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溫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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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很痛……”
賀慎言在她懷中露出一雙微紅的眼睛,安靜而沒有任何情緒地道。
他隻是平白的敘述出來,左晴笙不能否認,也不敢承認。
這樣的傷,落在誰身上會不痛呢?
“賀先生是勇敢的人,你看他,之前不也是一聲不吭嗎?”
賀慎言卻不再看著床上的爹地,仰起大腦袋看著她皺起了包子臉。
“是不是……爹地沒救你……媽咪也會……痛的?”
左晴笙沉默下來,她不止是會這樣痛,很可能現在連命都沒有了。
她忍不住想到剛剛來到醫院時,賀廷琛被小心翼翼地揭開腹部的止血布,傷口卻又開始滲出血。
她有些震驚地看著,之前自己還暗自安心,以為他受的隻是小傷,看他還能活蹦亂跳的損她兩句,流那麽多血好像也沒有讓他愁眉苦臉叫嚷兩句。
誰知道……傷勢竟然這樣嚴重……
因為未做處理的傷口,那些被止住的血凝成了黑色的血痂,而新流出的那些鮮豔的血,又在上麵慢慢地覆滿了一層。
左晴笙的目光落在哪兒,哪兒就像是一根尖銳閃著銀光的刺,往她的眼睛裏狠狠戳。
而將那片傷口清理幹淨之後,才看到翻起來的鮮紅的血肉。
從最狠的地方,一直蔓延了半邊腹部,皮肉被蹭破了一大塊,旁邊還有撞出來的烏青。
這樣觸目驚心……
她忍不住眼眶微微濕潤,剛剛受到的驚嚇和委屈,這一瞬間都爆發出來,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順著她的臉頰落到賀慎言的發中。
賀慎言摸著頭頂上濕潤,看著無聲哭泣的左晴笙,驚訝地連忙在她懷裏站起身子。
“媽咪……不要哭哭……”
他用小胖手胡亂地給左晴笙擦眼淚,顯得有些慌亂地問道:“是言言……壓得你痛嗎?”
“不是的。”左晴笙展開一個微笑,抹了一把眼淚,將他放坐好,她還微微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氣有些歉意地道。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賀慎言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媽咪是……哪裏疼嗎?”
左晴笙咬了咬嘴唇,將蒼白的唇咬出了些血色才罷休,她也瞬間憔悴了下來。
“他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而且……還沒有和我們抱怨一句該不該救,也沒有喊過一句傷疼。”
她摸著賀慎言的腦袋,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道。
“……我覺得,賀先生真是個好人,與我無親無故,都能舍身來救我。”
“而我……還和他吵嘴,一點兒不體諒他。”她的眸光淡了淡,垂著頭歎口氣。
賀慎言看著她,臉上展開燦爛的笑容,他伸手來摟住左晴笙的脖子,奶聲奶氣又極其自豪地道。
“爹地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
“嗯!”
左晴笙看著他也笑道,“慎言也是很厲害的人!看見爹地受傷都沒有哭鼻子哦。”
賀慎言甜甜地笑,掛在她脖子上蹭她的頭發。
顧言看著他們兩人摟在一起的模樣,不禁有些感歎。
這對“半路母子”,真的是勝過好多人了。
這麽溫馨融洽,讓人也不禁在這暖暖的氣氛中和他們笑起來。
床上的賀廷琛輕輕地咳嗽一聲。
三人的目光頓時轉了過去。
隻見床上的賀廷琛微微閉著眼睛,眼皮微動,像是困在了夢魘之中,不能自拔。他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了,蒼白的唇輕輕抿在一起,破開一聲聲的。
“水……”
左晴笙一看他這副模樣,立即將手裏抱著的賀慎言轉交給了顧言,走上前去伸手一探他的額頭。
手下滾燙的熱度和入手的一片水澤讓人忍不住心驚,她立即轉過頭去對顧言道,“賀先生發燒了!”
“怎麽會突然發燒呢?”顧言看著床上的總裁疑惑地問。
“大概是傷口發炎的原因吧,快去叫醫生來。”左晴笙有些焦急地迅速吩咐顧言。
顧言抱緊了手上的孩子就立即奔出去找醫生。
賀慎言晃晃悠悠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看著越來越遠的病房門口,嚴肅道。
“爹地會不會死。”
顧言一邊跑著一邊極其無奈地回答他,“不會的!小少爺您別再咒總裁了!”
話音剛落,他就聽見肩上的孩子毫不心疼自己的爹地,冷靜又無情地道。
“死不了……就……慢著點……”
顧言差點腳底下一個踉蹌把手裏的孩子扔出去,戰戰兢兢地問他,“為什麽呢?他可是你爹地啊!”
“哼!”肩上的孩子冷哼一聲,總裁專用的說話語調,在他奶聲奶氣的語氣裏說出來也是很像那麽一回事。
“敢……和我搶媽咪……我才……不要他!”
