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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定？什麽約定？

    另一個女孩也好奇的問道，“什麽約定？”

    “我聽說啊，好像是之前淩少不知道為什麽，鬧著要脫離淩家，把老爺子給氣得心髒病發，後來，老爺子搶救過來後，淩少不想再刺激老爺子，答應以後會繼續呆在淩家，再不提脫離淩家的事，但是，老爺子也得答應他一件事。”

    “什麽事？”

    我不由自主的豎著耳朵，不敢漏聽一個字，見同伴好奇，女孩說得眉飛色舞，“聽說是趙淩兩家婚約取消，還有，以後娶不娶妻，他自己做主。”

    “如果他一輩子不肯娶，那淩家怎麽辦？”

    “淩老爺子老謀深算的，肯定也考慮這個問題，後來約定是三年，三年之內，如果淩少不想娶妻，淩家不逼迫他，三年之後，無論淩少有沒有娶妻子的心思，淩家都會給他安排聯姻的家族，到那時，淩少必須答應。”

    “其實我說這個約定沒什麽意義，反正都要娶，晚個幾年又有什麽用，早晚都得娶，娶的也八成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不過，我奇怪的是，淩少之前為什麽非要脫離淩家？他可是淩家的繼承人，沒了淩大少的身份，他還有什麽？”

    “我聽說是為了一個女人，他要娶那女人，可是那女人出身太卑微……”

    “有多卑微？”

    “特別卑微，淩家肯定不答應，他就想脫離淩家……”

    “想不到淩少是個情聖啊！”

    “情什麽聖？估計就是一時新鮮而已，現在不照樣乖乖的回了淩家，當他的大少爺，估計跟那個女人，也分了。”

    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著八卦，我按照她們的吩咐，拿小樣出來給她們試，心思漸漸飄遠……

    “說什麽呢？拿淩家的事說得這麽開心？”

    邊上傳來溫柔含笑的聲音，明明是溫柔好聽的聲音，卻讓人聽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那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我不想轉頭去看。

    之前還說得很熱鬧的兩個女孩，立馬閉上嘴，朝來人笑著打招呼，“白潔，是你啊。”

    白潔走過來，不屑的目光掃過我，“原來是你啊，羅豔，好久不見，之前賣奶茶，現在賣化妝品，高升了呢。”

    她的話透著一股諷刺的味道，那兩個女孩都好奇的看著我，大概是覺得我怎麽會和白潔有過節。

    我不說話，默默的收拾著樣品。

    白潔還想諷刺我幾句，突然想到什麽，臉色大變，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她就停下來了，神色有些不自在，“淩少——”

    ‘淩少’兩個字在我耳邊炸響，我聽見那兩個女孩子歡喜的喚著淩少，我低著頭，慌亂的收拾著樣品。

    “你還好嗎？”

    淩少在我身邊站定，幫我收拾那些小樣，我立即拒絕，“不勞先生費心，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禮貌而疏離的語氣，表達了我的態度。

    淩少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好一會才緩緩收回去。

    我把小樣收拾好，整整齊齊的排好，這才朝那兩個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的女孩子問道，“兩位小姐試了這麽多，可有喜歡的？我看那支枚紅色的口紅，挺適合年輕女孩子的，兩位美女皮膚白，長得好看，五官又精致，擦了那種顏色的口紅，更有女孩子的嬌美，要不要拿一支？”

    兩人呆呆的看著我，又呆呆的看了看淩少，看了看白潔，目光轉了一圈，又溜回我身上，我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甜美的微笑，她們倆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要，兩支，一人一支。”

    “好的，謝謝，馬上給兩位包起來。”

    此時不是高峰期，專櫃裏就我一個人，我給她們開了單子，收了錢，把口紅包好，這才交到她們手上，“謝謝兩位光臨，歡迎再次光臨。”

    從始至終，我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甜美的微笑，這是我的職業道德。

    那兩個女孩拿了口紅走了，又遠遠的站在拐角處，偷偷往這邊看，估計是想看熱鬧。

    我不想看淩少，隻得讓自己忙碌起來，可是此時沒有客人，化妝品也都擺得整整齊齊，我實在沒有事情可忙碌，隻好把櫃台上的東西，再重新排了一遍。

    “你還好嗎？”

    淩少默默的跟了過來，站在我身後，想要幫我，又害怕我拒絕，他再次問了我那個問題。

    不知為何，我突然就來了氣，我把手裏的瓶瓶罐罐重重一放，轉過頭，死死的盯著他，“這個問題需要問嗎？你有看見我哪裏不好嗎？你……”

