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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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白還是一臉玩味地笑容,可是當他手掌中顯出一塊令牌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暴漲。
那令牌不大,一掌之間卻仿佛有無窮力量。
江小白現在仿佛已經有了舉手投足間就能秒殺一切的氣勢。
血崩突然後悔了,後悔隻招來十二具最差的屍兵。在江小白顯出那塊令牌之前,他還是胸有成竹地。可是突然此刻他有種感覺,這些屍兵竟然會不堪一擊。
“你……”血崩隱在林中,手中握著八屍扇,這扇是上窮給他的防身法寶,也算是他保命的手段。他雖然不算太厲害,但很少用這扇子,至少隱在這鬼哭鬼叫峰上的十年時間,他從未用過。因為這世上厲害的人誰會注意他這麽個小角色,可是今天,來了很多他無法掌握的人。峰下的幾把刀,和峰上的江小白。
江小白一改嬉皮笑臉,神色嚴肅地說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人活當世,或許要靠別人,但是最可信地隻有自己。你覺得,若隻是借著符錄派那幾個老頭的威名和麵子,我能活到現在嗎?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給他們麵子的。”
“你不過是五星符錄師!”血崩終於吐出了這句話。他覺得自己膽小了,在這鬼哭鬼叫峰上窩了十年,竟然會被一個五星符錄師唬成這樣。
江小白歪著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血崩的位置,眉頭挑了挑,然後笑問道:“所以呢?怪不得你始終是個名不見經傳地藏兵山弟子。你看到不一定是真的,聽到的也可能是假的。再說,這世上大道三千,你這些屍兵,我不一定要用符錄術啊!我為什麽一定要用符錄術呢?你殺一隻雞可以用刀也可以用劍,甚至可以用手擰斷它的脖子啊!”
江小白說話的檔口,血崩瞬間換了五個藏身位置,可是每一次,江小白的眼神都能準確地找到自己。
他慌了,沒有動手就感覺勝利無望。
他本來信心滿滿,可是就這一會,他的自信消失殆盡。
他真的是五星符錄師嗎?
“你為什麽要放劍十四和小雪下去?”江小白問道,他的語氣還是平穩不變,但卻是不容反駁。因為他手中那方令牌隨時都能甩出。
血崩道:“因為有人想見他一麵,而淺淺姑娘似乎很想要那朵雪蓮。”
“淺淺姑娘?方才那個女人的聲音?昆侖派的萬淺淺?”江小白肯定地問道。
“你好像什麽都知道?”血崩有些詫異地問道。
江小白冷哼幾聲,問道:“昆侖派的煉鬼禁術她想必已經修習頗深,你想來是和她一起在這峰底煉你們的屍鬼,對嘛?”
他雖是問,但是每一個問題都問的很肯定,血崩根本不想反駁,因為他知道江小白已經確定了。他也不想反駁,因為他做這些本就是為了向藏兵山,向天下人證明他血崩的能力。
“藏兵山的煉屍術,加上昆侖派的煉鬼術,我們互相研究,就是為了煉出比屍兵更厲害的屍鬼,你果然很聰明,我心裏不安,總是覺得今天會出事,告訴你又何妨?”血崩歎口氣,道,“總算有人知道了我的誌向。”
“你放我過去,我根本不想和你動手。”江小白忽然說道。
血崩有些不敢相信地哦了一聲。
但隨即江小白的理由讓他心沉入穀底。
“落相逢已經過去了,你覺得需要我動手嗎?”江小白笑道,“你害了那麽多無辜的性命,他說不得要將你抓捕。”
血崩始終沒有動手,他一直在猶豫,直到江小白的背影消失在竹林中。他手中的八屍扇已經分分合合十八次。
索道上的妖刀一直一動不動,這時候突然轉身出劍。
他的刀很妖豔,很美麗,很嚇人。
就算在這昏暗的暮色下,他的劍仍然綻放出妖豔地光芒。
十殺戟一出即收。
這把害了客棧小偷性命的刀,死的很快,身子已經如斷線風箏一般翻下了深淵。
血崩的神色有些顫抖,他是藏兵山的弟子,自然認得這把兵器。
落橫和青冥一前一後自索道上走了過來。
“發現鬼泉不上報宗門,鬧得這般田地,哼!以為就派這麽個廢物也能攔住人嗎?”青冥罵道。
“走吧!”落橫的十殺戟已經收入虛空。他說的很平淡,但是卻是命令、
血崩當然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管江小白了,來的可是藏兵山掌教大弟子落橫,青冥他或許不怕,但凡是藏兵山的弟子都怕這個溫文爾雅地大弟子落橫。
他的修為很高,他的手段狠辣,他的心如磐石。
“不能放我一馬?”血崩自林中再次顯身,他本就已經藏不住了,落橫的眼神一直緊盯著自己。
落橫搖搖頭:“你太自負了,十年前你就該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試試如何甘心?”血崩有些不甘地扇著八屍扇,他想要扇去一切不安的因素,隻有這樣,他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落橫笑道:“現在你試過了,又甘心隨我回去藏兵山嗎?”
