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龜兒還不是強，幾個人都勸你莫去，你還偏不信。這下連內褲都燒爛球了，你心裏安怡了！”

    趙老幺聽後說道。說完見春蘭流著淚向自己走過來，忙條件反射般向曉歐旁邊躲。直到春蘭低頭抽泣著從身邊走過，消失在了右側門裏，才頗感意外的鬆了口氣，撓了撓頭對曉歐說道：

    “不好意思哈，剛才隻是跟你開個玩笑，到整得你頭上又多了個青包。”

    “皮肉之苦罷了，不幾天自然會好。隻是求你千萬別去外麵說這褲子的事，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會有添油加醋的。真整玄了，怕我都沒臉在這裏呆下去！”

    “嘻嘻嘻，你娃也有怕的時候嗦！這傳得再凶邁，不過是說你東西厲害，真像根金箍棒似的，那日媽是誇你噻！我還巴不得有……哎喲！”

    趙老幺早等不及要跑出去擺這個笑話了，現在聽曉歐給自己打招呼，又說得如此嚴重，心裏很不以為然。誰知隻顧著同他說笑，卻沒注意到春蘭又端著個碗走了進來。

    曉歐話沒聽完，心裏就涼了半截，知道這事是再也包不住了。一時間又急又氣，眼看著春蘭咬牙切齒的快步衝他走來，卻沒開半句腔，眼睜睜開著她手裏一碗菜油全都衝他臉上潑去。

    趙老幺驚叫著伸手在臉上，脖子上抹，邊本能的跳了開去。正要衝她吼罵，一看她揚了手上的碗便要擲過來，嚇得雙手抱頭向洗澡間奔去。隻聽身後傳來春蘭的吼聲：

    “你狗日的敢出去說半個字，老娘便新帳舊帳一起算，不信你就試試！”

    “你這也太狠了點，嚇他一下就行了！”

    曉歐聽了，這才安下心來，勸道。

    “別說話！把頭抬起來。”

    春蘭並不理他，隻伸了手指在碗裏抹了殘餘的菜油說。

    “我自己來吧！”

    曉歐剛伸手，便被她撥了開去。又怕耽擱久了，趙老幺出來看見，隻得照了她的話做，由她站在身前彎腰在自己額頭輕輕的揉。

    “放心吧！他不敢說出去的。一會你自己去梅姐家找她，她會帶你去張老頭家裏。我幫你洗完衣服就過來弄飯，她還要去西山幫她媽弄筍幹，中午就不同我們一起吃了。”

    “張老頭是不是你們村裏最窮的人囉？”

    身邊香水味時隱時現的充斥著鼻腔，一種他從未聞過的奇異好聞的味道，曉歐嗅著緊閉了眼問。這農村人也噴香水他到還從未見過，先前也並沒有聞到過，便知是她剛才出去後才噴的，心裏緊張起來，就轉了話題問。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人家幫你熬了紅苕稀飯，這會隻怕已經好了。你這頭上的包，中午晚上再幫你揉一下就會慢慢消失。把褲子拿來，你自己先去吧！”

    “這？”

    “這啥子喲？一個大男人拿著滿街走，你就不怕別人見了會讓你在這裏呆不下去？一會兒自然會叫傻子幫你燒了，難不成誰還會要你的？”

    曉歐聽了隻得依她。就覺得要是她日後管起人來，還是鎮得住腳的。

    出得門來一看表，已經八點多了，街上不時有扛著鋤頭農具往mī mī山去的村民，一個個的見了都笑著同他打招呼。

    他也時不時的笑著點頭回應，隻是有些納悶：

    “怎麽一個個的都像認識自己似的……”

    “你想啥呢！你這麽小的聲音他們能聽見？”

    李梅笑聲在身邊響起，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見下麵同他打招呼的都是身穿農場工作服的員工，還有些遊客站在旁邊看，不覺自己也笑了，站起來衝他們揮了揮手，扭頭問李梅道：

    “哎，這些天也不知怎麽了，老想起剛來的時候。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他扭頭看著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身邊的李梅說。

    “這些年咱們一口氣都沒敢喘，你更是白天黑夜的熬著，不老就奇怪了！有時想起你才來那幾個月受的折磨，我都恨不得立馬開了趙老二。哎呀！你看我說著說著又提起這些傷心事來幹啥子喲！走吧，下去吃飯。人家秦敏都上來三次了，以為你想心事，都不敢喊你！”

    李梅眼睛有些濕潤，忙轉了話頭催促。

    “嗯！我洗漱完就下來。張教授他們吃了嗎？我還有事情問他。”

    “聽夜班fú wù員說他倆個昨晚下圍棋直下到近一點了才睡，我也是見他們到了才上來喊你，你各人搞快點嘛，管理部還有一灘子事等著我呢！”

    “嘿嘿嘿！倆個臭棋簍子居然還下這麽久，這下我一回來，隻怕他倆個都不敢提圍棋二字了。嗯，我馬上就下來！”

    曉歐笑著衝李梅的背影應道。看看表，已七點半過了。正欲回屋，就聽樓下傳來一片驚呼：”

    “快看，快看，好漂亮的晨曦！”

    曉歐聞聲望去，見東方幾束霞光穿透遠方的雲海，斜斜的射向天空。在高聳的雙峰頂端，打出一片亮豔的金。彌漫的晨霧翻滾著，刹那間也變了顏色，浸出蛋黃般的紅。嗬嗬！太陽出來了……

    這樣的景色他已再熟悉不過。但幾日不見，仍有些癡迷。又駐足欣賞了一會兒，才回到屋內洗漱，收拾。來到一樓的員工餐廳，見張教授和劉琪仍在邊吃邊談，便笑著向他倆走過去。

    張教授是國家作物遺傳育種方麵知名的專家。五十多歲，一個隨和開朗的中年男人。近五年來曉歐同他的合作非常愉快順暢。劉琪是他請來給農場員工進行管理培訓的。跟趙老幺同歲，是個思域開闊、充滿靈氣的年輕講師。

    旁邊幾桌剛從樓上下來，正在吃飯的員工見他來了，都笑著同他打招呼。

    “你們早，今天早晨耽擱了你們晨跑的時間，對不住了哈！”

    他笑著回道，雙手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見其中有幾個新來的大學生，便又問道：

    “到這個遠離重州的山村來上班，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這兒的風光太美了，人也淳樸善良，在這裏呆一輩子我都願意！”

    梳著一條馬尾辮的小邱笑著說。

    “就是、就是，”

    其他新來的大學生也附合著。

    “習慣就好，我和楊菊當初招你時，你還有些不情願呢。現在知道我沒騙你了吧，等明年咱們景區建設完，這兒的景色才更美呢！”

    曉歐笑著對這個重州財經大學畢業的女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