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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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張大嘴,用詢問地眼神望著月涼,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為月涼的話令她太過震驚。這是她從小便有的一種氣息,她知道有些詭異所以從未示人,但是今日既然遇到了算不準口中的劍十四,也就該坦誠相待。
月涼用疑惑地眼神仔細打量著寧兒,嘴裏念叨著:“難道你是天仙隕落凡塵,失去了記憶?”
寧兒解釋道:“這氣息,我自小便發現了,我好像可以用它迷惑一些客人的心智,也正因為如此才能夠在這風月之中潔身自好。”
月涼有些惋惜地說道:“把仙氣用在這種地方也隻有你了,你這仙氣看起來與我水月淨齋地有些不同,更多的是飄逸。”
劍十四不敢相信地問道:“月涼,寧兒姑娘真的可能是仙嗎?”
江小白推測道:“也是有可能的,仙的命運憑算不準怎麽能夠看得透呢?”
月涼在沉思,因為這幾個月直接她已經遇到不止一個仙了,先是劍十四那隻古怪的貓,然後就是水月,現在的寧兒。似乎不僅是這天下會有劫數,就連天上也不安平。究竟發生了什麽?
寧兒並沒有太多熱情,似乎就算是仙對她來說也並無太大yòu huò,她淡淡地說道:“對於我來說,記起夢中那段童年往事才是最重要的,仙?三位少俠莫要說笑了,我若是仙,那你們就是神了。”
門外那個心腹丫鬟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進來,道:“寧兒姐姐,已經打聽到了萬劍宗那位王啟鴻的房間了。不過他似乎準備回去了。”
寧兒為這個消息感到很高興,王啟鴻既然準備回去了,那麽三人自然不能在樓中鬧事了。就算隻是問些事情,她也不希望樓裏被扯上關係。
“如此甚好!”江小白也是個明白人,笑道,“我們在路上lán jié他就行了。那麽就告辭了。”
寧兒點點頭,然後衝著劍十四說道:“最近城中據說不太平,若是有事情我一定會出手幫你的,這聽琴城我挺熟。”
“多謝寧兒姑娘了。”劍十四自然不會推辭,這世上誰也不能肯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而自己也許就需要寧兒的幫忙。
王啟鴻果然不過片刻就出現在了樓下,三人急忙跟上。
“這還是那個王啟鴻嗎?”劍十四有些驚訝地望著在前麵醉醺醺地王啟鴻。
王啟鴻現在就活脫脫一個可憐人的模樣,腳步踉蹌,渾身都是酒氣,再不似平日裏那個跟在柳川身後慎言慎行渾身帶刺的王啟鴻了。
月涼蹙了蹙眉頭,有些嫌棄地問道:“你們男人喝醉酒都是這幅醜樣子嗎?”王啟鴻身上那熏人的酒味還夾著一些胭脂水粉地味道,此刻從正麵被風一陣陣吹向三人,月涼聞著自然覺得難受。
劍十四與江小白望一眼月涼那要shā rén一般的厭惡神情,立馬否認。
“什麽時候動手?”月涼問道,她顯然等不及了,這樣被氣味折騰隻想趕快抓人問事。
“王啟鴻雖是醉了但是還有一絲清醒,那就是不能讓熟人看見他這般模樣。”江小白說著指著前麵一條巷子說道,“那條巷子是小路,很僻靜,這時辰已經少有人跡,他肯定會走那條小路的,我們等他進去了就去抓人。”
王啟鴻果然轉進了那條巷子,可是隨即裏麵傳來一陣打鬥聲。
“出事了!”劍十四驚呼一聲,三人急忙跟上前去,就看到漆黑的巷子中兩道身影你來我往打的難分難解,而王啟鴻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已然昏倒在地上。
江小白瞪大雙眼,一臉懵的表情,問道:“什麽情況?這王啟鴻竟然這麽搶手,還有人要抓他?”
黑暗中傳來的竟是花蓮兒的聲音,催促道:“還不帶他走。劍十四你個呆子,有人想殺了王啟鴻嫁禍與你。”
另外一人見人多了一個閃身便脫身離去,花蓮兒似乎還在為那日的事情生氣也並未停留,消失在巷子深處。
月涼忽然問道:“那日你被妖族的黑衣少年抓走回來的路上是不是遇上了她?”這個她自然指的是花蓮兒。
劍十四卻被這猝不及防地問題問的心裏一陣慌,急忙解釋道:“她就是擔心我,我們並沒有做什麽!”
“我知道。”月涼道,“路旁那兩棵樹想必是被妖女的百毒練所斷,看來你氣她不小。”
江小白笑道:“你們兩個就別說那些廢話了,快來幫忙把王啟鴻弄走。”
“這針!”月涼目光如炬發現在王啟鴻地頭頂上竟然插著一根銀針,她小心地將陣拔下,道,“偏個分毫王啟鴻便要成屍體了。”
銀針被拔,王啟鴻一聲痛苦悠悠轉醒。
劍十四緊緊盯著月涼手中的銀針,道:“這是sū zhōu飄渺峰地綿裏針。”他自然認得,當日被迫離開長安城,在碧水潭邊遇到了藍月兒便是使得這綿裏針shā rén,綿裏針袖中劍他不可能會記錯的。
“當日我們曾經被圓桌會的shā shǒu用飄渺峰的小殺陣困在林中。”江小白神情有些嚴肅地說道,“看來他們並沒有放棄對我們的追殺。”
“綿裏針!想不到飄渺峰竟然和江南圓桌會有了瓜葛。”月涼將針納入袖中就見王啟鴻有些難受地摸了摸頭頂,他的醉意似乎因為這偏開的一針已經全無。詫異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地三人,剛想說什麽就被月涼一記掌刀劈暈過去。
劍十四和江小白不約而同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衝著月涼豎起大拇指。
月涼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們再不把人帶走,等著被人看見嗎?”
