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或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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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三駕馬車依次停下。馬要休息,人更要吃東西。
下馬車一看,已經是另一處陌生的森林了。隻是相比於東臨城到安臨城的森林,這一帶的植被似乎少了一些,也不是那麽茂盛。
“好次……再給我拉點……”終於能夠吃東西的李垠興奮的不得了,也不管拿到手中的是什麽,塞到嘴裏嚼了兩下就拚命往下咽,神奇的是,在沒有喝水的情況下居然沒有絲毫噎著的跡象。
“幾位是準備去什麽地方啊?”一名少年模樣的人帶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朝著眾人走來,看來是第三駕馬車上的人。
“不如說這是我們這邊的問題呢。如果隻是剛剛出城的一段路程還可以理解,但就這麽一直跟了我們近百裏路也太過偶然了吧。”同樣是麵帶微笑,兌夏玥的笑容中卻多出了好幾分不善,甚至說是一點殺意。
少年撓了撓頭,道“哎呀,我這不是想著,萬一大家都是一道去東南學院的就好了。畢竟一同出城的馬車裏,就隻有我們三架是朝著兌都方向前進的。”仿佛是為了避嫌,少年停下了腳步。
“哦?這樣啊?”兌夏玥的笑容不變,雙眼微眯,繼續說道“那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聽罷,少年努力想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站直了身子,道“我叫路念情。作為交換,可以知道各位的名字嗎?”
兌夏玥收起了笑容,道“如果你告訴我你如何進入東南學院,我倒是可以考慮告訴你大家的名字。”路念情從懷中套出一封信,道“靠這封推薦信就可以了,隻是我並不能把這封信交給學院以外的人看。那現在可以了嗎?”
兌夏玥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兩秒,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自己過來問吧。我們上車。”說完,轉身朝著第一輛馬車走去,兌滿毅也沒有多問,快速跟上。
“需要現在上報嗎?”一邊說著,兌滿毅一邊拿出了紙筆。兌夏玥托著下巴思考了一番,道“先不急,等一會兒再問下那位有想法的小朋友。”兌滿毅應了一聲,似乎有些失落,將紙筆收好,拿出食物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
“你們都要去東南學院嗎?”路念情一臉興奮地來到五人身邊,隻是看向袁天誌和楊霄雲時愣了一下。兩位二十多歲的老年人苦笑著向年輕人擺了擺手,並表示他們二人隻不過是臨時充數的護衛罷了。
聽到東南學院四個字的林羽智也愣了一下,一臉茫然地朝徐不諱看去。徐不諱開口解釋道“東南學院是帝國九大學院之一,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通過那女人的語氣來想,一定不是什麽容易進去的地方。”
楊霄雲抓住機會,一臉不屑地插話道“其實說是九大學院什麽的,也不過是將人外境作為目標罷了。除了有年齡和天賦的限製之外,和其他普通的學院也沒什麽差別。”
袁天誌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笑道“還是我來說吧。九大學院跟普通學院的差別除了年齡與天賦的限製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其會為每一位學員量身定做一套修煉方案,將通過各種方式打好學員們的一切基礎。當然,還擁有普通學院遠遠不及的理論知識量。”
“全是基礎練習?那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和老徐一起行走江湖,再當個救世濟民的大俠,然後再……不對,要先回去看看大家……”聽著袁天誌的解釋,李垠皺起了眉頭,最後擺了擺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路念情有些著急地反對道“我聽別人說能進東南學院可能很難的,怎麽能隨便放棄這種機會呢?而且……而且做好了基礎之後,將來的修行之路才能輕鬆一些,要成為大俠,基礎絕對不能少啊!”
