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鏡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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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獄宮被凍結顯然是與那黑氣有關,離歌思索許久卻未想出對方目的,半晌心中暗歎:那黑氣怎麽會引出我體內寒氣?莫非是藏獄宮來了什麽稀奇的靈物?
正想著,又見黑氣襲來,離歌本想凝些氣蘊將寒氣收回,但氣蘊還未凝成就覺全身刺痛,隻得先穩住靈體,隻聽正殿的永動時鍾“滴答”幾聲,離歌體內突然暗力齊聚,於此同時千肅似也受了影響,二人幾乎在同一秒內從身體竄出某種暗力將四周的冰晶震出裂縫。一條條裂縫分別從二人身邊迅速朝對方蔓延開來,當兩條裂縫同時蔓延至第七鏡門鏡麵時,整個“冰窖”猛地炸開,宮中十八麵鏡子幾乎同時碎裂。炸裂後的藏獄宮如同時間停滯,碎片竟在空中飄散不落,離歌本欲掙脫束縛,卻覺一陣眩暈突然昏倒在地。此時藏獄宮中所有靈者身上的冰晶都已碎裂,但都像是定格一般不再動彈,隻有千肅抖落身上的碎冰,四下看了幾眼歎道:這又是什麽鬼?
半晌見掌中蟬印突然亮起,似是要飛出來,瞪眼歎道:難道是這個東西作祟?
話雖如此說,卻也覺得藏獄宮異常並非來自這靈引子,於是甩了甩手,見蟬印又竄了回去,才收手走出鏡門,朝藏獄宮正殿查看。
藏獄宮已化作無數碎片飄至空中,千肅所在的鏡門也早已不是原樣,隻見一碎片中飛出一道金光後,千肅突然閃現,見四周滿是碎片,千肅立刻查看剛才自己所出的位置,頓了一下才疑惑道:原來鏡門早就碎了?
話音剛落,忽見一股藍色光蘊將碎片圈回,千肅似是猜到光蘊出處,突然麵色慌張道:糟了,老爺子這個時候出現萬一看到我身上的金刺,我這次輪回又白玩兒了。
眼看藏獄宮就要被光蘊組成原樣,千肅立刻扯下一件黑鬥篷披在身上,穩了氣蘊便躲到隱蔽之處靜靜等待。半晌宮殿恢複原樣,殿上眾人似是突然解了禁製,紛紛抬頭查看。眾冥差見先前的冰晶和黑氣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那十八道鏡門似乎無法重組,生怕裏麵的靈體逃脫,都各自揮出法寶將鏡子碎片中的光蘊吸取。半晌冥差們見部分小鬼躲過法寶仍無法逃離,才知冥君已到場,紛紛朝正殿座椅處作禮。那藍色光蘊飛至空中便化作了冥君,但冥君目光呆滯似是耗損過大,並未立刻閃現在座椅處,而是立在藏獄宮上方,見許多暈倒的冥差都已蘇醒,警報也已經響起,才又化作一道藍色光蘊竄入地底。一時間警報聲響徹整個七藏城,青幽很快便帶著大隊冥差趕到藏獄宮。
冥差們迅速巡視後集結到正殿匯報,青幽似是早已料知損失,隻是隨意問了問便朝大殿城官座椅處稟報道:稟冥君,鏡門雖沒保住,藏獄宮氣場卻仍然完好。
話音剛落,座椅上就閃出冥君,冥君麵無表情,暗自盤算,並未應答青幽,青幽見狀也不敢再言語,隻得默默退至一旁。眾人見冥君不說話,都繃緊神經等待其大怒,但幾番盤點上報後,冥君竟出人意料的冷靜,隻見其表情凝重,起身四下掃看了幾眼才問:還剩多少鏡門鬼?
嚇得鏡主們手腳發抖幾乎跪地,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青幽忍不住奪過鏡門錄,細看後一臉驚恐,也不敢吱聲。冥君看青幽驚恐的表情便大概知道情況,於是找了個凳子坐下,四處看了看,突然大喊:離歌!——離歌!
青幽見狀立刻放下鏡門錄,也用眼睛四處“sǎo miáo”,眾冥差見青幽看來,也配合其眼神慢慢讓開。半晌見青幽四下看了一番忽然看向不遠處地上,冥差們也將眼神都投了過去,發現地上躺著的正是離歌立刻將其拉到冥君跟前。冥君見離歌靈體耗損過大,隻得無奈道:唉算了,先拖下去吧。
冥差們點頭應下便將離歌拖走。半晌冥君正要安排眾人做事,忽見不遠處一個身披黑鬥篷之人朝宮外快步奔跑,像是要逃走,立刻揮手將其召至殿前,眾人以為是入侵的邪魔,紛紛拿出法器怒目以對。冥君辨不出模樣便問:你是何人?
