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章 千夫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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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的幾天,過的忙亂又充實,蕭啟他們按照白鉞的命令,第二天就趕往上京,宋城離上京隻有兩天的路程。到達上京後,正是傍晚,他們沒有進城,而是被直接帶到千夫營。千夫營離上京外牆二十裏,周圍有軍隊駐紮,明崗暗哨不計其數。進入軍隊的中心,他們首先看到一堵用石頭壘起高十餘丈的圍牆,圍牆竟然沒有門,唯有從北麵上垂下來得幾條繩索,看來以後進出千夫營,靠的正是這些繩索。翻過去以後才發現,裏麵大得出奇。正東是五排瓦房,隨行的衛兵說那裏就是他們以後睡覺和講學的地方。正南是練武場,旁邊的架子上,整齊的擺著各種兵器。正西擺著許多莫名其妙的器械,衛兵解釋說是以後練習用的。隨後他們被按照籍貫分配了房間,這裏住的可比以前好多了,每間屋子足以容納五十個人,屋裏有床,雖是通鋪,但也比睡在地上強,更何況還有嶄新的被褥。李有才自然和蕭啟在一起,蕭啟本不想挨著他,可是這家夥死皮賴臉的跟著蕭啟,蕭啟也不好拒絕。蕭啟另一邊,睡得正是黃定國。

    第二天,昨天進來的繩索就被收了回去,隻有每月初一和十五放假時,繩索才被放下。到了中午每個人又發了兩套便裝,兩套裏衣,一套鎧甲,一張腰牌。發腰牌的軍官反複強調,腰牌一定要隨身攜帶,因為這腰牌不僅是身份的憑證,也是進入軍隊的通行令。隻要在軍隊中,一旦發現沒有腰牌,任何人都有就地處決的權利。

    晚上,白鉞叫手下通知大家到演武堂集合,演武堂位於五排房子的最南邊,大家進去以後才發現,裏麵的桌椅足夠坐五百人。

    白鉞示意大家做好,道:“今天,我先來講一下千夫營的情況。千夫營成立於太祖剛剛起事時,至今已經三十八年,我從千夫營建立起就擔任營長。每五年招一次新人,現在已為大齊輸送了二十名將軍,一百五十七名都尉,二百六十一名校尉,千夫長及守丞上千名。你們可能聽說,以前每屆千夫營招五百人,出來的隻有二十幾人。其他的都死了。誠然,每屆千夫營,都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會死,但並不是隻有二十幾人能夠活著出來。最後出來的二十幾人,除了戰死的,官階最低也是都尉。我們雖名為千夫營,但並不代表隻是培養千夫長,而是為我大齊培養校尉,都尉,乃至將軍。你們隻要能夠在這裏完成兩年年的學習,出去以後就是千夫長,四年,可以成為校尉,四年後,通過考核且滿足條件的,可以成為都尉,也就是最後走出去的二十幾人。詳細的說,就是我們到了第二年,第四年,都會對你們進行詳細的考核,兩年後考核不合格者,離開千夫營,到前線從百夫長做起,合格者,排名後一半的被任命為千夫長,離開千夫營。而留下的,要簽生死狀,因為在以後的學習中不僅訓練艱苦,還會有生命危險。不願意簽的,也可以作為千夫長離開。兩年後,再有我親自考核,不合格者,任命為守丞,合格的人,和兩年前一樣,後一半被任命為校尉,前一半中願意留下的繼續訓練,通過種種考核,就可以成為都尉。”

    說到這裏,白鉞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未來的幾年時間,你們想出人投地,就要付出相應能夠的努力。明天先休息一天,後天寅時三刻起床,上午練習武藝陣法,中午吃完飯不休息,下午到演武堂學習計謀兵法,晚飯後學習奇門異術。子時回房休息。明天雖然休息,但大家不能出去,就在千夫營好好熟悉一下彼此,為了方便管理,每間房為一隊,三百八十人被分為十隊,我已經按名單選出了隊長和副隊長,貼在你們房間的門上,你們回去看看。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蕭啟他們回去後,看到自己房門上寫著:第四隊,隊長:蕭啟,副隊長:李有才,趙寶兒。蕭啟一愣,沒想到白鉞會任命自己當隊長,這分明是要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啊!蕭啟沉思著進了屋。

    李有才一見有自己和蕭啟的名字。立刻追上去喊道:“老哥啊!你是隊長唉!”

    蕭啟回頭一笑:“也要祝賀你啊!李副隊長。”

    李有才聽蕭啟這樣回答,支吾道:“我隻不過是個副的嘛,以後就要靠老哥提攜了。”

    蕭啟淡然道:“彼此彼此吧。”就想翻身上床。

    誰想一個消瘦的年輕人坐到了自己的床邊,對蕭啟說:“在下趙寶兒,見過蕭隊長。”

    蕭啟打量了一下,這個趙寶兒大約十**歲,相貌普通,眼睛不大卻很有神,此時他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蕭啟對這個人的印象就是不惹人討厭,於是也就笑著稱呼道:“趙兄。”然後見兩名副隊長都坐在這裏,就對大家說:“在下蕭啟,金城白馬鎮人,受將軍抬愛,忝居隊長一職,今後還望大家多多照顧。”

