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行不？”

    他看著它一張黑臉有些無語，伸手抱了它下來，有氣無力地說。

    他已經察覺到自己正在快速失溫，這才覺得事態有些嚴重，容不得他再試了，一雙眼睛就盯著鐵鍋另尋他法。急中生智想到一個主意，忙掏了褲兜裏的打火機來，點燃了一根小柴棍放進灶裏，誰知剛放進去就熄了。如此這般幾次都是如此，正毛焦火辣的，就聽見大門外傳來小旗的叫聲，不由得冷笑道：

    “你龜兒去外麵亂叫，也不怕引了人來看我出醜！你龜兒喊嘛，我讓你喊！”

    也說邊直起身子走到小旗的窩邊，兩手捧了拿到灶前，點了火扔將進去。

    “汪汪汪，汪汪汪，嗚嗚！”

    小旗正從門外跑回來叫他，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窩被他一把火點了。先還狂叫著死命咬住他的褲腿想把他拖開，可看看已無法挽回，隻得可憐的夾著尾巴走到已沒了窩的灶坑裏，伸了嘴腳四處收攏飄散的殘枝亂毛，一邊嗅著，一邊卷了身子躺在上麵獨自悲鳴。

    曉歐沒想到小旗的窩竟然是絕佳的引火材料，打從扔進灶裏，它就沒有熄過。眼看著它燃得旺了，連忙加了些細柴棍進去，火就熊熊燃燒起來。

    “嘿嘿，這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

    今天晚上的這一次繞山之行，艱難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甚至有時都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也曾後悔過，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就作了這個輕率的決定，差點讓李梅的話一語成讖。如今苦盡甘來，熬過了最黑暗的日子，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又都充滿了希望。

    雖渾身濕透，身體也極度虛弱，但有了這溫暖的火光，他便覺得一切都不足懼了。

    興奮中三兩下脫光濕透的衣褲堆在灶台上，返身在旁邊的柴堆裏挑了幾根粗枝大木添加進去，又選了幾根木棒架在鐵鍋上。這才轉著圈的將身體對著灶坑內瘋燃起來的火烤。烤了一會，見原本收縮得隻剩個包皮掛在外麵的下身又鼓凸出來，全身也暖和了很多，才轉過頭來掃了一眼窗子旁邊的牆壁，猛然間深吸了一口氣，撒開了腿便飛奔過去。

    誰知剛一離開灶坑，便入置身冰窟。強咬著牙取下牆上掛著的一個大竹篩回來放在木棒上麵，又把冷濕的夾克鋪在竹篩上烤著，摟緊了身體哆嗦著湊近爐灶又轉來轉去的烤了很久，才覺得好受了些。

    待得身上暖和了，又去灶台上的衣褲堆裏抽了襯衣出來用手牽著在灶坑邊烤，爐裏的火大，襯衣又薄，沒一會便如鐵鍋上鋪著的棉夾克般冒出了騰騰蒸氣。

    “好臭！這領子都看不出顏色了，可如何是好！”

    襯衫上的濕氣一完，胸前背後便留下無數的黑色印跡，領子上更四處都是黑色的幹泥。**的異味在灶邊擴散，臭得他皺著眉頭焦稀了臉說。

    “看來除了這夾克外都得洗一遍，不然一會兒天亮了可沒臉去見人了。”

    他思慮了一陣，伸手將竹篩上的夾克翻了個麵，下定了決心說。說完先穿了已幹的襯衫，一咬牙，又抱著灶台上的一堆衣褲向水槽跑去，三兩下都浸在了水裏，才又跑回來取暖。

    待得又加了幾根粗材放進灶坑時，才發現許久沒聽見小旗的叫聲了，低了頭察看，也不見它在身邊。拿眼四下裏尋找一番，才見它卷縮在灶坑下，耷拉了一雙眼睛哀傷的瞅他，兩隻眼角下似乎還有淚痕。就滿臉笑意的走到小旗身邊安慰道：

    “屋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狗卻在燈火黑暗處！好了，別再慪氣了！我知道你不高興，但你以後都跟著我了，還留著這個窩有什麽用呢？現在我引不燃火，正好還可以利用一下它，難道你不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放心吧，我以後不光會還你個窩，還會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隻要你喜歡，給你找個英俊瀟灑，高頭大馬的老外都不算難事！你們再生它幾窩雜……嘿嘿嘿，總之讓你兒孫滿堂就是了，這你總該滿意了吧。快點起來去幫我看著衣服，別一會烤糊了就完了！”

    “種”字他說不出口，就摸了摸它。雙手緊箍了又有些冰冷下來的身子，起身去察看衣服。

    鐵鍋已經有些紅了，竹篩上的夾克仍冒著蒸氣。他抓根棍子刨了兩根紅炭出來，壓了壓火，站在溫暖的灶邊又烤了一會，觀察灶中的火勢，估計還有個十多分鍾衣服就全幹了。才又卷起衣袖奔跑過去，**著下身先將內褲和棉毛褲就著水泥槽上的流水衝洗幹淨，然後猛吸了一口氣，一下將頭伸到流水中，拿了手中的內褲滿頭滿臉的一陣猛擦。

    洗完頭臉，他快速跑回灶邊，將尚未幹透的夾克取下，又把內褲和棉毛褲放在竹篩上烤著，直到烘幹了頭發，臉也清爽起來，全身又熱乎乎的了，才又脫了襯衫用手拿著，跑到水槽邊飛快的擦洗身子。

    如此這般一會冷一會熱的幾次跑下來，衣褲都碼得像著山了不說，整個人更是頭暈目眩、渾身如篩糠般的抖得連站穩都有些費力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旗又在大門處叫了起來，叫聲竟比剛才燒它窩前急了很多。

    “莫不是有人來了？”

    曉歐聽見小旗的叫聲，本能的抬起沉重麻木的腦袋向大門處看，正好看見它朝外麵撲去，不覺心慌起來，嘴上狐疑不已的說著，手裏卻本能的去一把掀了竹篩，伸手去拿已翻在最上麵的內褲。

    “哎喲！完球了，這褲子都焦球了！”

    手剛碰著褲子，便燙得他縮回了手。人也瞬間清醒了些，看著已烤得焦黃的內褲，後悔不已的自語。

    呆得一呆，才想起得先顧了羞恥，於是又忙不迭的一件件拿了在空中揮舞幾下，尚未冷透便又往身上穿。一時之間，整個人都入進了蒸籠，滿頭滿臉都是如黃豆般大的汗珠了。

    “汪、汪汪、汪汪！”

    小旗的叫聲再度傳來時，卻和緩了許多。

    他強撐著穿完仍冒著蒸汽的衣褲，在倒下去的那一刻，看見正向他飛奔而來的小旗，竟大得像一匹長著翅膀的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