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重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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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蕭啟等人就來到跑馬場。
大齊新朝初立,奚正陽帳下隻有重甲騎兵一千二百人,輕騎兵八萬人。而千夫營將要參加的,就是重甲兵的訓練。
與傳統意義上的重甲騎兵不同,大齊的重甲騎兵不僅僅用於推進軍隊和衝散敵軍陣型,而且由於奇門子的改造,大齊的重甲騎兵相對行動靈活,且不受視野的限製,再加上所選別的戰士都是天生巨力的勇士,大齊的重甲騎兵,在許多戰爭中,都對勝利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某時未到,重甲營的士兵早已到齊。人雖不多,卻給人以無形的威懾之感。相比之下,千夫營的士兵在氣勢上差了很多,久經沙場,果然不同凡響。
一位身穿白色重甲的中年將軍策馬至最前方,此人五官沒有任何出眾之處,卻讓人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威嚴。他掃了一眼千夫營所在的方向,白色的鎧甲竟微微泛著藍光。
“從今天開始,千夫營八十九人和咱們一起練習!”話音剛落,重甲營的士兵雖未見騷動,卻都齊齊的望了過來,千夫營眾人也回望了過去。
中年將軍接著說:“我姓秦,是重甲營的營長,與長槍營一樣,是奚將軍帳下的獨立營,我的品級,相當於地利將軍。重甲營的隊長,職位相當於地利副將。你們千夫營,雖為我大齊將軍的儲備力量,但和我們一起訓練,我也決不會手軟。我們重甲營的士兵,雖出身平民但都是身經百戰的漢子!和我們一起訓練,就要吃得起苦!不流血流汗,休想得到我們的認可!從今天起,你們要和重甲營的兄弟用一樣的標準訓練,如果受不了的話,就不要再來了!現在,你們都把身上的鎧甲脫下來,換上重甲!”
說著,一揮手,數十名士兵抬著幾個大箱子。
秦營長道:“在我們重甲營,普通士兵的鎧甲重一百五十斤,加上兵器,恐怕要超過二百斤。這些鎧甲兵器,和我們士兵穿的沒有任何區別,你們穿得上還好,穿不上也不要勉強。”
話說到這份兒上,千夫營的兄弟都憋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於是紛紛脫下身上的鎧甲準備換上重甲。
秦營長策馬上前。攔住蕭啟,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道:“你就是千夫營營長蕭啟吧?”蕭啟在千夫營裏也算高大的了,但和在馬上身穿重甲的秦將軍相比,還是瘦弱了很多。
蕭啟行禮道:“正是屬下。”
秦營長點頭道:“果然是太過秀氣了。重甲營以一百人為一隊,有隊長一人,隊長的鎧甲重二百斤,千夫營一共八十九人,可以成為一個獨立隊,不知蕭啟你有沒有勇氣當這個隊長?”
蕭啟心下知道,此時的千夫營,是萬萬不能示弱的,於是答道:“蕭啟定不辱使命!”
秦營長點點頭,道:“成與不成現在說還太早了些,你先去試試鎧甲吧。”
蕭啟沒有說話,在一名士兵的指引下來到一個單獨放置的鐵箱前。“看來是早準備好的啊……”蕭啟心想。
拒絕了士兵的幫助,蕭啟咬牙自己穿上了鎧甲,和課上講的一樣,大齊重甲的重量,幾乎都集中在軀幹和雙腿,在關節處也有甲片保護,卻絲毫不影響手臂的動作。與普通士兵相比,隊長的鎧甲在前胸後背都要厚一些,這也大大加重了鎧甲的重量。
穿上以後,蕭啟的第一感覺就是喘不過氣來,轉頭看看大家,情況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翻身上馬,馬也因為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重量向前跑去,蕭啟穩住馬,帶好頭盔,就覺得呼吸又是一滯,脖子似乎也不堪重負。
秦營長玩味的看著眾人,點頭道:“還好,都穿上了。你們手中的長刀都沒有開刃,所以被打到也不要太擔心。你們練長刀多久了?”
蕭啟答道:“從去年夏天開始的,算來也有一年了。”
“哦,一年啊。還好,我們的訓練方式與你們在千夫營類似,每天有兩小隊在外巡視,剩下的以小隊為單位,隊與隊之間比試,通過抽簽決定對手,比賽雖有輸贏卻無獎懲。在你們之前,重甲營一共有十二個小隊,現在將您們編為十三隊與其他人一起訓練。需要休息一下嗎?”
