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席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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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妾總不可能大擺宴席,席慕倒是有意給尤家麵子, 讓他們請上親朋好友, 但尤妙不願意張揚,尤富也覺得沒什麽好慶賀的, 所以也就是欹石院擺了兩桌席麵, 熱鬧熱鬧算是告訴了府中的人, 席慕多了個心肝寶貝。
置了席,但兩個主角都不在。
綠翹看著桌上的東西, 連筷子都不想動, 歪著眼去看銀姨娘:“姨娘不去把爺喚出來,咱們可怎麽開席?”
“綠翹姑娘這不是在說笑,爺在做什麽,姑娘能不知道, 何必要為難我們家姨娘。”銀姨娘笑盈盈沒開口, 旁邊的杏兒護主說道。
綠翹抬頭看了青天白日, 心中罵了句狐狸精,但依然不罷休:“這青天白日的, 杏兒你說的話我可就不明白了,什麽就叫做我能不知道。”
雖然銀姨娘是個姨娘,綠翹隻是個家生的奴婢, 但這後院的事, 自來誰得爺們的寵, 誰為大, 前些日子銀姨娘吃了閉門羹的事, 到現在都還有丫頭提起來覺得笑話。
“若是綠翹姑娘不明白,大可以喚人去敲敲爺的門,自然就能知道了。”銀姨娘抿了口酒水,笑盈盈地道。
她哪有那個膽子,綠翹哼了一聲,也不裝瘋賣傻了。
“姨娘就不勸勸爺,那有爺這樣行事的,連了臉都不露就進屋。”
說的大義凜然,但若是這事落在她身上,估計得誇耀上個把月也不停歇。
這回銀姨娘幹脆當做沒聽見,根本不搭理綠翹。綠翹想什麽她還不能不明白,分明是嫉妒尤妙嫉妒的心中火燒,但又不願意出頭,所以就想讓她去當那個出頭鳥。
她又不是蠢的,就算覺得心中不平,但那剛剛被趕走的雲蓮就是下場,如今席慕心頭正熱,根本不可能為她們這些舊人惹得他的心肝不高興。
到了散席的時候,席慕和尤妙還是絲毫沒有從屋裏出來的意思,連水都沒喚,也不知道席慕是一直沒停過,還是幹脆是死在了尤妙的肚皮上了。
綠翹的麵容扭曲,盯著後罩房。因為後罩房連著主房,向來都是主子子女還小的時候住的地方,方便主子照顧,也不知道席慕怎麽想的竟然直接把尤妙住的地方定在了後罩房。
銀姨娘臨回廂房的時候,靠近綠翹拍了拍她捏緊的手。
“我勸你還是別氣這些了,以後好好討好尤妙才是真,你沒見柏福他們都是管她叫夫人,若是惹怒了她,雲蓮就是你的下場。”
尤妙說的席慕不會把她帶回京城在腦海浮現,綠翹咬牙:“爺才不會這樣對我!”
本來想把銀姨娘當槍使,沒想到倒是綠翹自己氣的不可抑製,想要立刻抓住尤妙的把柄。
……
有時候尤妙不得不佩服席慕,一天一夜,她都暈了幾次,等到天光微亮,她照了鏡子,發現眼下都有了青色,活像是被吸幹進補了,但是明明應該臉色更黯淡的席慕,紅光滿麵,合著眼躺在床上,嘴角上翹透著笑意。
其實席慕是狐狸精變得吧。女狐狸精吸陽氣,他是隻男狐狸吸陰氣。
所以那麽多女人,也沒見他像是那些紈絝子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腎虛的模樣。
席慕睜眼便見尤妙坐在妝台上望他,剛醒來的視線朦朧,席慕眨了眨眼,抬手朝尤妙招了招。
“爺有什麽吩咐?”
尤妙剛過去就被席慕抱了個滿懷,席慕壓在她的脖頸上蹭了蹭,下頜冒出的小胡渣蹭的尤妙直躲。她越是躲席慕就越想作弄她,就像是個大狗似的,一直往她身上蹭,爪子像是抱著肉骨頭一樣,抱著她不撒手。
臨到末了,還在她脖頸上吮了個新鮮的紅痕。
“怎麽那麽早就醒了,難不成是爺不夠努力?”低啞的聲音懶洋洋的,濡濕的熱氣噴灑,就像是半打盹的貓,尾音拖長隱約有個“嗯”音節的喟歎。
雖然對席慕無意,但聽著這聲,尤妙忍不住肩膀酥了一半,連鎖骨下意識的繃緊都沒察覺。
說來也奇怪,尤妙是個看上去瘦,但是摸在手上有肉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席慕當初說她比那些熟透的生的好不是虛話。
按理說既然這兩處有肉的話,她脖頸的肉也應該不會太少,偏生她胳膊沒肉,後背削瘦的能摸到明顯的蝴蝶穀,連著鎖骨都能放下他的下巴。
“真是個寶貝。”
席慕抱著尤妙不撒手,尤妙推了推他:“爺不是說今天有事,昨天還交代我早點醒來。”
“唔……”
席慕閉著眼本來打算抱著尤妙補眠,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麽:“的確是有事。”
雖然怎麽說,但席慕還是蹭在尤妙的懷裏不想起:“以後爺每次一睜眼妙妙就要出現在爺的眼前。”
席慕抬眸去看尤妙那雙波光瀲灩,比漫天星子還要好看的眸子,上次在浴池也是這般,好像醒來看到尤妙在看他,他的心情就會格外的好。
平日要親親摸摸才能解饞,這會兒光是兩人親昵,他就覺得舒坦。
這事上一世席慕也交代過,雖然不知道他這是什麽癖好,但尤妙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爺的妙妙怎麽就那麽乖。”席慕揉了揉她的頭,感覺到青絲滑手,席慕忍不住撩起了一縷在手上把玩,看著牆角沙漏的刻度快到了時辰,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尤妙。
