卻又不同尋常,看不出什麽來例,就如同玄機子本身一般,平常且古樸。不過,最後一道天梯出現的奇禽異獸能被其一劍斬去,想來也非比尋常。

    雲秋水皺眉看向玄機子:

    “玄機道長有何指教?”

    玄機子微微一笑,上前兩步,伸手指了指常平,又看了看盤膝而坐的楚度開口道:

    “此人能夠借楚居士之手上來,那麽楚居士一定有所察覺,既然有所察覺,卻未把其扔下,我在想,此人對楚居士是不是有著什麽作用?故此留他一命呢?”

    “嗯?”雲秋水心思轉的飛快,眼睛在楚度和常平身上遊走,眼神飄忽不定。

    玄機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雲秋水再清楚不過,包庇常平一說絕無可能,不想多一個人死在他的麵前才勉強說的過去。

    至於玄機子所說楚度帶常平上來有所作用,細想之下,還真有一點那樣的意思,當下,雲秋水當機立斷,利索的收起軟劍,靜立在楚度身側,對常平時刻防備著。

    敲金擊玉的清鳴再次連續響起,華雲飛與肖若水二人奮力登頂,一守一攻的組合終於上來了,二人胸口起伏不定,汗水打濕發絲,順著臉頰流下,連續的施展內力退敵,縱是修有天底下最好的功法,在未達到一定境界前,也吃不太消。

    也在此時,楚度悠悠睜開雙眼,體內並無不適之處,功法運轉流暢,陣陣轟鳴在體內作響,氣血生龍活虎,確實是境界突破之後的情況,隻是,隱隱約約中,他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麽。

    “恭喜楚居士境界更上一層樓,以居士如今的實力,足可以位居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了。”玄機子上前恭喜,眸子裏並無半點羨慕之意,亦無嫉妒之心,誠心誠意道喜。

    “玄機道長謬讚了。”楚度搖頭起身:

    “以道長的實力,全力出手之下,楚某毫無勝算。”此話不假,在武學造詣上,玄機子足可問鼎年輕一輩之巔。

    “哇!這才多大一會兒,大叔你竟然突破了!”肖若水快步來到楚度跟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上下打量楚度,突然眉頭一皺,櫻桃小口一歪:

    “境界都突破了,可是眼睛為什麽感覺比先前更紅了呢?”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仔細打量了一下楚度的眼睛,先前未在意,別說,還真是,紅的有點快要朝著赤色轉變了,誰要是說這眼睛沒毛病,那還真是昧著良心說話了。

    “無妨。”掃過雲秋水擔心的神情,楚度笑道。其實他並沒有告訴眾人的是,此刻他看東西的影像裏,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暗紅,很淡,卻真的存在。

    微風輕撫而過,一股透涼的殺氣略過眾人心頭,冰冷如霜,與楚度滔天殺氣不同的是,這股殺氣裏,有著一股陰冷的邪氣摻雜在其中。

    “他要上來了。”楚度微微一笑,踏前幾步,望向天梯下,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用楚度多說,眾人也知道楚度口中的‘他’是指誰,白衣青年,一個一直未說出自己名字的人。

    天梯下,淡紅色的刀芒緩緩放大,雖隻有一刀,但刀光千轉百折,每一次轉換方向,空氣都一陣顫抖,仿佛隨時都會裂開一般,衍生出無窮變化。白衣青年的身影在刀光中忽隱忽現,周身氣息全無,讓人雖能看到他,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那是什麽兵器?”雲秋水皺眉,龍門客棧是天底下說一說二的情報組織,江湖大小事,她近乎全都知曉,可這白衣青年貌似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毫無底細。

    “幽冥刃。”楚度緩緩吐出,一雙眼睛盯著刀芒不放。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雖未見幽冥刃其身,但卻聞過其名,幽冥刃,十大shā shǒu排名第三位,殺神齊羅的兵器。

    天下之大,江湖之廣,人群更是形形色色,有光明,便會有黑暗。

    七色,一個存在曆史悠遠的shā shǒu組織。

    古老相傳,這世界上有一種奇異的花朵,名曰彼岸花。彼岸花開黃泉下,彼岸花,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朵,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有一種說法是,見到彼岸花可以喚醒前世的記憶,也有傳言,彼岸花花開時有七種顏色,又名七色花,對應人的七情六欲。七色之名,就是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