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若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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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記住【文學樓】,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父親的官職,說是小,卻也使得家中殷實,遇事他人能讓出三分薄麵;說是大,父親卻也並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不管如何,父親卻從未忽視過對我的培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樣也不少,還請了滿文師傅,打小教我學習滿文。我很小便知道,這是為了我十三歲的入宮選秀。

    偏巧十三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秀女三年一大選,十六歲,我才迎來了這“遲來”的選秀。

    遇見她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的後半生會是平靜的,一如已過的十六年。但自從遇見了她——紮庫塔·竹箢,我的人生似乎就有了波瀾。

    為了護她,我會與人爭執;因她幾句話,我甚至替懷嬴籌劃出宮對策,這樣的忤逆行為若放在以前,我是萬萬不敢的;仍是多少有著她的緣故,我嚐到了愛的滋味,痛苦著卻也甜蜜著——

    記得我被指與九阿哥,因著是漢軍旗的,隻給了個妾室的名分,雖然如此,我卻並無怨言,在我心中,好好服侍爺是我的本分。爺似乎對我的曲兒很感興趣,總是來我這兒聽我彈唱,卻似乎總不滿意。幾樣才藝中,我最拿手的便是彈琴,雖說不比名家,卻也是常得師傅誇獎的。我不知道,到底是哪裏讓爺不滿意。

    同時竹箢作了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八爺與爺走得近,竹箢倒有來過幾次瞧我,細察她眉眼間,是一種不同於常人的神采,令我都為之心神一蕩。

    幾位爺都與她熟絡,爺卻例外。對於竹箢,爺常是一副冷麵孔,而竹箢似乎也很怕爺,每每麵對也總是小心翼翼。我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但爺對竹箢確是有那麽一股子特別。

    竹箢的猝死是我始料未及的,爺並沒有告訴我這個消息,隻是一日爺宿在我這兒,一身酒氣,夜裏聽見爺不停喚著竹箢的名字,我猛然心驚。我就道爺待她與別個不同,果然……還未待我多想,爺突然喚著竹箢,叫她不要走,質問她如何會——死!

    我呆住了,竹箢,死了?怎麽可能!怎麽會這麽突然?

    我一夜未睡,第二日服侍爺起身時,我裝作無意提及竹箢,爺顯得很是不耐煩,眼中盡是躲閃,我心中又是一沉,嘴上沒再說什麽。

    這幾日,爺日日大醉而歸,常獨自睡在書房,隻常順在旁伺候著。細想來,怕就是因著竹箢的……可是,好好的,怎麽突然說沒就沒了呢?我想不通,想不通……

    自此,竹箢確實再未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原來我還抱著希望,可每過一日,希望便減少一分,我也便消沉一分。

    在人前,我不敢表露出來,隻有在夜裏,常拿出竹箢折的小兔子睹物思人,常常念著念著便淚眼婆娑地睡過去……

    這之後,爺比往日更深沉了,卻來我這兒來得勤了,多是坐會兒,說上幾句話。其他姐妹自然眼紅,但我這裏卻一直無事。

    打從估摸著竹箢去世已幾個月了,仍是沒有她的消息,我托人打聽亦是無果,畢竟我隻是妾室,不可太張揚。丫鬟說我日漸消瘦,爺不斷的補品也沒能將我補回來。

    那日宮中家宴,簡單的小型宴會回來,爺竟心情頗佳,露出了幾個月來難得的笑臉,闔府上下也跟著歡快了許多。

    爺這日宿在了我這裏,他竟喚我“若兒”,我一愣,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毯上,未碎,卻濕了一片。我慌忙去拾,爺卻將我打橫抱起,這一夜,繾綣中爺不停喚著我“若兒,若兒……”

