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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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妙知道自己動作過分了, 其實席慕的身上也算不得臭, 隱約還能嗅到他衣服上薄荷的清香, 雖然有些汗,但也不是臭。
是一種她無法形容,特殊席慕的味道,太過濃鬱就讓她有種整個人淹沒的感覺。
席慕是個講究人, 咬牙切齒叫了尤妙的名字, 就在一旁坐著不再靠近她。
尤妙見狀去拉他衣擺, 被他幹脆的甩開了。
“爺還嫌棄你太香了。”席慕睨了她一眼, 斤斤計較起來都不像是個成年的男人,幼稚的像是小了十多歲。
尤妙無奈又伸手去摸席慕,再次被他推開。
“爺考試考的如何?身上可還有哪兒酸,我來替爺捏捏。”
“不用你費心, 爺到了府讓推拿師傅動手,他們的勁道比你舒坦多了。”席慕掃一眼尤妙的嫩爪子,嫌棄溢於言表。
尤妙也不是沒脾氣的, 幹脆就側過臉掀開簾子去看外頭的風景, 不再去討好席慕。
過了半晌, 席慕臉憋黑了,就見尤妙若無其事地又轉臉看向席慕。
“爺考完試了想去外頭玩幾天嗎?要不要我帶爺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躺著曬幾天太陽。”
席慕抬爪子伸了個懶腰:“若是地方不好,看爺怎麽罰你。”
這般事情算是抹過了, 下了馬車席慕掃了一眼想靠近他說話的趙姨娘們, 還未開口趕人, 就見尤妙吩咐幾個婆子把人往廂房送。
“差點忘了問你,她們怎麽來了?”
“總不會是我特意接過來的。”尤妙笑笑道,“婆婆怕你出考場沒人伺候,所以特別把她們送來了。”
“我娘?”
看尤妙似笑非笑的樣,席慕挑了挑眉:“看你怎麽像是半點沒煩惱。”
平白要應付這些女人,竟然沒對他使性子。
“若我還是妾自然要煩惱,但我既然是爺的夫人了,比她們大一頭還有什麽可煩惱的,再說人接到身邊了也好,我也想看看爺為了讓我放心,要怎麽打發她們。”
這恃寵生嬌的模樣就跟史書上的禍國妖妃似的。
“你這是活脫脫吃定了爺一定覺得你最重要,會為了你打發了她們。”
尤妙學他的模樣挑眉:“難道不是?爺天天說最愛我,把我擺在心中最重的位置,難不成就是耍嘴皮子,說著好玩的?”
席慕見她無賴的樣,嘴角勾起,眼裏全是笑意,勾了勾她的鼻子。
這就是默許了她耍橫。
“通房擱一陣子,她們見沒奔頭自然會自尋前程,妾侍不短三餐養著吧,以後爺在想如何打發。”
早知如此,當初為什麽又要來者不拒。
尤妙糾結的很,又想用席慕來打擊這群上一世欺負她的女人們,又氣席慕有這些女人。
他跟她說,除了她是使了些計的,其他都是送上門的。但送上門他就該要不成,他的話聽著就不會讓人高興。
反正她跟席慕就是中間橫了一個結,就算現在成了他的正室,她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跨過去。
“祖父那兒讓我休息一天,明天在去見他。你準備準備,婚禮應該就在這幾天。”
席慕進了浴桶,還不忘跟尤妙說話,纏著她不準她往外跑。
“怎麽才成親,就跟爺像是老夫老妻似的。”見尤妙躲著不往桶邊站,席慕幹脆起身,水聲嘩啦,伸手把尤妙抓到了懷裏。
“幫爺擦背。”
尤妙衣服被席慕弄得半濕,本來都做好了被席慕拉進水桶裏的準備,沒想到他扔了一條帕子給她,便真的安安穩穩的坐在桶裏等著她擦背。
等到擦完了尤妙都還有點愣,就那麽結束了?
“你那是什麽哀怨的眼神。”席慕抬腳跨出水桶,居高臨下的望著尤妙,“難不成是欲求不滿?”
尤妙怕張針眼,立刻轉過了頭,欲求不滿是席慕的專屬詞,永遠都不會跟她有關係。
正想著視線突然一高,尤妙被席慕抱起。
把人扔到床上,席慕眯著眼舔了舔舌頭。
“既然夫人如此哀怨,為夫就是沒力也要為夫人流幹最後一滴精血。”
尤妙瞪大眼睛,連連擺手:“爺還是好好休息吧。都累了那麽多天了。”
“夫人這是看不起爺了,爺就讓你看看,就是再累,對著夫人爺的小兄弟也是筆直衝著天的。”席慕跨步壓在尤妙身上,說的豪氣衝天。
尤妙聽著別扭,直往被子裏躲,沒躲進去就被席慕逮住了腿。
先是手指開擴,隨後小兄弟就不見了天日……
……
尤妙揉了揉酸痛的腰,側臉去看旁邊呼呼大睡的男人。
這還是第一次她沒被他折騰到昏睡,他自己做完就累睡著了。
外頭豔陽高照,幾層薄紗霧簾也遮不住金燦燦的光,尤妙來起了興致,支起半個身子去打量席慕的臉。
大約是剛剛舒爽了,席慕嘴角還是勾著的,整個人透著點痞氣,呼吸有些重,聽著便知道他睡得安心舒適。
看了一會,席慕手突然一動,把尤妙的頭壓在了他胸膛上,尤妙還以為他是醒了,但趴在他懷裏,聽到他呼吸依然平穩,應該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雖然陽光還是燦爛,但尤妙閉了閉眼,打算就那麽陪席慕睡一會。
……
隔日。
夫妻兩人穿了同色的衣裳,席慕一身月白色雲氣神獸紋刻絲直裰,尤妙穿了件妝花對襟,下頭搭的是穿花遍地金月華裙。
連頭上席慕見尤妙用了羊脂玉梳蓖定髻,頭上定冠的簪子,也挑了一隻羊脂白玉的。
兩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對新婚沒多久的小夫妻,眉眼裏都藏著蜜。
老伯爺見到他們這樣,難得露出了笑臉:“等婚事辦完了,你們倆就安安心心的先把孩子給生了,這個年紀了也該有孩子了。”
掃見席慕無所謂的神態,老伯爺蹙了蹙眉:“你放心,我老頭子還活著,曾孫我怎麽都會抱到。”
席慕無奈:“孫子有沒說什麽。”
老伯爺拍了拍桌:“你的眼神就是在暗示!”
