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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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尤妙就像是突然得了失魂症, 旁邊的丫頭也嚇到了。
藥汁端進來, 尤妙半點都沒入口,這難不成聞個氣味還能出什麽問題, 重要的這又沒有下毒, 聞到氣味也不該會有什麽事。
“這藥端進來,尤姨娘半口都沒有碰, 奴婢什麽都不曉得。”丫頭緊張的在旁解釋。
“在這杵著做什麽, 還不去傳大夫。”
席慕見她現在還有功夫推卸責任, 怒聲吼完,半蹲著揉著尤妙的臉和手搓揉:“爺還沒嚇就驚著了,明明是個兔子膽,又什麽狠話都敢放。”
看尤妙還是呆愣愣地看著他,席慕湊到她唇上親了親:“乖妙妙別怕了,爺帶你去江南住一陣,就爺跟你。”
說完,不知道是席慕嘴唇的溫度灼熱,還是因為席慕的話誘人,尤妙的眼珠子動了動。
見狀,席慕幹脆捧著她的後腦勺, 吻了上去, 舌尖撬開了她的唇齒, 挑逗她的舌尖與他一起起舞。
唇舌交纏, 尤妙沒反應, 席慕也沒放棄。
尤妙舌尖被席慕吸得發麻, 忍不住推了推他。
“回神了?”席慕挑了挑眉,語氣不複剛剛的溫柔,戲謔地用指腹擦了擦粘了水跡的唇邊,“沒想到爺的吻還有這用處,以後你那兒不舒爽爺親親就是了。”
尤妙眼神複雜,有些不敢看席慕的神色。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說完她也不多解釋而是低下了頭,席慕眯了眯眼,聽她的語氣奇怪,挑起了她的下頜。
“到底怎麽一回事?想起了什麽?”想起什麽能讓她失魂落魄到整個人都沒神了。
被迫對上了席慕的眼睛,尤妙下意識咬唇,
她剛剛不是故作姿態想惹席慕憐惜,而是她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些畫麵。
這些畫麵特別奇怪,不是她上一世她的回憶,而是她上一世死後的事。
她見到席慕哭了,抱著她的身體,而且還像是剛剛那樣親了她的唇,她已經死了,不說親吻死屍要多大的勇氣,重要的是她嘴裏應該還有殘留的含有毒液的藥水。
席慕難不成就不怕也中毒身亡。
所有人都想把席慕從她身上掰開,但席慕就像是緊緊的黏在了她的身上,怎麽都拉不開。
她明明已經死了,可是記憶中去能清楚感覺到他緊緊摟著她,身體傳遞給她的溫熱體溫,還有他極力挑逗她慢慢僵硬舌尖的觸感。
覺得毛骨悚然的同時,心裏又升起了一種奇怪莫名的感覺。
回憶湧現真實就像是正在發生的一樣,她一時分不清現實和回憶,才會就那麽呆住了。
想著,尤妙目光移向了桌上的藥水,端起一口氣全都灌到了肚子裏,微熱的藥水進入胃裏,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尤妙用力的閉了閉眼,感覺人也清醒了許多。
“到底是怎麽了?”席慕眯了眯眼,“別吊爺的胃口,到底想起了什麽?”
“想到我死了,爺失聲痛哭。”尤妙說著就笑了起來,覺得剛剛閃過的畫麵一定是她的幻想,哪怕是老伯爺去世的時候她都沒見過席慕掉淚,隻是難受很長一陣日子。
親人離世他都沒落淚,又怎麽可能因為她落淚。
估計是因為老伯爺說的話,又因為這突然送來的藥,讓她腦子亂了,自己胡編亂造了一段記憶嚇自己。
“敷衍爺?”
席慕見她笑的坦然,並不是十分相信。
尤妙伸出三根手指,對著天道:“我給爺發誓好不好,我剛剛真因為這個呆住了,像個笑話似的,爺怎麽會為我哭。”
“怎麽就不會。”席慕摟著人,懶洋洋地靠在她的身上。
“爺對妙妙感情那麽深,剛剛都為了妙妙與親祖父為敵了,別說是掉淚,連血都願意為妙妙流幹。”
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話,尤妙還沒從剛剛的畫麵中完全抽離,所以才也沒有趁機讓席慕趕人,席慕也鬆了一口氣。
低頭看尤妙乖乖巧巧的窩在他的懷裏:“不好奇爺是怎麽跟祖父說的?”