屋中的鈴鐺一拉,在外麵等著的婢女魚貫而入。
席慕本來還以為尤妙會不習慣旁人伺候,怕她局促,特意看她,卻見她神情自若,正由侍女服侍著漱口。
挑了挑眉,席慕突然想到了什麽,待兩人洗漱好了,沒急著穿衣,而是帶著尤妙到了隔壁打通的小屋。
屋子建的十分寬敞,兩邊是紅木雕花的大櫃子,席慕打開櫃子,露出裏麵花花綠綠的衣裳。
“這些都是爺吩咐人置辦的,就這些才填滿了屋子的兩三分,你有什麽喜歡的衣裳,盡管吩咐下人去置辦。”
席慕早就對尤妙的衣裳有怨言了,雖然美人穿粗衣麻布也別有一番滋味,但他席慕的女人怎麽能日日穿著那些東西,一身冰肌如玉怎麽也該由錦緞華裳包裹。
“謝謝爺。”
尤妙掃了一眼興致不大,但席慕卻興致足足,牽著尤妙的手翻找衣裳,最後取了一套淡藕色的衣裙。
上次尤妙冒雨來席家穿的就是這個色,煙雨蒙蒙,他還記得尤妙化身成了小菩薩,救他於“苦難”之中。
一樣的顏色但是布料完全不同,百銀一匹的綢緞,紡織的線都是熏過香的,不用刻意打整,衣裳上就帶著一股淡淡的荷香。
上著折枝刺繡圓領對襟褂子,下著藕色素麵綜裙。
席慕給她選了副鑲水琉石鏤空的頭麵,取了雙鑲嵌珍珠的軟緞碎花鞋,一切做好,滿意地香了尤妙一口。
“妙妙喜不喜歡這身打扮?”
尤妙對著鏡子看了眼,她膚白穿藕色,露出的肌膚有種透明的質感,隻不過因為這個眼下的青黑也更明顯了。
“喜歡。”
得到了尤妙的肯定,席慕終於在婢女的伺候下開始穿衣裳,而尤妙便坐在了妝台上,拿著脂粉去蓋眼下的青黑。
席慕見狀,笑了笑:“蓋那些作甚,祖父看你辛苦才會好好的賞賜你。”
尤妙不解地看向他,不懂他的意思。
席慕也沒有多說,穿好了衣裳,也不說吃早膳,就讓尤妙跟他出院子。
出了屋子,尤妙看了看周圍的擺置,回想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這是住在那兒。
席慕不像前世一樣把她安排在了東廂房,而是把她安置在了後罩房。
這對其他女人來說估計是好上天的待遇,但尤妙的臉上卻浮上了會緋紅,比起害羞更像是惱怒,因為後罩房通常都是小主子住的地方,屋子的木頭都薄,方便下人聽聲伺候。
昨天晚上她被折騰的厲害,叫的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臉紅,不知道是不是被別人聽去了。
席慕這個渾球,到底是怎麽想的,因為她百依百順,就想什麽都不顧及的折騰她了?
席慕正在跟尤妙說院子的方位,沒聽到尤妙的聲,低頭見她臉頰發紅,怔了怔,旋即眼眸眯起:“不過就說了爺的住的屋子在這,妙妙臉就紅成這樣,這是在想些什麽?”
摟著女人的肩膀,席慕大方地道:“若是妙妙想夜襲爺,可得提前給爺說好了,爺好日日敞開大門等著妙妙光臨。”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尤妙翹起的眼尾,染上了緋色。
“我沒那麽想。”
聲音軟軟糯糯,帶著一絲委屈。
“好好好,妙妙沒想,是爺胡思亂想,妙妙可別氣著,反正爺以後不關門睡覺就是。”
席慕翹唇笑出了聲,見尤妙被逼的隻能咬唇不答,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入了桃花汁,若不是怕耽誤工夫,真想把人又弄回屋子裏去。
聽說古時男女結親,為了早日生下孩子,新人前三天都不能出屋,吃飯都要端到床上吃。
席慕對古時遺留下來的那些繁瑣規矩沒什麽興趣,但卻覺得這規矩他們這些今人卻該好好繼承。
上了抄手遊廊,尤妙一直覺得旁邊的男人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走路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忍不住,尤妙不禁看向他:“爺一直看著我做什麽?”
女人的後麵是三角梅花牆,嫣紅的花朵埋在鬱鬱蔥蔥的綠葉中,紅的純粹可人。
但比起眼前的女人,卻隻配當背景。
席慕歪著嘴發笑,屈指在尤妙頭上敲了一記:“自然是因為妙妙好看。”
嘴裏沒一句正經,尤妙低眸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要討好他,不能耍脾氣,又抬起了頭,眼眸眨了眨:“謝謝爺。”
語氣真誠懇切。
“唔……”席慕憋住了笑,歪了歪臉,示意尤妙不能光口頭謝謝,還得做些實事。
尤妙墊腳,嘴唇蜻蜓點水的在他臉頰上擦過。
“爺也好看。”
尤妙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含笑看著席慕。
“小妖精……”席慕剛抱住尤妙,想做些什麽感謝她的誇獎,就見府中的下人路過,他倒是沒什麽,但尤妙卻不自在地鑽出了他的懷抱。
“回去了再補給你。”
席慕勾了勾尤妙的鼻子,朝她眨了下眼。
她才不需要,尤妙心中默默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