    趙寶兒也站了起來,介紹道:“我就是趙寶兒,上京人,以後我就是咱們四隊的副隊長,以後,我會好好的協助蕭隊長,讓我們四隊成為這次千夫營中最優秀的小隊。”

    李有才一見他倆都說了,也大剌剌的說:“小弟李有才,僅次於我老哥……哦,就是咱們的蕭隊長英俊瀟灑足智多謀,我……”

    李有才正說得起勁,誰知被下麵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什麽英俊瀟灑足智多謀,長得跟個女人似的。”

    李有才立刻跳起來回罵道:“你敢說老子長得像女人?你……”

    那人卻不急,慢條斯理地回道:“我說你了嗎?”說著,眼神冷冷的掃過蕭啟的臉。

    蕭啟心下明白,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今天如果不給這些人一些震懾的話,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此時,蕭啟心中已經在暗暗抱怨,自己本來打算打完仗就回家,但自從參加了千夫營的考試,自己離家似乎越來越遠了。

    但現在畢竟不是抱怨的時候,蕭啟向前走了幾步,淡然道:“長成怎樣恐怕無法改變,閣下如果覺得蕭某不能勝任隊長一職,大可過來比試一下,閣下如果能夠勝過蕭某,蕭某自會求見將軍,把隊長的位子讓給閣下,閣下可敢?”

    那人拍了拍手跳下床來,口中嚷道:“來就來,害怕你嗎?”

    話音剛落,就撲了過來,一拳直照蕭啟麵門打去,分明是想靠出其不意占盡先機,誰想蕭啟麵不改色,也不躲閃,伸手抓住那人的拳頭,猛地一拉,那人就站立不穩,趴在了地上。蕭啟沒有回頭,輕聲道:“得罪了。”

    那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多說,一瘸一拐的走到蕭啟麵前,施禮道:“蕭隊長,我龐海服了,剛才也是一時嫉妒,口不擇言,望您見諒。”

    蕭啟點點頭。心道這人敢於認錯,也有可取之處。待他回去,蕭啟看著大家淡淡道:“蕭啟本無心隊長之位,但將軍厚愛卻之不恭,各位若想要隊長這個位子,隻要戰勝蕭某,蕭某一定讓賢。”

    黃定國聞言從床上站了起來,道:“蕭啟,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我比試比試。”

    蕭啟一笑,道:“黃兄,承讓了。”

    黃定國也不多話,一步一步做到蕭啟麵前,直到離蕭啟隻有一步之遙才站定,道:“看好了。”

    說著,竟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向蕭啟刺去。蕭啟雖沒有學過多少招式,但一直在練習甩石絕技,眼力反應自然優於常人,見黃定國刺向自己,忙向旁邊一閃,躲過刀鋒,腳下意識的向對方下盤踢去。

    那黃定國顯然練過招式,手腕一翻,就向蕭啟的大腿刺去,蕭啟畢竟在兵器上不占優勢,忙收回腿,右手扣向黃定國手腕,黃定國想收回右手,奈何蕭啟一直以來練的都是手上功夫,出手之快少有人及,手勁也出奇的大,黃定國躲閃不及,被蕭啟抓了個正著。蕭啟手腕一擰,黃定國的刀就掉在了地上,接著,蕭啟另一隻手伸向黃定國腋下,一用力,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趙寶兒急忙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刀子,對黃定國說:“你過分了啊!千夫營裏允許比武,但嚴禁械鬥的。”黃定國慢慢爬起來,道:“械鬥?你用這把刀刺我試試?”大家一愣,趙寶兒最先反應過來,隨手把刀刺向自己的手心,大家大驚失色,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那刀鋒碰到趙寶兒的手心,竟縮回了刀柄裏。

    趙寶兒試了兩下,嘲笑道:“小把戲……”

    黃定國也沒有說什麽?一把拿過自己的刀,對蕭啟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勝過你。”

    蕭啟也不生氣,平靜的說:“那蕭某隨時恭候。”

    隨後,蕭啟又看向大家,問道:“還有哪位兄弟有興趣?”

    見大家不再說話,才淡笑道:“蕭某並不愛惹是生非,也非囂張之輩。今後至少兩年,大家都要朝夕相處,希望大家能夠和和氣氣的度過這幾年,但如果誰想要隊長這個位子,明爭暗鬥,蕭某奉陪。”

    說完,轉身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李有才立刻跳上床,輕聲對蕭啟說:“老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小弟也會些粗淺功夫,以後就跟著你了。”

    蕭啟望著房頂,也不理他。李有才也不以為意,躺在蕭啟身邊,很快就睡著了。

    蕭啟可睡不著,心下雪亮,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平靜的。從今以後,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隻知守著父兄,同時也受父兄保護的小七,而是……一名軍人。本來這一切非自己所願,但既然來到這裏,便要一步步好好走下去。可是……自己加入千夫營,本隻是希望能活著回家,然後像父兄一樣,過著普通的生活。可經曆了今天的事後,蕭啟隱隱覺得一切便不平常起來。就好像……就好像有一個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而自己,隻是他的木偶。蕭啟歎了口氣,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隻有全力爭取,即使,不知道自己爭取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