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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當然有事啦。”阿青撇嘴，“找你買畫啊。”

    “這花鳥軒不是有麽，何必特意來找我？”

    “這不是沒挑著好看的嘛，再說了，這店裏的夥計也是不識好歹，說什麽我總是鬧事，偏偏不準我進。我想著，當們分別的時候，你和掌櫃有說有笑的，想必是你把畫賣給這個掌櫃了，想到這邊轉轉，總能碰上你，所以……”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千靈苦笑。

    “家父明日就生辰了，我還沒有尋到好的禮物。想著你若是能特意為家父做一幅畫，他肯定高興。近日不知道從哪裏又搞到了一筆錢，我又沒什麽錢。”話還沒說完，阿青像突然想到什麽猛地閉上嘴巴，過了半晌又諂媚一笑看著千靈，“所以請你幫我畫一幅啊，咱們兄弟一場，你可不能不幫忙。大不了，我請你吃頓飯就是。”

    千靈看了他一眼，想這阿青曾經也幫襯原主舒千靈很多，這不過舉手之勞，便答應了下來。兩人走進店裏，夥計本來看見阿青就想上前來攔，但轉頭又看見千靈，隻得不情不願溫順地過來打招呼。

    “蘇公子好，林公子好。”

    “叫你掌櫃的過來。”阿青一副冰冷決然地模樣。

    夥計簡直要嗤之以鼻，但隻得默默應一聲，轉身往後堂去了。

    千靈輕車熟路讓人取來紙筆，阿青就在旁邊看。

    過一會兒掌櫃的就過來，禮節性的朝阿青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千靈，但此時千靈已經動筆畫起來，不一會兒一個童子抱桃圖就躍然紙張，千靈在署名處龍飛鳳舞一個‘靈’，然後把畫交給阿青。

    “哈哈哈哈，真是太感激啦。”阿青抱著畫在旁邊嬉皮笑臉。

    千靈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掌櫃。

    掌櫃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見千靈看過來便走上前，千靈打開自己帶來的木盒取出畫攤開，掌櫃的看了一眼，怔了半晌，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我聽說，別的店子裏掛了一幅與這幅畫一模一樣的作品。”

    “啊？”掌櫃的一愣。

    阿青忽然湊上前看了一眼，他端詳一刻，忽然驚叫起來，“我今早在月蘭軒裏逛了逛，見過這幅畫！”

    “月蘭軒？”掌櫃的一愣，月蘭軒也是一家畫坊，相當於他的競爭對手。掌櫃的頓了頓，拿起畫紙看了眼，再仔細查看，抬起頭看著阿青：“蘇公子說的可是真的？那這可是抄襲了。”

    若是真的，這就能變成一個極好的借口，讓月蘭軒的口碑一落千丈。

    “是，而且最近月蘭軒也時常會出現林兄弟的畫，我本以為林兄弟是兩家店鋪都有合作，哪知道。”

    掌櫃默不聲響收起畫卷放進木盒，看著千靈，“林兄弟盡管放心，這件事我定不會就此罷休的，一定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月蘭軒這樣的做法簡直讓人不齒，一個畫師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權益，臨摹抄襲公開售賣的做法，不管到哪裏都會讓人名聲掃地。

    “下午的時候我會找人拿著畫到月蘭軒大鬧一場的。”掌櫃的說，“隻是還有一事，不知道你是在哪裏聽說的這件事。”

    “今日早晨我將家裏的畫拿出來曬曬太陽，剛好碰見一個男人，說我抄襲林舒的畫，他昨日在別的畫坊見過這畫了，於是我便知道了。”

    掌櫃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阿青忽然不知道在想什麽，歪了歪頭，他忽然看了一眼掌櫃，“掌櫃的，最近我還有來這裏嗎？”

    “沒有了。”掌櫃的搖頭。

    “那便好，若是我與我送一樣的禮物，那就不好了。但不管怎麽說，有了林兄弟的畫，我肯定是贏的。”

    “你是誰？”千靈忍不住問，對於阿青的身份始終是個謎，最多知道他姓蘇。

    這時掌櫃忽然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他就是蘇俊坤蘇公子啊，隻是蘇公子一直不讓我告訴他我們之間有合作往來。怕是被他知道了會鬧起來。”

    “你們說什麽呢！”阿青忽然滿臉怒容，雖然聽不清掌櫃的在說什麽，但這樣背著自己講話總覺得很不舒服，“我就是蘇俊坤啊，蘇家的長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日後便是蘇家唯一的繼承人，我不過是庶子，與我交往總得不到什麽好處，對吧？”

    掌櫃也知道自己失了禮，忽然被一向嘻嘻哈哈的阿青怒斥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即是這樣，我就先告辭了。”阿青被戳到痛處似的，與掌櫃和千靈告別。

    眼見阿青就要離開，千靈忍不住出聲：“阿青，明會在我平日賣畫的那裏等著你的。”

