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受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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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晴笙噗嗤一笑,笑得肩膀都快要架不住手機的時候,她才換了一口氣漸漸的停歇下來,想到以往自己麵對賀慎言的時候各種緊張和小心,她還一直都在擔憂單九夜會不會和他相處不好,畢竟那個孩子有時候對人的脾氣不太好。

    但是她著實是沒有想到,單九夜竟然會這樣形容賀慎言,眨了眨眼睛,笑道。

    “唉!現在手裏有一個你就先抱著玩兒吧!等到你以後生了孩子以後,才會體會到在這種甜蜜當中,究竟會有多少的情緒夾雜在其中。”

    她過來人似的歎氣說道,雖然賀慎言平時也算是聽話,但也總在學校裏惹是生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繼承了他爹地的脾氣,對那些給他偷偷遞情書的小姑娘們都是一副高冷,愛搭不理的模樣。

    想到前一段時間賀廷琛還在和自己說,那個孩子向來都不願意親近女孩子,甚至對女人還有一種抵觸的心理,她還擔憂著若是到時候單九夜來了家中,而自己也出了國,那孩子又哭又鬧的,又該交給誰去處理呢?

    “是啊,所以我現在很羨慕你能夠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大家的往事都很不如意,能夠有一個冰雪聰明的孩子終日相伴在身旁,嬉笑承歡膝前,也不知道會羨慕死多少的人呢!”

    單九夜輕輕的笑。

    手指緊緊的握住手機,背後生出一層冷汗,夜晚的風吹來,她生生被凍得顫抖了一下。對麵的女人興致很好,想要和她多說幾句,但她心中卻突然有些不耐煩,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得輕緩,說道。

    “晴笙你在忙什麽啊?唉……我現在要去檢查小慎言的作業,真是讓人太頭疼了!”

    她按著手機慢慢的上樓,神色逐漸恢複了自然。

    左晴笙卻是叫苦不迭,看了一眼麵前車水馬龍的場景,對著單九夜道。

    “你就偷著樂吧!我現在可是站在大街上,一邊吃吃東西一邊打電話一邊還要寫報告!”

    “嘖嘖,既然這樣忙碌的話,你早些不就已經直接給賀廷琛說一句,讓他的人去處理嗎?畢竟……他那樣心疼你啊,肯定是看不得你受苦受累。”

    提到賀廷琛的名字,左晴笙一時之間也覺得無所謂了,好像隻要有他的名字回蕩在自己的耳邊,那麽所有的疲憊和痛苦都會瞬間煙消雲散了。

    所以也讓她忽略了單九夜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語氣有那麽一些不自然。

    “他?也還不是整天都忙著自己的事情,不過他倒是想要把我直接給係到他的褲腰帶上,生怕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就會一去不回……”

    左晴笙說了許多,聽著那邊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附和的聲音,也不由得興致大缺,想著單九夜應該有什麽事情,所以她隻好說道。

    “我這邊才剛剛開始新的一天,還有好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就不和你說了。”

    單九夜說了一句“好”,正準備掛斷了電話,左晴笙卻是有些扭捏的說道。

    “那個……九夜啊,美國這邊我估計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國內的事情就要好好的麻煩你了,慎言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記得一定不能夠容忍姑息,他若是挑食的話,你也不要將就……”

    左晴笙嘮嘮叨叨的,不知不覺又已經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才掛斷了電話。

    她走在路上,街道旁的車子奔馳而過,帶飛了一張小小的文件,她伸手想要去撈,卻是沒有撈著,眼看掉進了車道中間,她歎息了一聲,卻是神色一凝。

    目光直直的落到了自己身前散步開外的人身上。

    那男人頭頂上還打著繃帶,脖子上也帶著穩固的支架,甚至就連他垂在衣袖一旁的手上,也能夠看清楚是被強硬拔掉了針管,手背上滾滾落下鮮血,那個男人卻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一般,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盯著她看。

    左晴笙隻覺得自己似乎都要喘不過來氣一般,她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夠回去國內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他而已。

    “你怎麽這個時候偷偷跑出來了?”