本來還是和睦的氣氛,沒想到兩人就吵起來了,尤妙瞪大了眼睛,無所適從不曉得是要開口勸人,還是縮到牆角裝作不存在。
“你看看你,沒事跟我耍無賴,嚇到你媳婦了!”老伯爺瞪著席慕,中氣十足地道。
被點到了名,尤妙連連擺手:“孫媳婦沒嚇到,隻是……”
席慕用力摟住了尤妙:“祖父別嚇孫兒的媳婦了,她是兔子膽,平日裏隻敢窩裏橫,外頭就縮成了一團。”
這是替她辯解的好話?尤妙側臉看向席慕,如果不是老伯爺在這,她的手就要掐他的腰了。
小兒女在一起就是甜甜膩膩,老伯爺瞥了他們一眼,擺手趕人:“先去你娘那兒,去商量婚事去。”
席慕笑嘻嘻地點頭,拉著尤妙就去了榮錦院。
今個李氏這兒熱鬧,不僅尤妙的三個妯娌在,陳氏也來了。
八仙桌上放了不少綢緞珠寶,陳氏見到席慕領著尤妙過來,笑盈盈地朝尤妙招手:“來的正好,過來選選有什麽喜歡的。”
比起陳氏的坦然,屋裏的其他人就神色各異了。
李氏的表情不怎麽好,席大少夫人禮貌地笑了笑,但眼裏也帶了些探究,而席二少夫人就是純粹的看好戲,而席四少夫人是個老實性子,所以安安靜靜對尤妙的到來最為平靜。
“喲,這不是我們的狀元郎回來了,不止人回來了還帶回來個小嬌娘。”席二少夫人樂嗬嗬的迎上去,本來是想去挽尤妙的手,但見席慕緊緊牽著,嘖嘖兩聲。
“那麽喜歡,怪不得就是要氣父親,也得娶回進門了。”
“老二家的!”李氏聲音低沉,“孩子都有兩個了,說話還那麽沒譜。”
“媳婦心直口快,還請母親包容則個。”席二少夫人不算是小門小戶出身,但父親卻是武將,所以行事說話也不像是大家閨秀般,懂得看人臉色,李氏的訓斥她向來當做耳旁風。
偏偏因為席金盛偏疼二兒子,席文也算出息,所以李氏對二媳婦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三弟這春風得意的模樣,該是一定榜上有名了吧?”
“承二嫂吉言,說來我出考場遇到了二嫂的娘家二哥,按著歲數這應該是他考的第三次了,見他愁眉不展,估計又是名落孫山,可惜可惜。”
席慕末尾還輕歎了一聲,聽著就像真是為了席二少夫人的親人可惜,隻是神態十分欠揍。
席二少夫人歪著嘴,“嗬嗬”笑了兩聲。
“內宅說什麽考試的事,考完便是考完了。”陳氏對尤妙似乎很感興趣,她一進門便一直盯著她瞧,這會兒幹脆下了榻,親手去牽她。
察覺到席慕不想放手,尤妙側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被媳婦窩裏橫的眼神一瞪,席慕立刻忍俊不禁地鬆了手。
“讓我好生瞧瞧,這眉眼可真精致,簡直就像是玉做的人兒似的。怪不得我們家慕兒眼光那麽高,也收了心。”
跟李氏比起來,陳氏倒像是尤妙的親婆婆了。
李氏瞟了尤妙一眼便看向了親兒子:“趙姨娘她們呢,怎麽就你們回來了。”
“娘把她們當作了行李不成,搬來運去的,也不怕讓人瞧了笑話。”
什麽瞧了笑話,李氏要是不知道他這是在給尤妙做麵子就怪了。
“趙姨娘怎麽說也算是我的表妹,若是她犯了錯,三弟妹可以同我說,身為表姐我怎麽都得說說她。”
席大少夫人平素討厭那些寒酸親戚,但又持著身份,隻要是跟她沾親帶故的,她可以看不上,但是旁人都得捧著,都得給她席大少夫人麵子。
在屋中席大少夫人的雲鬢用的假發是最多的,堆了高高的髻,點翠在發間閃閃發著光。
“我年紀小,後院的事一知半解,大嫂願意幫忙替我出主意,自然是我的榮幸。”尤妙笑逐顏開,清澈的眼睛彎成月牙,開心的模樣就像是遇見了大好事一般。
聞言,屋裏的女眷都高看了尤妙一眼,本以為她的出身也就隻有那張臉可看了,沒想到還是有腦子的,曉得暗示席大少奶奶莫插手三房後院的事。
席大少奶奶看著尤妙那張笑的懵懂純真的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