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看不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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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譚以琛眸底閃過幾絲狡黠來,他低了下頭,壞笑著調戲我說:”我第一眼,就把你從裏到外看光了。”

    我猛然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來了,那時,他是掌握殺生大權的譚二少,我是低入塵埃的十八線開外小藝人。

    他西裝革履,黑色的西裝褲把他的雙腿襯得筆直而修長。

    我衣不蔽體,全身上下隻穿著一件紅色的情趣內衣。

    那內衣滿打滿算,一共隻有三塊兒布,一塊兒包住了我的胸,一塊兒包住了我的下半身,最後一塊兒,在我胸前打了蝴蝶結。

    我是被當做禮物送到他床上的,他抽了半根煙,然後便開始”拆”禮物。

    ”別鬧!”我紅著臉錘了他一下:”人家問你正經事兒呢!”

    ”我回答的也很正經啊。”他捏著我的腰,表情要多不正經,就有多不正經。

    我有些惱了,把頭扭到一邊兒,不再理他。

    見我生氣了,他終於不鬧了。

    ”真想知道?”他攬過我的腰,沉聲問我。

    我點頭,抬眸對上了他深邃似海的眼眸。

    他的眼睛很好看,又細又長,給人一種很薄情的感覺,可當你與他對視的時候,卻又恨不得溺死在他溫情的眼眸裏。

    這是個危險的男人,你明知他危險,卻又忍不住靠近他,他明知他薄情,卻又忍不住想要對他動情。

    禍害,他就是個禍害。

    譚大禍害凝著我,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緩慢而又旖旎的撫過我的側臉。

    ”你是唯一一個讓我看走眼了的人。”

    ——他說。

    我愣住了,原來,他也會看走眼。

    原來,我已經一層又一層的把自己包裹到連他這種目光犀利的老手都看不懂的地步了。

    我想說些什麽,還沒開口,他便俯身吻了我。

    我們站在馬路邊安靜的接吻,耳畔有汽車的鳴笛響過,遠方是模糊的星空。

    我閉上了眼睛,感受他舌頭的柔軟和他口腔淡淡的煙草味。

    令我驚訝的是,我並不討厭這煙草味,相反的,我對著味道很是眷戀。

    這也是欣賞,我自欺欺人著:絕不是愛情。

    時間過的飛快,裴導的電影在十月中旬的時候拍完了,按照慣例,全組殺青的那一天,裴導請我們幾個主演去吃飯。

    那時我和唐鳴風還有秦如霜的關係都還僵著,我怕我去了,他們倆就都不去了,於是我委婉的跟裴導提了一下,說要不我就不去了,免得因為我,另外兩個主演都來不了。

    ”秦如霜本來就來不了。”裴子秋悶聲說:”她好像受傷了……連新歌發布會都取消了……至於唐鳴風,比起那小屁孩兒,我還是更希望你能來。”

    ”秦如霜受傷了?”我凝眉,很是困惑的問裴子秋:”怎麽突然就受傷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秦如霜作為反派小boss,她殺青的時間比我要早上兩天,自從她殺青後,我就沒怎麽見過她了,所以對她的近況,也不太了解,如今猛然聽說她受傷了,心裏難免有些好奇。

    ——是誰這麽好心,懲惡揚善,把她給打了?

    裴子秋好看的眉微微向下壓了壓,猶豫了幾分鍾後,他壓低聲音跟我說;”貌似是……家暴。”

    我愣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裴子秋口中的”家暴”是個什麽意思。

    ”你是說她被鄒越風打了?”我很是驚訝,音量也不由的抬高了:”為什麽呀?”

    ”你小點兒聲!”裴子秋瞪我一眼。

    我慌忙捂住了嘴,做了一個”收聲”的動作。

    捂著嘴待了一會兒後,我伸手拽了拽裴子秋的衣袖,眨巴著大眼迫不及待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鄒越風為什麽要家暴秦如霜?”

    聞言,裴子秋皺了皺鼻子,悶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貌似是鄒越風有了新歡,秦如霜受不了,就跟鄒越風鬧,最後被打了……聽說打得還挺慘的,都骨折了。”

    我背後不受控製的升起一陣涼意來:骨折?鄒越風還真下得了這個手。

    ”你怎麽這表情?”裴子秋樂了:”平時看你和秦如霜互掐的那麽厲害,現在她被打了,你不該高興嗎?怎麽看你這表情還有點兒難過啊?”