李垠搖了搖頭,道“你都說了,做好基礎之後隻能輕鬆一些,那還不如用這些時間多去走走看看,說不定靈光一閃就領悟了什麽了不起的招式呢,然後成為大俠就指日可待了。”
路念情一聽,更著急了,一邊跳腳一邊說道“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想!我說的一些,那是……一種說法。你們怎麽都不說說他!這麽小就養成這麽不正的思想,長大之後該怎麽辦?”路念情看著一旁不斷吃東西的幾人,幾人也很給麵子地回看了過去。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吃好了就上車,別再浪費時間了!”兌滿毅的聲音傳來,眾人也不再愣著,將手中或者嘴中的食物解決完畢後,迅速走上了車,留下路念情一人愣在原地。
“還不是選擇了上車去學院,不管怎麽樣,隻要我還在,絕不會讓你輕易放棄學院。我可不想……再一個人了。”馬鞭聲響起時,路念情猛然回過神來,緊握著雙拳,跳上了馬車。
第一架馬車內。
“你怎麽看那個小年輕?”兌夏玥問道。“總之我是不怎麽信有這麽巧。”徐不諱搖了搖頭,皺著眉頭,似乎還在想著其他的事。“需要監視或是調查他嗎?”兌夏玥目光流轉,繼續問道。徐不諱撇了她一眼,道“想怎麽做是你們的自由,並不需要我同意吧。”兌夏玥笑了笑,道“我們的任務裏麵可是包含了你們的人身安全的,再說了,多為你們做點事,也能多讓你們承幾分情,且不管你們是否願意。但我還是出於禮貌向你征求了一下意見,是不是又多承了一分情呢?”
“隨便你,畢竟我們也算是客。”徐不諱聳了聳肩,沒有興趣再爭辯下去。兌夏玥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一旁的兌滿毅如此這般地寫下了信。很快,一道小巧的黑影不知從何處飛來,然後又飛速離開。
兌都,一家華府側門。
“這幾天承蒙照顧,我也差不多該走。”李恨雙手抱拳,滿臉笑容,十分客氣說道。站在對麵的中年人伸手拍了拍李恨的肩膀,良久,才說出一句話“萬事小心啊。”李恨搖了搖頭,道“最對不起的還是城裏的各位啊。”中年人歎了口氣,道“所以才更要小心,將來好有機會給大家道歉啊。”李恨後退一步,道“就到這吧,犬子就拜托了。”中年人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目送李恨的身影漸漸遠行,然後晃然消失。
東臨城某民居。
張濱河看著眾人收拾好一切後輕輕點了點頭,轉身推開了門。一家人也算是大包小包地跟在其身後。在一路人的招呼問候聲之下,很是費勁地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了城內唯一的驛站前。
“一架乙等馬車,去觀洞城。”張濱河將一袋錢幣交給驛站老板,然後抬手指定了一輛。驛站老板緩緩地點頭,也不知是同意了這份生意還是在驚歎張濱河的選馬的眼光。
一家人坐上馬車,直到馬鞭響起都沒有人開口說話,空氣安靜得有些異常,也有些尷尬。許久許久,張濱河突然開口道“你想去東南學院嗎?”張濱威意識到是在跟自己說話,很是著急地思考了一番,開口道“是……那個東南學院嗎?想倒是想,隻是我這種人應該進不去的吧。”張濱河點了點頭,道“明年開春的時候去試試吧,會有機會的。”“噢。”張濱威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麵前的人,隻是張濱河已經閉上了雙眼,沒有再說話的意思。
森林的盡頭是一座又一座山峰,不高,但每一座至少都有一到兩個洞穴。白天的時候,遠看仿佛是碎裂在各地的蜂巢,但晚上的時候就顯得非常滲人了。所幸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三駕馬車已經進入了觀洞城內。
驛站旁的客棧內。
“最遲明天晚上就能到學院了,今天就先在這裏歇一歇。”說完,兌夏玥走進了房間。兌滿毅緊接著推開了相鄰的一間房門。很明顯,這兩位是不可能跟幾人中的誰一間房的。
雖然掌櫃在看過玉佩後表示花銷全免,但眾人也並不打算用一人一間房的方式承包整個客棧,但四個人一間房的話確實有些擠了。李垠和徐不諱,住進了另一間與兌夏玥房間相鄰的屋子,袁天誌和楊霄雲則,林羽智,路念情則依次住進了後麵的房間。
“等大家都睡了之後出去玩吧。”李垠小聲說著,臉上寫滿了興奮。徐不諱聳了聳肩,道“我覺得你可以放棄這個想法,你信不信我們推開門甚至是推開窗的時候,隔壁的兩位就會條件反射般睜開雙眼,然後發現我們的行蹤。”
聽完徐不諱的話,李垠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後失落起來,瞬間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就像是失去了夢想一般,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
這時,房間門被輕輕敲響。
“請進。”徐不諱的目光死死盯住門口。推開門的,是住在最邊遠的也是最陌生的路念情。
“有什麽事嗎?”徐不諱語調充滿了警惕。路念情笑了笑,道“我還是覺得要讓他的觀念轉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