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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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休息了幾天,傷口已無大礙,麵色也紅潤了不少。這天,蕭啟剛剛吃過早飯,趙寶兒就走了過來,道:“黃定國都招了,將軍叫你過去。”

    蕭啟點點頭,拒絕了趙寶兒扶他的好意,慢慢走了出去。

    臨時搭好的大帳裏,擠滿了人。黃定國跪著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渾身是血,頹廢的猶如喪家之犬。看到蕭啟進來,他麵露驚恐之色,但隨即轉為憤恨。

    蕭啟沒有看他,麵無表情的走上前去,跪在白鉞腳下,道:“拜見將軍。”

    白鉞點點頭,示意他站起來。蕭啟抬頭望了望,沒有看到霍教頭和鐵教頭,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去問趙寶兒等人。

    白鉞見人到齊了,緩緩道:“抬上來。”

    幾名衛兵抬著霍教頭和鐵教頭走了進來。蕭啟看兩人臉色慘白,後背滿是**,驚異的看向白鉞。

    白鉞道:“這兩人在審訊黃定國一案時濫用刑罰,罰沒人五十軍棍,現已執行完畢。”

    蕭啟心頭一緊,含淚看向兩人。

    鐵教頭看是蕭啟,忍痛吼道:“兄弟,哥哥我替你打這個畜生了!”

    霍教頭道:“將軍,即使知道你會殺了我們兄弟倆,我們也會狠狠揍這個畜生!”

    白鉞閉上眼睛,輕聲道:“抬下去吧!好好療傷。”

    鐵教頭吼道:“老子不下去!我要聽著畜生再說一遍!”

    霍教頭道:“將軍,我們想知道你是怎麽處理這個畜生的。”

    白鉞微微點頭,揚了揚手,就有衛兵上來,把兩人抬到了一邊。

    蕭啟不顧白鉞在場,衝上前去跪在兩人身邊,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霍教頭抬手摸了一下蕭啟的臉,輕聲道:“傷好了?”

    蕭啟點點頭,霍教頭又說:“快去吧!白將軍還有事問你呢。我們不要緊的。”

    蕭啟點點頭,走了回去。

    白鉞目光威嚴的看了看大家,道:“蕭啟你可知罪?”

    蕭啟忙上前幾步,道:“蕭啟知罪.”

    白鉞點點頭,道:“你把那天的情況再說一遍。”

    蕭啟道:“杜加官是我殺的,那天的情況以趙寶兒說的為準。”

    白鉞怒道:“我要你說!”

    蕭啟隻得叩首把那天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白鉞點點頭,又道:“趙寶兒何在?”

    趙寶兒也忙跪道蕭啟身邊,道:“見過將軍。”

    白鉞道:“你說吧。”趙寶兒道:“那天見隊長一直不回來,我就叫醒李有才,讓他幫我守夜,然後去找隊長。我隻看見杜加官滿身是血,隊長要背他,他卻從袖口拿出一把刀刺向隊長的後心,所幸隊長警覺,反手殺了他。隊長正要離開,黃定國忽然出現,告訴隊長說刀上有毒,要殺隊長,隊長揮刀反抗,卻掉進了黃定國挖好的陷阱裏。接著他就辱罵隊長,還打算活埋隊長,我就衝了上去,砍了他一刀,他轉身跑了,我急著救隊長,就沒有追。”

    白鉞點點頭,轉向黃定國,道:“你的供詞我看了,現在我問你,你承認你的供詞嗎?”

    黃定國頹然道:“承認。”白鉞道:“那我就念給大家聽了,如有不對,你指正我。”

    說完,從桌上拿起一遝紙,道:“杜加官進四隊後不久,就來找過你,說願意幫你對付蕭啟,你答應了,是也不是?”

    黃定國道:“是,他說他不服蕭啟,願意和我聯手把他踩下去,這樣我就可以升為隊長,但我得讓他當副隊長。我答應了。”

    白鉞又說:“進了樹林,是你故意驚醒了冬眠的黑熊,把它引到蕭啟他們麵前,想趁亂殺死蕭啟,對嗎?”

    黃定國道:“不全對,那箭是杜加官射的,和我沒關係,我隻負責把熊引來。誰想他命大,沒有死。”

    白鉞看了看一臉憤怒的眾人,淡淡道:“然後你就讓杜加官假裝受傷,引蕭啟過來,那陷阱也是你挖的?”

    黃定國道:“蕭啟能輕易殺死一隻熊,我也不敢大意,就捉了一隻金網蛇,把它的毒淬在刀上,讓杜加官拿著。我怕杜加官殺不了他,就又挖了個陷阱,如果他沒有殺死蕭啟,我就站在陷阱邊引他過來。”

    白鉞點點頭,道:“那天的蛇群也是你引來的?”