這是萬三術與劍十四見麵的樹林,劍十四想來想去這裏算是安全隱蔽的地方,這麽晚了也沒人會沒事來這樹林中瞎逛。
劍十四與江小白從那小巷將王啟鴻一人一邊搭在肩上,路上有人看見也以為是朋友喝醉了酒。
總算到了地方,二人將王啟鴻隨手扔到枯葉之上,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氣。這風月場所的酒味混著胭脂味果然聞多了就會讓人厭惡。
月涼斜倚在王啟鴻身後的一棵翠竹之上,碧玉蕭揮出一道力量打入王啟鴻體內,他瞬間清醒。
王啟鴻隻想喝個酒尋個樂子發泄一番,不料今晚喝出了這麽多事情。他依稀記得小巷中自己甫一進去便感覺到有東西飛向自己,那一下來的極快極其精確顯然是職業shā shǒu。加上自己也隻有一絲感覺,醉意朦朧之下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躲避。然後便感覺到有東西掃過自己頭上,那自然是花蓮兒的百毒練,然後頭頂一陣刺痛自己便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自然便是看到李九流一行,卻又被月涼突然打暈。
這下子醒來極其後怕地全身戒備著,他實在不想一個晚上再昏死第三次,那種被突然襲擊的滋味太可怕了,生死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
月涼語氣冰冷地威脅道:“你就坐著別動,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就行,否則,我隨時要你的命。”
“哼!”王啟鴻跟隨柳川多年自然不是嚇大的,自己可是萬劍宗的弟子,而且是柳川的得力助手,他諒這幾人也不敢怎麽樣!畢竟真殺了自己,可就是與萬劍宗結下梁子。
月涼也是冷哼一聲,然後問道:“你似乎不是很相信我敢殺你?你要不要試試呢?”當下碧玉蕭一道劍氣打向王啟鴻地後背,王啟鴻被江小白用繩子反綁著雙手根本不能夠躲避,一聲痛呼就感覺體內猶如萬劍穿心一般。
江小白裝作好人的樣子,勸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月涼可真的不怕你,她若是想個極好的理由殺了你,就算你們查到了她頭上,你覺得萬劍宗會為了你這樣一個弟子和水月淨齋翻臉嗎?”說完還同情地拍了拍王啟鴻地臉。
“你們究竟想要幹嘛?”王啟鴻望著劍十四,問道,“李九流,你是想要報複我嗎?”
劍十四灑脫地一笑,道:“我是劍十四,這世上也許不會再出現李九流,你和他小時候的恩怨一筆勾銷。”
王啟鴻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何費盡心思抓我來這兒?”
劍十四表情很是嚴肅地蹲下身子,盯著王啟鴻地雙眼,問道:“我隻想知道初三和秀才怎麽樣了?有人告訴我他們都死了,是不是?”
“誰?”王啟鴻臉色變了幾變,問道。
江小白威脅道:“回答問題,不是你問我們。”
“他們確實犯了錯被關進了萬劍宗的石獄之中。”王啟鴻自然不是愚笨這人,這個時候和三人對著幹無疑自找死路。
劍十四雖然沒有去過石獄,但是他聽過,萬劍宗的石獄中關著的不是大奸大惡就是門中惡徒,初三和秀才竟然會犯這般大錯?
“石獄!”劍十四滿臉慌張地緊緊抓住王啟鴻的雙肩,力道握得王啟鴻疼得一聲慘叫。
王啟鴻不爽地瞪著收回雙手的劍十四說道:“我又沒說完,他們兩個後來被枯葉長老求情,現在就被禁足在萬劍宗方劍心小師叔的那處院子之中,隻是沒了自由。”
“真的?”劍十四驚喜地問道,那黑衣少年果然是騙了自己,初三和秀才還活的好好的,隻不過被禁足而已。待自己處理完一些事情一定去找左清秋求情讓他帶二人下山。
王啟鴻無奈地問道:“我已經是你們的階下之囚還有必要騙你們嗎?”
江小白卻沒有盡信,他不覺得王啟鴻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小時候就敢和柳川一道想置劍十四於死地。
於是他用左腳踢了踢王啟鴻的身子,問道:“那你說說他們兩個犯了何事?”
“這是我們萬劍宗的家事,你憑什麽知道?”王啟鴻用一種警惕地眼神瞪著江小白,倒是看上去極有骨氣地模樣。
劍十四已經沒有心思想的那般明白,開心地呢喃道:“我就知道有枯葉長老在,一定不會讓初三和秀才出事的,那人果然是想騙我。”
“可以放我走了嗎?”王啟鴻詢問道,他這話是衝著劍十四喊得,因為他看得出隻要劍十四同意其餘二人不會反對,他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而這種朋友自己或許一生都沒有機會得到。
江小白不依不饒地攔住劍十四,提醒道:“你就不怕他撒謊嗎?畢竟這隻是他說的。”
“你就這麽希望初三和秀才出事嗎?”劍十四無心地反駁了一句。
氣氛頓時安靜,江小白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然後默默退開。
王啟鴻卻是笑道:“劍十四,你不信可以來萬劍宗看初三和史秀才的,到時候你自然知道真假!”
月涼斷開王啟鴻的繩子,厭惡地喝道:“廢話真多,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