蕭啟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果然都露出不滿的神色,便搖頭道:“多謝營長,不必了。”
秦營長看了看他,擺手道:“今天就隻有五隊去巡邏吧。其他人留下來訓練。”
蕭啟他們所要麵對的是第十二隊。當對方策馬衝鋒過來時,大家都感到莫名的壓力。齊齊握緊手中的長刀。
第一次衝撞,千夫營就有不少人跌下馬來,蕭啟勉勵擋開一人的進攻,看著自己的兄弟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躲避著馬蹄的踐踏,心頭一緊。自知在戰場上根本不可能回去救援,隻得運起五嶽神功,揮刀向身邊的人砍去,畢竟是第一次,心中著急,自然掌握不好力道,一刀砍在那人胸口,那人慘叫一聲墜下馬去,仔細一看,胸甲竟然有些凹陷。蕭啟一時愣在那裏,沒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十二隊的其他人見蕭啟出手不凡,暗暗變換了隊形,十數人齊齊圍向蕭啟。蕭啟縱使資質過人,畢竟隻學了一年長刀,一時間自然是應接不暇。剛剛奮力擋開一人的進攻,蕭啟的後背就狠狠的挨了一下。一時間,蕭啟覺得體內氣血翻騰,胸口發甜,差點噴出一口血來,勉強回頭望去,竟是十二隊的隊長。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仍覺得後背隱隱作痛。
不敢向剛才一樣用力,蕭啟長刀翻飛,又將幾人砍下馬來,轉身與十二隊隊長鬥在一處。鬥了幾百回合,蕭啟借餘光已經看到,千夫營的隊員大多已經不敵對手,墜下馬來。
十二隊的士兵大多也已經停止打鬥,站在一邊看著蕭啟兩人。十二隊隊長笑道:“放棄吧!你們已經輸了。”
蕭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奮力支撐著對方越來越緊密的攻擊,輕聲答道:“沒有戰到最後,我不認輸。”
李有才坐在地上,揉著發痛的胸口,吼道:“老哥,堅持住,揍他犢子的!”其他已經墜馬的千夫營士兵也紛紛嘶吼著為蕭啟加油。
不一會兒,千夫營仍勉力支撐的人也紛紛敗下陣來,但十二隊的人都沒有上前圍攻蕭啟,而是站在一旁看蕭啟和他們隊長打鬥。
又戰了幾百回合,蕭啟雖有五嶽神功支撐,但畢竟隻有十七歲,已漸漸落入下風,出刀也越來越慢。
十二隊隊長手中的長刀也慢了下來,不知是累了還是有意照顧蕭啟。周圍的叫好聲也越來越高,仿佛這不是兩隊之間的比試,而是兩名好友間的切磋。千夫營的士兵和十二隊隊員雖然沒有站在一起,但看向彼此的眼神,也比剛開始友好了許多。
兩人又拆了幾招,忽然十二隊隊長借蕭啟收招的空擋,翻身立於馬上,長刀直指蕭啟胸口,蕭啟想躲已然來不及,且前招還未收回,已經疲勞的手腕沒有力氣去改變長刀的走勢,隻得等著被對方捅下馬。誰知刀刃伸到離自己鎧甲一寸處卻停了下來。蕭啟詫異的看向十二隊隊長,隻見他收回長槍,跳下馬,隨手把頭盔仍在地上,大笑道:“老子也累了,你又不是敵人。就這樣吧!”
蕭啟也翻身下馬,穩住呼吸,施禮道:“謝大哥手下留情,蕭啟認輸。”
十二隊隊長大笑著錘了蕭啟的胸甲一下,道:“好,是條漢子,我喜歡。我叫張大米,以後沒事就過來坐坐!”
蕭啟道:“如果張大哥不嫌棄的話,蕭啟一定會去。”
張大米道:“嫌棄?為什麽要嫌棄?蕭老弟今年才十七歲吧?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身手,等將來更是了不起啊!”
蕭啟道:“張大哥神勇,蕭啟自知難以匹敵。”
張大米笑道:“看看,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啊!你大哥我今年三十七歲了,我家崽子和你一樣大,空有一把力氣,其他的什麽也不懂。不怕你知道,我爹是胡人,所以我天生力氣過人,又正當壯年。所以,你輸得不冤枉啊!要是再過幾年,我可不是你的對手呢!”
蕭啟淡笑道:“多謝張大哥誇獎。”
張大米看著蕭啟,對身後自己隊的兄弟說:“你們看看,這小模樣長得,多好啊!呆在軍營,真是可惜了!”
旁邊一個黑臉大漢上前道:“蕭老弟啊!要是單單都見了你剛才拚命的樣子,說你長得秀氣,我可是一百個不信啊!”
“是啊!”一個大胡子士兵也走過來,道:“你剛才打我那下我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蕭啟看著他微微凹陷的鎧甲,施禮道:“不好意思,沒有掌握好火候,下手重了。”
大胡子擺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難免的嘛!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張大米看了看蕭啟身後圍上來的千夫營士兵,道:“要我說啊!這屆千夫營真是不錯啊!和咱們打也沒有傷到幾個。”
蕭啟道:“那還要感謝各位兄弟手下留情呢?剛才一對上,我們就有不少兄弟墜下馬來,如果不是各位哥哥控製著馬,估計我們好多人就要被踩上了。”
張大米笑道:“咱們是練習,又不是拚命,自然要讓受傷的人盡量少啊。”
這時,其他各隊也都比試完畢。秦營長示意身邊的士兵擊鼓,大家聽到鼓聲都停下來站好。
秦營長道:“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你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首先,我先來點評一下十二隊和十三隊的比賽。千夫營的兄弟們可能不知道,我們重甲營的兄弟,都是百裏挑一的天生巨力,而你們練長刀隻有一年,單單是這兩條,你們輸了也不用灰心。你們在千夫營呆到現在,本來就是百裏挑一的精英,我想,假以時日,你們一定能在戰場上大放異彩!你們今天的表現,我想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我要說的是,你們這屆千夫營,比前三屆都要優秀!而且,你們有一個好隊長呐!蕭啟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身手卻真是不凡啊!大米在隊長中這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呢!能在他手下走幾百招,就是咯衛什的大將也不一定能做到呢!和我們重甲營好好練,別的我不敢保證,到我相信,一年下來,你們的耐力和戰鬥力都能上一個層次!現在,我再點評一下其他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