    ”誰難過了!”我鼓起腮幫子,義正言辭的糾正裴子秋道:”我隻是反對家暴而已……至於秦如霜,她愛咋咋滴!我才不關心她的。”

    ”喲——”裴子秋幽著調子:”沒想到我家可可三觀還挺正的啊。”

    ”那當然!”我揚起頭來,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他的謬讚:”我可是你的禦用女主,這三觀,能不正嗎?”

    裴子秋又笑著開了我幾句玩笑,我信手拈來的應著,心裏,卻總覺得空蕩蕩的。

    為什麽隱隱之中,我總有種難過的感覺呢?

    難道我是在為秦如霜難過?

    這個念頭把我嚇了一大跳:開什麽玩笑,秦如霜那家夥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我居然為她難過?

    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聖母婊了?

    她自找的!我咬牙,一遍一遍的在心裏強調說:我隻是看不慣鄒越風打女人的行為罷了,至於秦如霜……她是死是活,我才不關心呢!

    電影徹底殺青後,我和譚以琛等人約好的野營也近在咫尺了。

    怕我體力跟不上,進入十月後,譚以琛便每天帶我去晨跑,他說爬長白山的時候,我們不坐纜車,一步一步全靠自己的雙腳,如果我體力不支的話,很容易發生危險。

    ”那你們自己爬,我坐纜車不就行了嗎?”我撇撇嘴,很不情願的往自己身上套運動衣。

    譚以琛被我氣笑了,他伸手拍我的腦袋:”你怎麽那麽懶呢?趕緊給我起來!今天跑不夠三個小時,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很委屈:你自己想爬,還逼著我不讓我做纜車……

    什麽人啊……

    譚以琛是個霸道的教官,我完不成規定的任務,他就在床上”懲罰”我,可憐我白天跑步晚上還要被他睡,幾周下來,一連瘦了好幾斤。

    好在,出發的日子終於到了,我的苦日子,也終於熬到了頭。

    出發的前一天,杜若晴住到了我家,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譚以琛和譚慕龍開車接我們去機場。

    譚以琛和譚慕龍都換上了休閑裝,譚以琛一身白,外麵套了件黑外套,譚慕龍一身黑,十月份已經有些冷了,他卻依舊穿著短袖。

    事隔三個月,我終於又見到了譚慕龍,脫下軍裝的他,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人情味。

    一定要把握好機會!我暗中捏緊了拳頭:在這半個月裏,一定要說服他和我合作,一起扳倒鄒越風。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須拉他上我的賊船!

    ”不跟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譚以琛摘下墨鏡,把下巴往杜若晴那邊兒揚了揚。

    我這才回神,慌忙擺出招牌微笑,清聲向譚慕龍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杜若晴,她去過可多地方了,都是徒步遊。”

    譚慕龍沒說話,依舊保持著他慣有的冰山臉,也不知道我說的話,他信了幾分。

    你這樣會交不到女朋友的!我在心裏悶悶的吐槽著。

    ”這位是譚慕龍。”向譚慕龍介紹完杜若晴後,我又轉過來向杜若晴介紹譚慕龍道:”我跟你提過的,他是譚以琛的哥哥,超級厲害。”

    杜若晴表現的倒是落落大方的,她伸出手來微笑著向譚慕龍打招呼道:”你好。”

    譚慕龍盯著杜若晴伸過來的手看了兩秒,隨後,他握住了杜若晴的手:”你好。”

    呼……這算是……過關了?我鬆下一口氣,眼神下意識的便往譚以琛那邊兒飄。

    譚以琛正憋笑憋的很辛苦,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家夥,到底是在整他哥哥,還是在整我?

    ”好了,咱們路上再聊吧,一會兒飛機改誤點兒了。”譚以琛輕咳了一聲,招呼我們上車道。

    我們把行李放到後備箱裏,然後坐到了譚以琛開來的那輛墨綠色的越野車裏。

    越野車在馬路上飛快的行駛著,我凝著車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房屋和樹,發呆。

    此刻,坐在車上的我們還不知道,我,譚以琛,譚慕龍,杜若晴的命運,將會因這一次野營,徹底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