“爺說了什麽?”
“這幾天乖乖的別提春兒她們,爺就告訴你。”
尤妙在他懷中蹭了蹭:“那爺還是別告訴我了,反正大約也都是老伯爺舍不得爺不高興,所以同意把我留下。”
見她還揪著不放,被嚇著的情緒那麽快就過去了,席慕皺眉道:“爺為了你答應了祖父不少事,你就不能讓爺順心一次?”
“有我就夠讓爺順心了。”
席慕氣堵,他最近表現的到底是多在乎她,才讓她在他身上那麽自信。
剛剛還說她見著他哭了,從他記事以來他就沒掉過淚,男人掉眼淚,還是為女人說出去都叫人笑話。
他沒反駁她,她就更得寸進尺了。
“當初說什麽為了爺不要做妾,要沒名沒分的跟著爺,你是不是那時候就打著當爺正妻的盤算。”
按著大明律妾不能扶正,尤妙若成了他的妾,那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進一步。他就說她那時候那麽極力要求,原來是方便現在露出爪子。
“我從沒那麽想過,”尤妙又伸出了三根手指,“若是想當爺的正室,我——”
尤妙沒說完,席慕就擰著眉捂住了她的嘴:“發誓還發上癮了,也不想想你拿這種事情發誓,爺心中爽不爽快。”
聞言,尤妙有些愣,旋即笑道:“爺想讓我做你的正室?若是爺極力要求,那我也是無礙的。”
席慕臉黑,光是這樣,尤妙表現的就夠他喝一壺,若是她真成了他的正室,他估計就要被吃死了。
“胡思亂想個什麽,你的家世如何做的了爺的正室。”
說完,席慕也沒打算把尤妙繼續留在府裏,讓人給她收拾了東西,就把人送到了尤家。
“等爺處理好了事情,過幾天咱們就去江南,在此之前你在家閉門思過。”
交代完了,席慕回了府又怕尤妙的兔子膽害怕,吩咐柏福去找了孟素,把人送了過去。
“爺說怕夫人在家中無聊,所以吩咐小的帶孟姑娘過來給夫人作伴。”
說完,柏福笑著小聲跟尤妙道:“爺是怕老伯爺還氣,夫人在府中不好過,才把夫人送了出來。夫人不必擔憂,爺都是為夫人考慮,要不然也不會隻帶夫人去江南了。”
“還有爺已經尋好宅子了,若是夫人你們想搬,小的們都在府外守著呢,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就出來幫忙。”
尤妙點了點頭:“勞煩你們了。”
“能為夫人做事,是小的們的榮幸,若是這次還有人像是上次一般亂嚼舌根,夫人隻管說,爺吩咐先讓小的們砍了他們的舌頭再做其他處置。”
有了上次的教訓,如今尤家有酒樓有鋪子,尤錦又前途似錦,誰還敢亂嚼舌根。
但住在這人多口雜的地方始終是不好,去江南不知道一去要去多久,尤妙想了想便道:“我去跟我爹娘說一聲,確定了便與你說。”
“是是是,小的等著夫人吩咐。”
“孟姑娘……”跟柏福說完話,尤妙側臉看向孟素,有些頭疼,前段時間她又試探過了席慕的意思,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明明上一世那麽寵愛的女人,他這一世就是沒什麽反應。
反而因為她頻繁提起孟素生氣,不停的在床上折騰她,說要讓她沒空想其他女人。
這話聽著怎麽聽怎麽笑話,但她又不可能對席慕直言說,你以後會多愛多愛孟素,為了她跟所有人為敵。
所以就那麽僵持了,如今看到孟素,她也不曉得是要繼續接觸,還是要幹脆斷了聯係。
畢竟從上一世發生的事情來說,她對她著實沒什麽好感。
“夫人若是有什麽吩咐都可以使喚我去做,我手腳勤快,洗衣做飯都擅長。”
“我把你當做朋友看待,怎麽會讓你做那些事。”尤妙淡笑地道,人既然來了也不可能立即趕人,怎麽也得混完這段時間。
孟素感動地握住了尤妙的手:“夫人你就是我的大貴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做牛做馬回報。”