    陽可淩站在原地看著她慢慢的走近,隻是笑道。“沒有偷跑。”

    左晴笙翻了一個白眼,也不說話,隻是冷笑著伸手指了指他的一隻手。

    陽可淩看也不看自己還在流著鮮血的手,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惹得左晴笙都想要奔去照照鏡子,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臉上有什麽東西。

    她回不去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當天被趕出了房門以後,竟然沒有徑直離開,而是跑去了樓梯間,最後全身是血的倒在樓梯間,被清掃樓層的阿姨發現,那阿姨驚慌不已,生怕他死掉,所以又叫了救護車又叫了警察。

    她當天本來是要去處理公務,卻在半路上被叫去了警察局,趕到醫院的時候他重傷昏迷,正在手術當中,她隻有沒日沒夜的照顧陽可淩。

    現在都還記得這家夥醒過來的一瞬間看到她,甚至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看了左晴笙半響,竟然問了一句。

    “你答不答應和我結婚,做我的妻子?”

    默默的阻止了那個男人的靠近,說道。

    “還不快點兒捂著?前幾天才剛剛輸完了血,你是不是就想著要浪費了?你不心疼我都還心疼呢。”

    左晴笙嘟囔到,看那男人盯著自己的目光似乎都亮了亮,立即湊上前來同自己問道。

    “你心疼我?”

    她瞪了那男人一眼,搖頭,“不,我心疼錢。”

    左晴笙說著,一隻手卻是伸了出去,將那男人的手接了過來,大拇指死死的按著他還在流血的手背,剛剛他站立的地方都已經凝結成了一團小小的粘稠血塊。

    抬眼見陽可淩雖然是在樂嗬嗬的笑著,臉色卻無比的蒼白,薄唇輕抿著,就連一丁點兒血色都沒有。

    她幽幽歎息一聲,“走吧,我們回醫院去,真不知道看見你這樣一幅模樣回到醫院去,那些小護士們會不會有一種逮著你狠揍一頓的衝動。”

    醫院離這裏也不算遠,她想要搭計程車卻被陽可淩給拒絕了,隻好一路都捏著他的手背走過去,若是不注意看男人手上的鮮血,估摸著還會以為他們倆人是不是牽著手並肩而行。

    到醫院以後,果不其然被值班的小護士一頓臭罵,左晴笙在一旁抵著牆壁看笑話,見陽可淩一臉乖巧的模樣任由那一群小護士一個接一個的數落,她都不由得笑出了聲來。這一下可是吸引住了她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左晴笙就責問到。

    “你是他的女朋友吧?他受了這麽重的傷,你為什麽還任由他從醫院逃走,甚至在外麵到處亂跑,吊針都不是被拔出來的,而是走得太匆忙直接扯出來的吧?”

    左晴笙憋著笑,順從的低下頭去,卻一邊回了一句嘴。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一個好心人!看見他在路上迷路了就好心的將他給送回來的!”

    一個小護士的眼光輕飄飄的落到她的臉上,打量了一圈,卻是直接就叫破了左晴笙的謊言。

    “你這幾天不都一直照顧著他嗎?看你廢寢忘食還要操心他身體的模樣,就算你說是普通朋友都不可能,又怎麽會是一個陌生的好心人呢?”

    左晴笙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卻是乘機抬起眼睛去瞪陽可淩。

    卻看見那男人就好像沒事兒人一般,半臥在潔白的病床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而他的身體瘦削得似乎都承受不起太大的力量,看向左晴笙的目光柔和得像是溶解開來的一汪溪水一般。

    陽可淩帶著淡淡的笑意,格外深情的看著她。

    身周一圈圍著的小護士都很可憐這樣的一個金貴男人,就算臉色蒼白都露出那樣動人的笑意,又怎麽能夠不讓人心生憐惜之情呢。

    而她們看著左晴笙的表情,就如同在說她究竟是有多麽的心狠,竟然會始亂終棄,拒不承認自己認識他。

    等到那群小護士都一個個的出去以後,她才慢悠悠的坐到了隔壁的病床上,整理起來了自己的文件。

    剛剛翻開紙頁還沒有看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

    “咕——”

    左晴笙疑惑的抬起頭來掃視了一圈,卻是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想了想,還沒有思考出來一個結果,那聲音又響了一遍。

    她立即抬頭望向了源頭,便見陽可淩坐在床上,雖然微微笑著,卻有些尷尬的一隻手靠著被角捂住肚子。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究竟怎麽說你才好了!”左晴笙連連歎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瞪了他幾眼,轉身就要往外走。

    那男人吃了一驚,立即跳下床來扯住了她的手。

    “你去哪裏?”

    左晴笙則是賞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皺著眉頭,伸手指他的肚子。

    “偏偏是要它來告訴我你沒有吃東西嗎?手術剛完就這樣亂動,你是不是就連命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