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北有邙山，古名郟山，猶如一條長龍般橫臥在洛陽城北。山勢峰巒起伏，其中風光綺麗，樹木茂盛蔥蘢，遙望蒼翠如雲。

    每當夕陽西下，暮色茫茫的時候，洛陽城萬盞華燈初上，大地上萬戶炊煙嫋嫋。站在峰頂觀看洛陽高大的城郭，雄偉的宮闕，寬廣的園囿，富麗堂皇的樓閣，十分壯觀。這就是洛陽八大景之一的“邙山晚眺”的寫照。

    邙山是畫山水圖的好地方，因此經常有風雅之人，來這裏作畫。

    不過今天的場麵格外的大，許多文士都不作畫，反而是圍著一個作畫的老頭子。老頭作畫本沒有擋住路，但聚攏的人太多，將道路都給堵了。

    秦野不免向那幅畫看去，也不知至尊法眼能不能看出繪畫的破綻。就忍不住用至尊法眼掃了一眼，頓時傳來許多信息。

    竟然有六處破綻。

    秦野的至尊法眼十分了得，不但看能夠看出破綻，還能夠提供針對破綻的辦法。

    他麵露喜色，沒想到至尊法眼能夠看出繪畫的破綻。

    那管家模樣的人頓時露出鄙夷，“我說他一頓，他還樂了，這人肯定是個神經病。來人呀，給我轟走。”

    “喏！”這裏各家仆從百多口，但以這位蔡府的管家為首。

    而那作畫的老頭，正是東漢時期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才女蔡文姬之父蔡邕。

    蔡邕實乃當代大文豪，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手書的六經，《詩》《書》《禮》《易》《樂》《春秋》，被刻成碑文，立於太學，實乃儒家魁首，天下文人之師。

    便是董卓也不敢得罪他，還要拉攏他。

    百多口人就把秦野給圍住了，個個凶神惡煞，看情況，秦野要是不走，就要動手了。

    秦野是個老實孩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他有至尊法眼這種逆天的本領，但也從未想過道盡天下破綻，彰顯非凡手段。

    他還是很低調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是不能再低調了。

    赤兔馬人立而起，嘶聲鳴叫時，四周的家丁大驚失色，紛紛後退。

    秦野待住馬，冷道：“怎麽，先不說你們擋住道路，還不讓人看了？不願被人看，那就滾回家裏鎖在屋子裏。”

    “真是粗鄙之人。”

    一眾文士看到秦野的裝束，就知道是個武夫。他們絲毫沒有擋住路妨礙到別人的覺悟，反而認為秦野大煞風景。

    其中有人道：“你一個粗鄙之人，能看出何等意境？反而毀了吾等的雅興。”

    真是任何時候都有腐儒，酸儒，秦野笑道：“這幅畫破綻百出，根本沒有任何觀賞性，隻是地攤貨而已。看來你們的雅致，也不過爾爾。”

    什麽？

    這年輕人說什麽？

    破綻百出？

    地攤貨？

    文士們紛紛大怒。

    若是一位尊上文豪這般說出來，文士們肯定會虛心請教。但秦野一看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就算打娘胎裏就開始學習，又能在國畫上有多少造詣？

    竟然敢這般大放厥詞。

    文士們認為秦野在裝模作樣，根本就是不懂瞎胡說。

    文士們紛紛怒道，“無知小兒，你可知道這位老先生的身份？”

    “這位老先生的畫作破綻百出？地攤貨？小子，我告訴你，這位老先生就算是隨便塗個鴉，也價值你全部身家。”

    來頭這麽大？

    好在秦野的來頭也不小，跟著國賊是有好處的，就是誰也不怕。他嘿嘿一笑，“隨你們怎麽說，這幅畫破綻百出，也就是地攤貨。既然你們這麽激動，那就高級地攤貨好了。”

    高級地攤貨！

    文士們個個抽搐。

    “氣死我了，來人呀，將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家兵紛紛拔出了佩劍，能夠帶劍，可見這些人個個家世不凡。

    作畫的老頭，此刻緊皺眉頭。他看秦野神色，並不像是在胡言亂語。

    蔡邕急忙止住眾人，道：“這位小友既然說老夫的這幅畫破綻百出，可能指出來？”

    蔡邕其實也不相信秦野的話，畢竟秦野十七八歲的模樣，能夠有多少實力？但蔡邕並沒想其他人一般。

    “對，你可能指出來？你若是指不出來，說不得將你送到官府治罪。”眾人嗬斥著。

    秦野看這老頭氣度不凡，比其他人不知高處了多少。看眾文士眾星捧月一般，雖然他不知老頭正式身份，但一定是一個大文豪級別的存在。真正的文人，是值得尊敬的，他就下了馬，“老先生有禮了。這些人無理取鬧，我才出言反駁。請讓開一條路，我這就走了。”

    若不是這群人擋住了路，秦野才懶得搭理這些人。

    “也罷……。”老頭歎了口氣，他作畫多年，聽到了全都是讚美之聲，唯獨秦野說有破綻。而他的畫功已經十餘年沒有進步的，他真是想遇到一個能夠看出破綻的人。

    “你不能走，說不出破綻所在，就扭送到官府。”誰知眾人都不饒秦野。

    秦野搖了搖頭，也是歎了口氣，對老頭道：“這些膚淺之人，若不教訓一番，難成大器。既如此，晚輩就得罪了。”

    老頭眼睛一亮，道：“小友盡管道來。”

    秦野橫掃所有人，“其他幾處破綻已經無法修複，但有一處可以改一改。這幅畫山頂色彩欠缺，應該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輕點三筆……。”

    秦野不會國畫，但他有至尊法眼，不但能夠看出這幅畫的缺陷，還知道如何修複。

    “哈哈哈哈哈……。”

    他話音未落，所有人都在狂笑，嘲笑，毫不掩飾鄙夷的目光。

    “真是一個粗鄙之人！”

    “無恥之徒……。”

    “山頂的色彩欠缺？山頂可是這幅畫中，畫的最好的地方了。顯然我們剛才讚美山頂色彩極佳的時候，這人沒有聽到，一下子，就讓他漏了陷。”

    秦野淡淡一笑，對眾人道：“膚淺，不可理喻，孺子不可教也。”

    “什麽！”文士們震驚了。你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你才是孺子，這裏所有人的成就都可以當你老師了你知道嗎？

    其中一位頗有氣派的中年人忍不住走了出來，對老頭一禮，激動道：“老師老師！您快說出來，這山頂的畫功氣勢，才是這幅畫最佳的地方。讓這無知小兒，狂妄之徒知道知道，他的膚淺和粗鄙。”

    眾人都是渴盼的目光望著老者，隻要老師一語道破，便讓這無知小兒臭名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