    當看見他的臉的那一瞬間，我滿腔的怨氣突然就泄了，一肚子的質問也問不出來。

    淩少瘦了很多，雖然仍是英俊得很，可是瘦得顴骨都高了，下巴上冒著青色的胡茬，似乎好幾天沒有刮過胡子，那雙曾經沉斂了世上所有星光，讓我一看就深陷其中的眼睛，隻餘下無窮無盡的灰暗，半點光芒也無。

    我的心突然就疼了，我很恨他，可我更恨自己。

    明明已經分手了，還是他提出的，明明他不要我了，是他背棄了我，拋下了我，可是，看到他這樣瘦，我居然又開始為他心痛。

    我恨自己的心軟，也恨自己的無能。

    我不想再看他，回過頭，重新把瓶瓶罐罐排整齊。

    淩少站在我身後，一言不發，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抱歉。”

    說抱歉有什麽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我不需要！

    我的手收緊，又緩緩鬆開，我轉過頭，朝他冷冷道，“先生，我還要工作，請你不要打擾我，好嗎？”

    “最開始，你叫我淩少，再後來你叫我阿琛，到最後你回到開始，叫我淩少，現在，你叫我先生。”

    我不知道他說這個有什麽意義，我也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想要做什麽，我不想去猜，我甚至不想看見他！

    “我最近常常夢見你叫我阿琛，有時候是笑著叫，有時候是哭著叫，有時候是很生氣的衝我嚷嚷，可無論是什麽樣子，你都叫我阿琛，阿琛，阿琛，一聲又一聲，每一聲都那麽好聽，讓我在夢中不想醒過來……”

    “我不會再叫你阿琛了！我連淩少都不會叫你了！我跟你分手了，我現在甚至希望，從未見過你，從未認識你！”

    我看著他英俊消瘦的臉上，露出的失望和難過的表情，我的心又開始痛了，我忍著心痛，冷冷道，“淩琛，請你離開，不要再打擾我，好嗎？我要工作！”

    “對不起，你想要什麽？”

    我冷笑一聲，“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你一刀兩斷，幹淨徹底，永遠不要再看見你！永遠不要再聽見你的聲音，不要再聽見別人討論你！不要再知道你的任何消息！我要你從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淩少的眼睛很暗，暗沉沉的一片，就像無星無月的黑夜，暗得讓人心痛，他張了張唇，似乎想說什麽，終究什麽也沒說，他隻是沉默的看著我，目光裏似有濃烈的悲傷。

    悲傷？他悲傷嗎？他有我悲傷嗎？他知道我夜夜哭濕枕頭嗎？他知道我每次想起他，都心如刀絞嗎？

    我好不容易快淡忘他了，他又出現，故意作出這憔悴消瘦的樣子來，讓我心痛。

    “淩少……”

    白潔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淩少突然發怒了，吼道，“滾！”

    白潔被嚇了一跳，賠著笑說道，“阿姨還在等著我們呢，淩少，我們走吧。”

    我記得白潔以前叫淩少琛哥，現在不知為何改成淩少了，我不關心他們倆的關係，我也不想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她在等我們，我也知道她故意讓我陪她出來逛街，是想讓我和你培養感情，白潔，我不會有感情了，我的感情空了，你不介意嗎？”

    “我，我不介意，我會等著你……”

    白潔結結巴巴的說道，滿臉驚喜，淩少苦澀的笑了笑，“可我介意，你走吧，別再來找我。”

    “可是，阿姨她叫我陪著你……”

    “你要不肯走，就滾吧！”

    淩少的語氣突然變得惡劣起來，“你要不樂意，盡管找我媽告狀！”

    白潔咬著唇，轉身跑了。

    淩少看著我，目光裏似乎有一點點星光，“你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我感覺得到兩道悲傷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背上，我的心像被眼淚泡過，我忽然很想哭，可是我不能哭。

    我高高抬起頭，整理著櫃台最上層的化妝品，等著他的話。

    可是，等了好久，他也沒說話，反而等來淩太太的聲音，“小琛，你在這裏做什麽？”

    淩太太冷冰冰的眼神，如刀子般在我身上劃過，我仿若沒感覺，繼續做我的事。

    我記得她以前叫淩少阿琛，現在卻變成了小琛，我想起曾經淩少跟我說過，他隻想聽我一個人喚他阿琛。

    可我想的是，以後我也不會再喚他阿琛了。

    “怎麽？媽媽，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

    “她是不是又纏著你了？”

    淩太太的聲音很尖利，淩少的聲音很涼，涼得讓人脊背發冷，“媽媽，你看我要不要跟爺爺說說，把外麵那個弟弟接回來？畢竟也是淩家的種，總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將來我做事，也是需要親兄弟幫忙的！”

    淩太太的聲音猛地拔高，“不可以！你不能這麽做！”

    淩少冷冷的笑，語氣嘲諷，“那你就別管我！否則，你知道我說得出做得到！”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