那人一言不發,似是有些怯懦,慌亂中露出了手上的金色尖刺,惹得眾人揮動法器,但透過鬥篷縫隙看去,那人滿臉“尖刺”,正是長了“刺”的千肅。千肅是怕自己的怪模樣嚇壞眾人,也怕冥君知道自己染了靈物,才用這黑鬥篷遮住,沒成想竟被冥君逮住,這回也不知如何解釋才好,隻得繼續沉默。
幾番浮幽飄過,藏獄宮大殿上繼續僵持著,冥差們見冥君沒有發話,都不敢妄動,而冥君先前用了靈力穩住藏獄宮,已不敢此時施法,隻得又問:你是這鏡門裏的差人,還是小鬼?
千肅心想:我要是說是差人,老爺子一定會細問,到時候就知道是我了。
於是答道:是小鬼。
冥君斜了千肅一眼,似是已辨出聲音,凝了些氣蘊便吩咐道:那你去幫我把千肅找來。
千肅想都沒想便應答道:是。
說罷就要離開,冥君立刻揮手扯下其身上的黑鬥篷,千肅踉蹌滾地,正要用手擋臉,卻見雙手“尖刺”已經恢複,於是順手摸了把臉,發現臉上的“尖刺”也已經恢複,這才大膽站起身來,笑道:忘了小鬼們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
聽到此話冥君突然咳嗽一聲,千肅才收回表情,一本正經道:父親,方才鏡門炸裂前,場內有大量黑氣籠罩,隨即又有寒氣襲來,會不會是藏幽塔靈力泄露了?
聽罷眾人抿嘴欲笑,似乎都知道原由,但又不敢說話,而冥君聽到這樣的回答便知其不通冥界之事,於是滿眼怒火嗬斥道:滾下去!
千肅隻好低聲道:是。
然後低著頭灰溜溜離開。半晌冥君才吩咐道:鏡門炸裂,一是與那燚靈石轉世有關,二是這七藏城潛入了妖邪,從現在起,加派人手將七藏城上上下下檢查一遍,一旦發現燚靈石轉世或是其元神,立刻拿住,另外派些人守住千肅,不要讓妖邪有機可乘。還有,鏡門鬼到人界勢必擾亂人界秩序,到時整個地氣係統都會受影響,兩個黑無常這幾日收拾一下,把第七鏡門的冥差都派到人界去,務必把鏡門鬼都抓回來,順便探查一下一息蟬的下落。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眾人點頭應下便各自退下,冥君見四周空空蕩蕩不禁麵露沮喪,半晌抹了下頭發,默默走到角落蹲下,思索許久才伸手將地上鏡子碎片一片片撿起來拚湊。
七藏城突然戒備森嚴,千肅繞過冥差便朝自己的寢殿走去,正竊喜身上的尖刺恢複,卻覺身後有人尾隨,於是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把橙色的豆子撒到地上,見一粒粒豆子如同活物一般在地上不停蹦跳,千肅立刻上前追趕,邊跑邊喊:不要跑……
身後眾人不明情況也都追了上去,千肅見幾粒豆子散出光蘊立刻繞到其中,隨即化作光蘊隱身跑回剛才的屋簷下,但在其他冥差眼裏,千肅隻是追著豆子快速跑遠了,竟都加速追了上去。千肅見冥差們走遠才借著豆子的光蘊繼續隱身,穩了氣蘊便朝藏風閣後方一處涼亭走去。七藏城處處是冥差,唯有那涼亭無人看守,千肅靠近涼亭才慢慢顯出身來,見四下無人又伸手摸索了幾下口袋,半晌滿臉沮喪歎道:好不容易煉出一把靈豆子,就這樣給浪費了,敗筆!
說罷卻聽涼亭結界內傳出聲響,正要上前又覺全身開始撕裂,隻得凝神穩住靈體,靈體剛一穩住,就見身上飄出一縷縷金色光蘊,於是驚訝道:這是什麽靈物?
這時忽聽遠處有冥差喊道:快快快!剛才這裏有金光閃出,其中的靈力就是那燚靈石的,那聖靈的元神就在這附近!
千肅滿臉驚恐迅速收了氣蘊,楞眼道:冥君繼承人沾了什麽靈物都要到藏幽塔受刑,如果是人人懼怕的燚靈石豈不是更慘,不會真的這麽倒黴吧?
說罷四下看了幾眼,一時沒有他法,隻好一個縱步跳入涼亭結界之中。冥差們追來時,隻見幾縷金色光蘊飄飄蕩蕩,始終圍繞在涼亭附近,眾冥差立刻排成長隊將涼亭圍住,靜待上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