顧言嗆得連連咳嗽,驚訝地看一眼他。
心中隻道,原來您老人家是因為記恨著總裁和你搶媽咪啊?您這占有欲也忒強了吧!
……
病房中,左晴笙的手在賀廷琛的額頭上試探著溫度,這樣滾燙的溫度燒起來,還不得把人的腦子燒壞?
她聽著賀廷琛破出口的呢喃聲,給他倒了一杯水,微微將他扶起了半邊,慢慢給他用水潤濕了雙唇。
感受到水源,賀廷琛潛意識裏慢慢地吞咽了幾口,半杯水立即見了低,發著燒的人最缺的就是水,左晴笙拿著杯子想要給他再倒上一杯水。
手還沒有收回來,就被男人滾燙的大手抓住了。
賀廷琛手下的小手,指節修長卻好似柔若無骨,涼涼的,像是冰塊一般,瞬間將他的難受的燥熱降低了一半。
他漸漸地清醒過來,微微睜開眼睛,視線卻有些模糊不清,下意識地剛想要鬆開被自己抓著的手。
左晴笙已經在掙紮著收回自己的手,急得連聲道:“鬆開,你快鬆開。”
他剛剛想要鬆開的手,卻一瞬間抓得更緊了。
“喂!你快鬆開啊!抓疼我了!”
左晴笙被他滾燙的溫度灼得心中一顫,再被死死地抓住。
忍不住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溺水者死死抱著的救命稻草,也想要把她也給拖下水去一般。
她掙紮了一會兒,卻始終抽不出手來,看著眼睛輕閉,臉色蒼白的賀廷琛,忍不住一陣心軟,也就任他去了。
她這邊剛剛一鬆懈,那邊的賀廷琛卻突然一睜眼,眸光有些渙散迷糊不清。
左晴笙突然被用力一扯,瞬間天旋地轉。
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剛剛還站在床邊的她,突然被按倒在了床上,雙腿還掛在床邊,而她的半個身子就倒在剛剛賀廷琛躺著的地方。
而麵前的這個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將她看著,滾燙的身子支撐在她身體上方,襯衣垂下來,打在她的身上。
因為這一番huó dòng的腹部又開始慢慢地滲出血來,男人好像是被疼得眉頭微微一皺,臉色也更加蒼白起來。
左晴笙驚訝地提醒他,“你的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
話音還未落,身前的這個男人突然身形一低,腦袋已經蹭上了她的臉,灼熱的唇和她冰冷的唇瓣一觸即分。
霎那間,左晴笙腦子裏好像就炸開了一樣。
麵前這個男人有些急促地呼吸著,熱氣在他們兩人之間迅速升騰起來,好像瞬間有火光照亮了兩人一般。
“你……”
左晴笙異訝於這樣的情緒,忍不住往後一躲。
明明隻是輕輕地一碰,身前的男人卻好像有些驚訝於這樣的柔軟,禁錮著她的一隻手腕,摸索著又回到她的唇邊。
這種有意識的行為,讓左晴笙忍不住開始掙紮著推他,麵前的男人卻輕輕地將她的唇瓣含住,牙齒咬上她的唇角。
柔軟的觸感,帶著微甜和隱隱的麝香氣息,一瞬間馥鬱芬芳盡在口中。
好像燕過,在枝頭上輕輕一躍,他的唇蜻蜓點水般一觸,隨即破開她的貝齒,滑入她的甜蜜之中。
“你……快鬆開!”
左晴笙掙紮著,咬他的唇角,溢出一絲絲血腥味。
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帶著溫柔的吻,更加深入,唇瓣像是與生俱來就是為了兩人而相契合著。
好似一條輕快的魚兒,在她的小溪裏穿行,帶起的水花就是她心頭上泛起的漣漪。
好似一隻蜜蜂,和她柔軟的花瓣時,帶著被灼燒的疼痛。
這個吻,和之前車上那個又撕又咬的吻好像截然不同,他是溫柔的,帶著包容和小心翼翼的。
卻又是一樣的霸道,毫不留情地盡情侵占她的芳香。
左晴笙的身體有些僵硬,卻被他的吻弄得頭暈目眩,腦中一片混沌。
淺啄與深吻,柔和和狂野,他的氣息緊緊地纏繞著她,讓她完全因此在他的麵前敞開。
她慢慢被賀廷琛這樣的吻,帶得有些意亂情迷,身體也因她的心緒而軟下來。
男人輕輕的一笑。
她的柔軟,又同樣讓他不能自拔,大掌在她的肩上遊走著,好似帶起了一串串隨時在空中炸開的火花。
她逃著,他追逐著,她不動時,他輕咬著,她反攻時,他是柔和的包容。
白色的房間,小小的床上,隻剩下深吻的的兩人,柔和與霸道,清冷與灼熱,情迷的氣息,片刻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