柏福在旁邊聽得有些皺眉,他把孟素找來自然是許諾了孟家許多的好處,意思自然是讓孟素當尤妙的丫頭伺候她,若是孟素真打算當牛做馬,就該自稱奴婢。
不過這些都算了,隻要尤妙高興就行,這孟素能討尤妙喜歡,也是運道的一種。
……
回了家,尤妙就把搬家的事說了。
對於席慕給的東西,尤立還是不高興的意思,但是鋪子都拿了,之前的話他也無法再說的斬釘截鐵。
“鋪子已經算是開始盈利了,等到再過些時日,我們就能把銀子連本帶利的還給席慕。”
雖然知道已經還不清了,但尤立卻不能真當做什麽都沒有,把一切坦然接受。
“搬了也好,屋子大些能容的人也多些。”周氏輕柔地開口,尤妙聞言愣了愣,總覺得她話中的意思有些奇怪。
看向尤富,見他似乎因為周氏的話,臉色似乎變得古怪,尤妙眉頭就更皺緊。
“遲些搬也行,等我騰開功夫,咱們自己找宅子也使得。”見女兒看向自己,尤富斟酌地說道。
“咱們自己找,別人也會看席慕的情麵,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兜圈子。”
尤妙笑著說完:“爹和立兒最近都要忙店的事情,我又恰好回來了,我跟娘一起慢慢搬東西就是,幾天總能收拾好。”
“這樣也成。”尤富幹脆回道。
一家人吃了晚飯,酒店是小二有事來找尤富,尤富幹脆去了店裏,尤立見狀,雖然汗巾鋪已經關門了,但也可以去理一理庫存,便也出門。
見人都走了,尤妙騰開了功夫,就去摟著周氏說話。
“今晚妙兒想跟娘一起睡。”
嫻姐兒本來在一旁剝桔子吃,聞言也摟住了周氏:“嫻姐兒也要。”
“好好好,咱們娘仨一起睡。”雖然是笑著,周氏的眉間還是藏著一絲憂愁。
尤妙見著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絲毫都不會懷疑爹娘兩人的感情,在尤富眼中他們這些兒女重要,但周氏更為重要。
聽說當初生了她的時候,因為周氏難產,尤富便說了再也不要孩子。
但是聽著沒什麽,因為她還覺得尤錦是她的親大哥,現在想起來便覺得感動了。
這世上的男人哪個願意沒親生兒子,對他們來說沒有親生兒子,就是死了以後得去地獄受苦,沒有供奉,對不起列祖列宗。
再說上一世,尤富也一直是守著周氏過日子,沒有起過外心,如今日子好過了又怎麽會出什麽問題。
“娘,最近你跟爹是不是吵架了?”
“你聽說什麽了?”周氏蹙著眉,“我跟你爹能吵什麽架,別聽別人瞎說。”
“我沒聽別人說什麽,我是看出來的。”尤妙握著周氏的手道,如今周氏的病症已經調理好了,手也不同往年都是冷冰冰的,摸著暖和舒服。
“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剛剛說屋子大容人又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跟爹爹產生了什麽誤會。”
嫁了人的女兒就是不一樣了,周氏本來想瞞著兒女,但見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抿了抿唇,猶豫著該說還是不該說。
“不是什麽大事,我自個能想辦法解決,不用你操心。倒是我聽說你在逼著鴻之把以前納的妾侍都趕出門席家,看來你也是想通要好好過日子了,若是有什麽難處就跟娘商量,娘想法子幫你。”
尤妙笑了笑:“娘說起我的事就那麽幹脆利落,自己的事卻猶猶豫豫的不開口,若是娘你再不說,我就出門直接去問爹去。”
“別去問你爹。”周氏歎了一聲:“我想給你爹納個妾。”
上一刻還支持著她把席慕後院的女人都趕走,這會竟然就要給自己的相公納妾了。
尤妙皺了皺眉:“娘,你是怎麽想的,好端端的咱們一家六口不好?做什麽要添閑雜人,這才隻是有一點銀子,娘何苦要去傷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