    黃定國道:“是,沒有殺成蕭啟,大家也都知道是我幹的,我隻有把他們全殺了才能掩飾我的罪過,所以,我在箭頭上塗了**,箭身上塗了引蛇藥,然後趁李有才打盹兒把箭射到了篝火裏,這樣,箭頭點燃時可以把大家都迷倒,燃燒到箭身時,可以引來毒蛇,讓他們在睡夢中死去。”

    聽到這裏,龐海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衝上前去給了黃定國一巴掌。

    黃定國冷笑道:“反正我也要死了,隨便。”

    龐海還欲再打,白鉞製止道:“下去!”龐海隻得走了下去,臨走還不忘狠狠踢了黃定國一腳。

    白鉞道:“你以為蕭啟死了?”

    黃定國道:“我看到蕭啟毒發,當然以為他回不來了。更何況,我是看著他走的。”

    白鉞道:“然後你就去害趙寶兒?”黃定國道:“我殺蕭啟的事,就他還知道,我當然要殺了他。”

    蕭啟一愣,沒想到趙寶兒也早到了暗害,不由想他投去擔憂的目光。趙寶兒感覺到蕭啟在看他,轉過頭來安慰的笑笑。

    白鉞怒道:“同為兄弟,你怎麽下得了手?”

    黃定國道:“將軍,我想知道,如果拋開一切不談,你覺得我在千夫營算優秀的嗎?”

    白鉞頷首道:“那是自然?”

    黃定國還不死心,問道:“比蕭啟如何?”

    白將軍臉色一變,道:“天壤之別。”

    黃定國狂笑道:“果然,在你心中,我什麽也不是。我真不知道,蕭啟好在哪裏?隻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隸罷了。”

    白鉞道:“蕭啟不是奴隸,從來都不是,而你才是奴隸,你自己野心的奴隸。”

    說著,轉向蕭啟,道:“殺杜加官一事,你可承認?”

    蕭啟道:“承認。”白鉞點點頭:“那麽,我對你的懲罰你沒有異議吧?”

    蕭啟道:“沒有異議,蕭啟叩謝將軍大恩。”

    白鉞點點頭,道:“那你下去領罰吧!黃定國的事,事關重大,我得向上麵報告,過幾天再做決定。”

    蕭啟叩首道:“謝過將軍。蕭啟還有一事稟報。”

    白鉞道:“說。”蕭啟道:“是黃定國為奪月牌砍下白洪右手的事。”

    白鉞抬手向下一按示意他不要說了,然後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他的供詞上也有,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不用再審。你下去領刑吧。”

    蕭啟叩首道:“將軍英明。”說完,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趙寶兒走上前,跪在白鉞麵前,道:“隊長傷勢未愈,請將軍寬限幾天。”

    白鉞道:“現在你是隊長。”趙寶兒道:“杜加官雖死,但錯不在蕭啟,請將軍恢複蕭啟隊長一職。”

    白鉞道:“這要等上麵的決定了。蕭啟,你去受罰吧。”

    蕭啟忙重新跪下,叩首道:“謝將軍大恩。”言畢,向眾人寬慰的笑笑,走了出去。

    當天下午,趙寶兒帶著四隊的兄弟來看望蕭啟,蕭啟趴在床上,向他們虛弱的笑笑,問道:“教頭的傷怎麽樣了?”

    趙寶兒道:“打的不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蕭啟點點頭,道:“那就好,等我好了,一定去拜謝兩位教頭。”

    李有才道:“老哥,你說白將軍不是很疼你嘛,為什麽一定要打你啊?”

    蕭啟道:“將軍是在保護我啊!這次發生的事,不是白將軍一人可以解決,但他要是先罰了我,上麵也不好重新再罰,這樣,我就不會被逐出軍營了。”

    大家聽了,紛紛點頭。安平道:“算你明白。”大家也不以為意。

    又過了幾天,白鉞親自來看蕭啟。蕭啟忙爬下床行禮,卻被他製止了。

    白鉞道:“你恨我罰你嗎?”蕭啟答道:“將軍是為了保護蕭啟。”

    白鉞點點頭,神色放鬆了許多,接著說:“上麵的意思下來了。我想先讓你知道。”

    蕭啟點點頭,沒有說話。白鉞道:“上麵說,把黃定國降為普通士兵,即刻前往南景戰場,這和死刑也差不多了。”

    蕭啟道:“將軍放心,蕭啟對這結果並無異議。”

    白鉞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你那夥兄弟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可上麵這麽說我也沒辦法,所以……”

    蕭啟道:“將軍放心,我會勸他們的。”

    白鉞點點頭,道:“那就交給你了,隊長先讓寶兒當著。”

    蕭啟道:“寶兒哥帶著四隊,再好不過了。”

    白鉞頷首道:“嗯,那就好,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蕭啟道:“將軍,我可以去看霍教頭他們嗎?”

    白鉞道:“去吧!那兩個老東西天天念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