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實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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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亮,時差逆轉似是已經影響到山下的地氣,山腳下一陣晃蕩過後印著七藏城字樣的小木屋竟又突然出現,老者見眼前一片狼藉,揮手下了結界才歎道:老朽的行宮可是多年沒有來客了,這一來竟是貴客。也罷,命數使然,我也賴他不過。



    



    說罷搖身一變,化作一串泡泡滲透到地底,轉眼來到離歌與七筒麵前。離歌見有人進來立刻起身問:你?是來解除封印的?



    



    老者笑道:你這小龍,自己下的封印倒是給忘了?我說怎麽突然逆行了,你是不是先前拔掉了兩片碎心龍鱗?



    



    離歌:什麽?



    



    七筒聽後恍然大悟道:原來他是?



    



    老者立刻點頭微笑,揮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屏幕後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沒取呀?時隔一萬多年,老朽特意為你送來,也好兌現當時與你的允諾。



    



    離歌聽後立刻朝屏幕看去,見屏幕中顯著幾個人影,這才疑惑道:我沒有下過咒印,哪來的快遞?



    



    老者笑道:當年你參與時差一事便算到有今日,故啟用了冥神法術將時差平息之法打入一神族體內,又下了咒印托我保管,留話一萬年後若有人開啟封印便是自己的新身,隻有召回平息之法此次逆轉才能告成,三界也會免去一次洗滌。你來認一認,究竟哪一個才是你要找的人?



    



    離歌似乎明白過來,於是在屏幕上仔細尋找,但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幾個人沒有不同,而老者胸有成竹,撇下屏幕便走在水幕中四處遊耍,離歌謎團未解,隻得靜心思考。半晌七筒朝二人看了看,本想四下走動卻覺無法再挪步,隻好原地休息靜待結果。



    



    



    



    時差逆行至此,因沒有平息之法遲遲不能繼續,以至山間更迭如同diàn yǐng慢鏡頭一般越來越緩慢,幾乎要停止,胖子一行人雖覺有異樣卻都不敢吱聲,直到那冰凍的孔雀突然向下滑落一節,三個人才又打起精神來。雪七見孔雀似是要“活”過來,立刻大喊:它要活了!



    



    說完話便快速退到花花身後。半晌天成推了推眼鏡才發現雪七原來的位置突然顯出一個靈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另一靈者掐住掌心命門,一時無法使出卸靈刀隻得楞在原地。四周動靜越來越大,天成續力不穩隻好將自己的眼鏡捏成碎片拋向空中,那眼鏡受過千肅的咒印自然能照出靈者,待碎片落下雪七與胖子才看清周圍無數的靈者,胖子恍然大悟道:他們剛才沒出手是在等時差間歇。



    



    雪七與天成內心懼怕便沒有在意胖子的話。半晌雪七麵前忽現一水母狀的半透明物,嚇得雪七大喊:你,你別動!我可是會法術的!



    



    那水母聽後一陣驚訝也不敢再往前,雪七得意忘形竟開始比劃起來,嚇得眾靈者楞在原地,見其無靈蘊襲出那水母才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半晌“啪”的一聲,回音響徹山穀,竟是雪七的手掌猛地拍到那水母頭上,聲響過後山頂頓時金光四溢,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不敢妄動。雪七本就是凡人,從未見過如此場景,正不知所措時又見那水母開始生長變化,且自己的手無法與那水母分開,雪七內心即懼怕又好奇,隻得嚐試挪動身體,心中暗歎:死了,誰給科普一下這是什麽技能,這種嚇死人的遊戲能不玩嗎?我選擇掛機。



    



    正想著,那水母竟突然化作人形,嚇得雪七大叫:哇!變身了!



    



    說著話猛地將其甩開,那人似是受到重力衝擊竟彈開了好幾米,眾靈者見狀紛紛退後,那水母化作的人形收了氣息才提醒道:她是一息蟬!



    



    眾靈者聽到此話又都開始往前走,雪七一時緊張竟橫眉怒目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靈者們隻得止步原地,雪七暗想:這個一息蟬好像很拽的樣子,然後呢?我要shā rén滅口?



    



    這時胖子突然提醒道:快動手呀。



    



    天成聽後滿臉驚訝,見掐住自己命門的靈者早已閃遠便用眼神示意胖子看雪七的手,胖子順勢低頭看去,這才見雪七掌心滴血,天成立刻小聲提醒道:你見過用法術手掌出血的嗎?



