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冥界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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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中一片寂靜,離歌恢複體力後站起身微笑看著七筒:小朋友,快醒醒!



    



    見珠子沒反應,天成突然上前用廣東話喊:小朋友,可以醒嚟咯!



    



    那珠子仍舊沒有要變身的跡象,天成見狀低聲提醒:你闖禍了~



    



    離歌機械地眨了幾下眼後,握住珠子拚命的搖晃,見珠子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一時沒有辦法,隻好轉頭看向天成問:你叫什麽名字?



    



    天成吞吞吐吐回答:天~天成。



    



    離歌聽後一言不發繼續看著天成,心想:我靈體還沒完全恢複,這小子身上的卸靈刀遲早會被人盯上,不如……



    



    天成見離歌表情詭異,心裏緊張卻又無話可說,隻好慢慢後退。半晌見離歌表情越來越詭異天成立刻語速急促道: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而且我也不知道靈癡聖尊的住處,不是,就算知道也不會說,我發誓!



    



    離歌聽罷伸手道:把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天成“哦”了一聲便將自己的刀遞上,大刀剛一脫手天成又瞬間變成了紙片人,離歌立刻將刀收入掌中,客氣問:等七筒醒了再物歸原主,這個提議怎麽樣?



    



    天成一臉驚恐:不怎麽樣!



    



    離歌沒有理會,轉身收起珠子拋下一句“後會有期”便不見了蹤影。天成尋不到離歌的路徑,隻得一臉失落看著離歌消失的方向低聲歎道:那,是,我,的。



    



    



    



    山間公路上,千肅正靠著車窗哼著歌欣賞風景,卻見冥車屏幕上突然顯示——即將到達目標地錦布鎮,隻得一臉疑惑自言自語:天星城什麽時候搬到這麽民風淳樸、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了?



    



    這時忽見公路旁一塊帶有“洗”字的牌子一閃而過,立刻揮了一下手,qì chē便又倒了回去。停車後,千肅調整氣息仔細查看,見牌子上隱約出現七藏城的印章才跳下了車。千肅下車後立刻用手輕輕在紅色章印上抹了一下,然後迅速抬頭,隻看見一隻烏鴉飛過頭頂拉了一坨鳥糞,而鳥糞剛好從自己身旁落下,並沒有什麽通道打開,千肅一臉尷尬隻好小聲念咒。半晌四周仍舊無任何變化,千肅滿臉無奈,隻得眼皮微垂冷冷念道:芝麻開門。



    



    剛一念完就想起青幽的訓話——“你們的徽章即是**明也是人界所有冥界辦事處的通行證,千萬要保管好咯。”



    



    想到此,千肅立刻取下徽章在牌子上刷了一下,隻見麵前原本隻有樹叢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枯藤”風格的大型加油站,正不知如何下手時,眼前卻又突然閃現一個長相普通睡眼惺忪的年輕人。



    



    



    



    一陣邪風掠過加油站,依附在牆身的枯藤如同被瞬間風化一般,化作一些細小的沙粒散了去,露出了原本的青石牆身,千肅見狀正要問個究竟,卻見那年輕人靈體一晃,那股邪氣竟竄進了他身體,同時加油站也恢複了正常,便沒再多問,心中暗歎:這是什麽鬼魅?七藏城還真是什麽人都敢用。



    



    正想著,見年輕人眯著眼用手抖了一下四個加(尺碼-xxxxl,顯得過於寬大)的機油印花背心,然後蹲下地伸手抹掉右腳大腳趾上的一片菜葉,千肅目瞪口呆正要說話,年輕人卻忽然起身,懶散問:加油、還是修車、還是住店、還是……



    



    話沒說完千肅就將徽章“飛”到年輕rén miàn前,年輕人呆一秒後,瞳孔突然如正午的貓眼一般收做一絲線條,瞬間西裝革履麵帶微笑,千肅不禁楞眼道:什麽鬼?



    



    年輕人聽後立刻伸手將劉海撥到額頭兩側(中分),微笑問:請問需要什麽套餐?



    



    千肅不知所措四下看了幾眼,最後將眼神移到還在空中的徽章,試探著問:guān fāng標配?