血崩堅定地搖搖頭:“我當然不甘心,所以我不會束手就擒的。”
“你與我來說,不過是再出一次十殺戟。”落橫神色一冷,有些厭惡地諷刺道,“用幾百口無辜鮮活的性命,邪教就是有你這樣的人才會被正道唾棄。”
青冥這時候問道:“花蓮兒呢?”
“毒王穀的弟子嗎?當然在下麵,他們都在下麵。”血崩指了指竹林深處,那裏似乎並不平靜。
“你下去吧,你自己的媳婦要緊!”落橫吩咐道。
青冥沒有一絲猶豫,便一頭竄進竹林。
落橫的十殺戟已經再一次出現,他眼中無視了這十二具屍兵。
“你非殺我不可?”血崩雙目一緊,“當年你初入藏兵山,練屍兵脫了控製,可是我救得你。”
血崩自然是個聰明人,不然如何能活到現在。
青冥不走他無法用人情相逼,可是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和十二具沒有思想的屍體了。
落橫歎口氣道:“我不會殺你,我隻是要抓你回去。”
“回去和死了有區別嗎?”血崩有些驚恐地喝道,“上窮根本不重視我,我回去隻有死路一條。”
“我保證你不會死,我會求師尊讓你守藏兵山屍海。”落橫道。
“這就是你的回報?”血崩怒問道,“去那鬼地方你覺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落橫為難地說道:“那你接我一招,無論生死我放你離去,如何?”
血崩沒有任何猶豫:“好!”因為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落橫的性子是不會再讓步的。雖然他有十年沒見過這個小鬼,可是他確信這是最大的讓步。
血崩這下“好”字一說完,八屍扇便配合著十二具屍兵攻向落橫。
他已經顧不得什麽江湖道義,更何況他從來都沒有這種品格,能活著就行。
十二具屍兵動作很快,可是有一道光更快,那是落橫的十殺戟。
十二個人頭衝向了天空,然後四散而落,就像是噴水一般。
這下子隻是單純武力的較量。
血崩擅長打穴之法,可是他的八屍扇根本就無從下手。
他已經感覺到凜冽的殺氣。
落橫自從提出這個建議,便已經如同和他簽了生死書。
他可以接下這一招,不然隻能死。
血崩發現他根本接不了這一招,縱使這一招已經被十二具屍兵攔住了大半,可是仿佛根本沒有消減這一招的威力。
八屍扇竭力護住全身,這扇子是世上難尋的八胞胎屍體所製,端得是一件好東西。
可是沒用,十殺戟猶如切豆腐一把就切開了八屍扇的防護,然後刺向血崩的額頭。
這一下絕對是爆頭的,血崩隻有死。
竹林中一聲脆響,然後一根被內勁削斷地竹子自林中彈出。
這一下,正好攔住了十殺戟的攻勢。
十殺戟隻能在血崩額頭上留下一個血印。
“我看到他了,還沒長成,現在采摘,為時過早!我們走。”一個男子從竹林中走出,他的身法極快。
落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一把將血崩拉到身旁。
再看他時,他的人已經拉著血崩出現在索道旁。
“不等他們?”血崩大難不死,總算緩了口氣。若這男人再遲來片刻,自己絕對已經死了。
男人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然後語氣冰冷地說道:“若他在這些人手下都不能退走,魔族會承認他嗎?”
落橫警惕地望著這個看不穿的男人。
“別管我,我去那邊等人。至於這個人,我答應過收他做我的仆人,雖然他本事不行,但好在怕死。”男人說著雲裏霧裏的話已經領著血崩到了索道對麵,然後果然盤膝坐下,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血崩則畢恭畢敬地垂首站在身後。
血崩能在藏兵山的追尋下在這鬼哭鬼叫峰上躲藏至今,果然是有他的本事。
這個不知名地男人就是他最後地依仗。
落橫並沒有氣急敗壞,他也不需要拿出藏兵山來嚇唬對麵那個男人,因為他明白那男人絕對不吃這一套。
不管這個男人是誰,反正已經注定他今天帶不走血崩,也殺不了血崩。
“你是誰?”落橫不抱希望地問道。
不曾想,那男人哈哈一笑,然後道:“很少有人記得我了,我叫葉望文,你聽過嗎?”
“玄心正宗地葉望文嗎?”不僅是落橫難以置信,就連他身後地血崩也是不敢相信地晃了晃,但終於還是忍住了好奇心。
葉望文平淡地回道:“竟然還有人聽過,你很不錯!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不是嗎?”
“你可知你的仆人是藏兵山的人,正道人人唾棄的邪道中人?”落橫問道。
葉望文看破紅塵般淡定地神情:“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玄心正宗現在正到處找我,怕我報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