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過後天氣慢慢涼爽了。操場上一群男生正在打籃球。奔跑，一個漂亮的旋身，扣籃，動作幹淨利落。鹿月彎了彎嘴角。

    突然，一個粉筆頭朝她飛來，精準地砸在她腦門兒上。

    “鹿月，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角ECB等於多少度？”台上的數學老師米老頭兒推了推眼鏡。一臉憤怒地瞧著她。

    鹿月站起來，摸了摸被砸痛的額頭，心裏不住排腹：最後一排你都能砸到。

    米老頭兒見她出神，怒火岑岑的往上漲，聲音猛地拔高：“鹿月！我問你話你聽到沒有！角ECB等於多少度？”

    鹿月不敢抬頭，聲音低若蚊聲：“我不知道。”

    “不知道？人坐在教室裏，魂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當然不知道！都上高二了，還不知道抓緊！月考考的慘目忍睹！兩年後別人都開開心心的上了大學，你再玩兒下去說不定連個專科都考不上！你既然這麽不想上課，那就給我滾到走廊上去！”

    迎著眾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鹿月低著頭出了教室。

    背靠在牆壁上，腦子裏反複重複著米老頭兒的話。其實他說的她都明白，她知道她再玩兒下去是沒有美好的未來的，可是，她連自己的未來在哪裏都不知道。

    身邊的朋友，有的學美術，以後想當設計師；有的學音樂，以後想做一名音樂製作人；也有的成績很好，想考入q大。好像隻有她，一直在原地，看著她們奔跑。

    說白了，她就是一個沒有夢想，自甘墮落的人。

    “鹿月？”一個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鹿月抬頭便撞進何航森漆黑的眸子裏。她驚訝：“學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找我的化學老師，他有高二的課。”他皺眉看她，“你怎麽哭了？”

    鹿月一驚，連忙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濕漉漉的，真哭了。

    她趕緊擦幹眼淚，說：“我沒事。”

    何航森看了看教室裏，又看了看她，道：“你跟我來。”

    他帶她去了天台，兩人趴在護牆上，向下眺望。他問：“能跟我說說嗎？”

    鹿月垂著頭，微風輕輕吹拂著她的長發，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學長，你說讀書是為了什麽？我身旁的人，她們好像都不迷惘，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隻有我，隻有我不知道。整天渾渾噩噩，無所事事。其實我不想這樣的，真的，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做。”

    鹿月的聲音慢慢哽咽。

    何航森看著她不停顫抖的肩膀，想了想，便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說：“若是沒有夢想，那就定目標吧。”

    “目標？”鹿月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何航森笑著，眉眼俊朗，道：“對，目標。好比，你下次kǎo shì前進了十名，就獎勵自己吃一個哈迪達斯，再下次前進了二十名，就買一件漂亮的衣服。一次一次加大目標。”

    “那學長成績那麽好，也是給自己定目標嗎？”

    “我不是，我有夢想。”

    何航森把手收回來，看了看表，“心情好些了嗎？快下課了，要是你老師發現你沒在教室外，恐怕又要罵你了。”

    鹿月原本想問他他的夢想是什麽，但想起米老頭兒還是打算快點回去。

    她走到樓道口，想起了什麽，轉身朝何航森笑了起來，說：“謝謝學長，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說完就衝進樓道口。

    鹿月想，她不需要目標了，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以他為夢，全力去追。

    她想，總有一天她能夠站在他的身旁，不用再遠遠的仰望他，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對他說一句：我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