    



    中分男(年輕人)聽後又將劉海拉長順手卡在耳後,大喊道:幹活!



    



    加油站中便出來幾個統一zhì fú的工人。幾個工人上前後,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湊到中分男耳邊正要說話,千肅立刻問:這裏不能住人類?



    



    中分男看了一眼車內的雪七,解釋道:能是能,隻是人界fú wù區已經滿了,要委屈一下住備用房了。



    



    千肅看了眼雪七又看了下自己食指上的刻度,順口道:隨便,反正不準任何人打擾她睡覺,她是上頭要的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中分男立刻麵帶微笑應答道:沒問題。



    



    



    



    中分男見千肅收了徽章跟著工人進了加油站,立刻在空中劃出一道屏幕後點擊“備用間”,雪七便突然從冥車中消失,工人們紛紛上前將車移入車庫中。雪七消失後竟出現在一件四麵無窗也無門的房間中,且躺在一張老式木床上,而房間陳舊的牆麵上掛著各式兵器,似乎很久沒有居住過。黃昏將至,工人們正於車庫中專心修補冥車的劃痕,見天色漸晚便把車庫門關上,但從遠處看,隻要有人類的車輛路過,整個加油站就像xìn hào不穩定一樣閃爍幾下。沒過多久,“洗”字牌上站著的烏鴉突然四下掃了幾眼,見再無異動便化作一隻喜鵲飛走,也使得四周氣息更加詭異。加油站終日邪氣四溢,對麵山上似乎也並不平靜,山頂雖離加油站甚遠,作為修行者來說,卻足以觀察到加油站中的一切動靜,山頂巨石旁一個原本單手托著下巴的黑衣女人見喜鵲飛走突然手滑道:喜鵲wěi zhuāng成烏鴉,是為了活躍氣氛的嗎?



    



    說完又側身躺在巨石上,撐著頭繼續盯著加油站。這黑衣女人想是已經觀察多時,巨石旁竟已經堆起了厚厚一堆瓜子殼,她長相雖然算得上清麗,眼神中卻有一種殺氣,隻是輕輕一揮手,便將半座山的花草連同瓜子殼一起化作黑色粉末。



    



    



    



    山間空氣清涼,離歌正跳躍在山林之中,忽覺身後有東西追來便加快速度趕路。黃昏後,離歌路過一片楓樹林,見漫天的紅楓葉爭先打在臉上,隻好擦了一下眼角被風吹出的淚花又揮手撩開楓葉,蓄足了靈力,三兩步便穿過了大半個楓林。見楓林盡頭是一條小溪流,離歌凝神跳起猛地朝小溪流飛去,眼看就要飛出楓林,隻聽“duang”的一聲,離歌臉被猛地拍扁,整個人定格在空中如同貼在了一塊玻璃上。半晌離歌才貼著“玻璃”平麵慢慢滑落,人還沒落地卻又聽“duang”的一聲,又有人撞在了平麵上,於是二人一前一後順著平麵上滑到了地上。離歌穩住氣息後慢慢抬頭,發現身旁是變成紙片的天成,這才坐起身不耐煩問:你不用回家做飯嗎?



    



    天成一臉茫然:不用啊,我的肉身是孤兒。



    



    離歌繼續不耐煩問:所以你跟著我幹什麽?



    



    天成:我……



    



    話沒說完離歌就感覺全身靈力被縛,於是艱難抬手問:怎麽動不了?



    



    再機械地轉頭時,見天成也已經靜止,這才沒再說話,卻不知此時某顆樹後,一個臉型酷似長南瓜的男人正盯著二人。那南瓜臉見有兩人撞了結界被困住,心中暗喜:幸好沒有衝過去,原來她在這兒。



    



    正要轉身卻聽有人喊:看你往哪兒跑!



    



    於是愣著眼朝前方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高挑樣貌清秀的女子,身著一襲飄逸白衫在離歌和天成麵前閃現,南瓜臉突然警覺,心中暗歎:果然是小狐狸。



    



    隨即蜷縮著身體變成了一隻綠色孔雀,輕柔踱步,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