    



    話音剛落便見那血滴得越來越快,幾乎要噴湧而出,天成忙抽出卸靈刀擋在雪七前麵,自己卻變作紙片人,眾靈者一時驚嚇紛紛後撤。



    



    



    



    山頂繼續僵持,一陣氣流過後山崖底下原本已經熟睡的千肅突然驚醒,且周身金光閃耀似是有了某種感應,等回過神來才察覺掌中異樣,原先的金蟬形狀竟又顯了出來。千肅盯著掌心看了許久才發現那蟬印不知受了什麽牽引,似是被靈蘊點燃一般,於是左右看了看,歎道:請問,這個時候發作,有什麽特殊的作用嗎?



    



    說著話便見下方河麵又起了漣漪,一眨眼的功夫竟是波濤洶湧,眼看就快沾到自己,千肅愣著眼道:有。



    



    說完揮手作勢,硬是將掌中的蟬印引了出來,心想:這靈引子如此特別,定是能擋一擋這怪水。



    



    正想著卻見蟬印飄飄搖搖飛遠了,千肅忙喊道:喂!就這麽走了?太不講義氣了!



    



    見蟬印越飄越遠隻得收氣調息,但這一調息竟覺身體通透,似是擺脫了某種束縛,於是歎道:竟然通透了許多,優秀的我這麽久沒練成法術,難道是因為這蟬印?



    



    說完便閉眼冥想。沒過多久,空中無數圓圈狀光蘊因受了靈路牽動開始朝千肅靠攏,並慢慢滲入其身體。千肅渾身通透後明了視界,視線裏突然出現些奇異的景物,於是欣喜道:分明已經將曉,太陽卻遲遲不肯升起,原來這世間一切不過一道障眼的風景,觸之以形,便會被其所困,猜我看見了什麽?



    



    說罷一陣清涼,千肅腦中突然閃現許多縱橫交錯的事物,事物漸漸褪去虛色後,隻有遠處一顆纏滿淩霄花的樹還鬱鬱蔥蔥不失顏色,千肅心有疑惑立刻聚些氣蘊,欲探明其特別之處。半晌千肅心生幻像,隻見一白衣女子手持利劍指著一青衫男子,女子一臉冷傲道:我說過,我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男子:我不信。



    



    這時那女子突然揮劍刺去,而男子並未躲閃,任由那劍身刺去一半,隨後畫麵交割,二人周圍的一切粉碎後又重組,瞬間到了另一個世界。二人形神雖未變化,那男子手上卻無端多了個嬰兒,遂見男子身上的血慢慢滴到嬰兒臉上,而女子突然眼神遊離,收手將利劍化作灰燼,漠然道:幻夢鏡即將崩塌,我走了。



    



    男子聽後滿臉失落,一道光蘊過後二人一同消散,隻留下那嬰兒懸在半空,空中回蕩一句:我會將定命石倒置,送你出去,你,忘了我吧,在一萬年後。



    



    千肅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幻夢鏡的癡男怨女,這樹定是二人情結寄生之處,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說罷揮手作勢凝神調息,猛地將一道暗力打入那樹木之中,隨即揮出幾縷光蘊,便見周圍一切瞬間化作透明結構。無界山原本由多重空間交割而成,千肅看透結構後順勢找到著力點,很快便釋放所有蓄積的靈力。千肅靈力一出天空電閃雷鳴,方圓數百裏山搖地動,連那樹木也開始層層剝落,半晌見一縷光蘊從樹木中帶出一片龍鱗,千肅伸手將其收入掌心後蓄力往上方飛去。



    



    



    



    山崖之上,雪七手掌依舊血流不止,眾靈者見血液順著天成的大刀流下,以為是什麽凶邪戾器,正不知所措時忽見電閃雷鳴、地動山搖,以為那“凶邪的戾器”就要使出招數,紛紛揮手作勢意欲逃走。靈者們還未衝出氣流層便見千肅一躍而起,頓時嚇得後撤幾步,千肅氣蘊不凡,僅僅是怒眼飛上前便將靈者們下散(死)大半,剩餘的再怎麽逃遁也沒躲過千肅的暗力,紛紛化作黑煙竄入千肅上衣口袋。千肅的暗力看呆了眾人,雪七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對千肅有幾分崇拜,於是心中暗歎:有個這樣的隊友,就是霸氣!等等,我的手是不是還在流血?



    



    忽見遠處又開始更迭,雪七立刻止住幻想,推開天成的大刀提醒道:喂!別耍帥了,快找亭子,我快壯烈犧牲了。



    



    千肅聽罷揮手作勢,全不知空中已經出xiàn jīn色蟬印,恰好雪七已經向前走了兩步,那蟬印“咻”的一下飛過地上一灘血又滑過雪七手掌,借著靈蘊竟又躥回千肅掌中,引得千肅身上金光閃閃,也使得雪七手掌不再流血。蟬印回歸後又一次將千肅的暗力封住,霎時間烏雲盡散,也不再地動山搖,待氣蘊退去千肅竟突然定格,半晌才木著眼摔到地上,看得眾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