    “做什麽。”

    “明就知道了。”千靈笑笑，阿青一愣，回過神來致意轉身離去。

    掌櫃的拍了拍臉，自言自語般說：“失語了。”

    “為什麽蘇俊坤不讓阿青知道他在與你合作？”千靈問。

    “雖然是兩兄弟，但同時也存在著競爭關係，若是讓二公子知道大公子在與我合作，有了額外的金錢來源，恐怕也會鬧起來吧。”

    “哦”千靈點頭，若有所思。

    雖然是兩兄弟，但個性完全不像，她終究對阿青了解的太少，也不知道蘇俊坤。

    但從阿青的話裏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得到，阿青並不想甘心做一個庶子，他需要有人推波助瀾，幫他一把。

    千靈從花鳥軒出來之後去了一趟煙柳坊，青宛隻說齊富有昨日就是歇在這裏的，齊富有看起來很喜歡她，所以若想達成目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千靈點頭表示明白，就回去了。

    回到舒府天色還早，千靈在屋子裏畫了些畫，午餐時舒夫人陰陽怪氣說有人閑著在家整日作畫，浪費家裏錢財。

    千靈隻是低頭吃飯沒有吭聲。夜裏早早就睡了，偶爾也聽見從外邊采購食材回來的家丁說，路經月蘭軒的時候聽見裏麵吵鬧。

    有人拿出一幅據說是最近十分活躍的天才畫師林舒的真跡，指責月蘭軒抄襲臨摹，恬不知恥打著林舒的旗號，掛羊皮賣狗肉。

    據說這件事還牽扯到了蘇家的大公子蘇俊坤，聽說就是蘇俊坤把那幅偽畫給月蘭軒進行兜售。

    據說這事讓蘇老爺氣的要死，本是個好麵子的人，哪知道會被自己偏愛的大兒子打了臉。但這蘇老爺的生日宴會還是要辦下去的，還宴請了宣陽城有名望的名門貴族。

    聽說蘇俊坤因為這事兒被月蘭軒當場對外宣傳永不和他合作，還讓他失足了臉麵。

    隨著日影明朗，兩個家丁說話聲音漸漸小了。

    千靈坐在自己房門前的長廊上提著一串葡萄吃了會兒，也走進屋子裏歇息了。

    第二日清晨，飯桌上舒常駿忽然說要帶舒羽翎到蘇家拜訪，讓家丁備好禮品，便上了轎子走了。

    千靈一早也去了街道上，坐在以往的茶水攤上等阿青。

    她不清楚阿青什麽時候才會出現，隻是印象裏阿青一直吊兒郎當。而且現在時辰尚早，估計賓客也不多，阿青要是想出來還是可以出來的，但千靈覺得阿青一定會過來。

    千靈其實也沒有等多久，不一會兒就看見阿青從人群盡頭走過來。阿青穿的比以往還要整潔些，高冠束領，青綠長衫。

    阿青遠遠就看見千靈了，於是趕忙走過來，讓小販給他上了杯茶，然後直接問他：“找我來有什麽事嗎？本來今天是很忙的，但想到你與我約定好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隻好趁有空的時候來看看。哪知道你那麽早就來了。”

    “阿青，我也不與你多說廢話了。”

    “怎麽……”阿青一愣。

    “你想要整垮你嗎？”千靈沉聲。她不準備和阿青繞太多門道，阿青本身就是個直接的人，那麽就用直接的方法就好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阿青臉色忽然有些僵硬。

    “你很不甘心隻做一個庶子的吧？”千靈繼續說，“那麽你要是聽我的話，我就能幫你上位，弄垮你的。”

    阿青抖著嘴唇沒吭聲。

    “今天你父親會宴請城裏所有名門望族，宰相之女藍霏霏也會在。你想想，若是你娶了藍霏霏，到時候他權勢滔天，你更加沒有翻身的機會。所以……”千靈忽然神神秘秘掏出一包小藥粉推到阿青麵前，“你要做的，隻是買通一個你們府上請的歌姬，讓她演一出戲。就可以輕輕鬆鬆讓你身敗名裂，你也不必隻做一個小小的庶子，到時候這宣陽城小小的畫坊有哪個夥計敢攔你，你也何必再用看別人的臉色活著。”

    “林兄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阿青雖然是笑著的，但也能看出臉色並不好。

    千靈隻當作沒看見，將擱在桌麵上的手肘放到桌下。

    “阿青，我隻說一次。”千靈臉色有些陰沉，“今晚你將這藥粉下到你喝的酒水裏，等他昏醉的時候帶到客房歇息，然後讓歌姬脫了衣服睡在他旁邊。等到藍霏霏一行女眷不慎酒力要去客房歇息那刻，便是你翻身之時。”

    “千靈！”阿青謔地一聲站起來，“剛剛那番話，我隻當你是病了說的胡話。我不知道你跟我何怨何仇，但想著借我的手，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