    此後爺似乎又變回從前的樣子,笑容也多了,對我更是寵愛。←百度搜索→【x書?閱ぁ屋我心中有著不小的歡喜與慰藉,可總有一塊失落,因著竹箢彌補不回來。

    竹箢的往生,我終是知道了,雖然晚了幾個月。我小心翼翼詢問爺,我可否前去祭拜,爺竟允了。此後,我出了府門唯一的去處便是竹箢的墓上。

    二月裏,爺隨聖上巡行畿甸,不過數日而返,隻是此番,爺還未回,爺身邊的常順卻抱著個嬰孩先一步回了來。與福晉稟報一番,原是在路邊拾到的一個棄嬰,爺安排養在府上的秦總管名下,隻奇得是,卻不過是個掛名,而這小娃兒,指明了要我來撫養?府中之人雲裏霧裏的,不知爺這又是為哪般,我自個也是摸不清,隻得先養著這孩子,其他之事,隻等爺回來商量便是。

    一個下午,院子裏出出進進的,奶嬤嬤,小丫頭,連帶一些養孩子用到的物件,林林總總,都進了院子。闔府上下,各色眼光皆有,羨慕的,嫉妒的,示好的,疑惑的,我一概不睬,畢竟我自個心裏頭都打鼓。

    爺回來後,先進了嫡福晉房裏,沒有一炷香的功夫,便出來了。各個院裏頭,哪個不是伸長脖子盼著爺過去,爺卻先來了我這裏。心裏頭是有歡喜的,可我也瞧得出來,爺更瞧重的卻是這個差點沒能養活過來的小娃兒。

    爺有不少子女,爺卻從未抱過,而這孩子,爺抱在懷中竟未放下,不停逗弄著,還起了名兒叫青菲,我估摸著是因著爺自草殼子中拾了她,而乳名鳳兒,則承了爺不少個疼愛與期望。

    可是,一切都是我想錯了。竹箢的歸來——若鵷格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爺的豁然開朗,爺的聲聲“若兒”,爺對鳳兒的喜愛,甚至鳳兒的名字——都是因著她!

    我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可我越是不去想,不去猜,偏越是注意到爺與她之間的不尋常。自從意識到這些,每一次她來府裏尋我的時候,竟是成了我最大的煎熬,我要不停地說服自個,是我多想了,竹箢不是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人。可壓抑的次數多了,我發覺自個越來越煩躁,直到一次從屋外回來,瞧見爺與她一同逗弄鳳兒,兩人眉眼含笑,或嗔或怒,竟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霎時間,一種強烈的嫉妒感充斥我胸口,我日日念,夜夜思的好姐妹啊,竟偷去了我丈夫的心!而我,竟成了替代品!我強壓妒火,故作恭敬地請安,說了一車漂亮話。她是皇上恩寵的格格,我這樣做別人也挑不出個什麽來。可當我看到由興奮轉至黯然失色的她時,我心中“咯噔”一下,我,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了嗎?

    我刻意回避著她,她似乎也察覺出什麽來了,終於有一天,她“毫不客氣”地將我堵在了鳳兒房中,直視著我做“最後的攤牌”。

    那一日,平日愛哭鬧的鳳兒乖巧異常。屋中很靜,更襯出她說的每一句話擲地有聲,在我心頭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可是每當瞧見悠床裏的鳳兒,一股莫名的恨意與嫉妒又讓我才軟下來的心硬起來。

    我還是把她逼走了,可是將要邁出門檻的最後一句話,竟是淡淡的“不怪你”,不怪我,不怪我,不怪我怪誰!

    眼看著她眸子裏的神彩一次次轉黯,眼看著她的肩膀一次次塌下去,她不對勁的臉色,急切的語氣,消瘦的模樣,還有食盒裏不曾斷了的栗子麵蛋糕,鳳兒手裏多出的一樣樣小玩具,哪一樣不是她為了我?又有哪一樣不是我負了她?好姐妹啊,當初說好的什麽來著?“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姐妹故,兩者皆可拋”,言猶在耳,當初與懷嬴笑話她的俗辭俚語,複述出這番話時,卻都是一片真心。誓言猶在,伊人不改,我卻變了,變成這副嘴臉,她卻隻有一句不輕不重的“不怪你”。

    我想,我輩子我都沒有做過比這更對的事了,挽留住她的那一刻,也是挽留住了不斷下墜的我自己,更是挽留住了我們瀕於破碎的姐妹情。

    本以為會這樣和美地過下去,有爺,有竹箢,有鳳兒。一定是我太幸福,老天爺卻要將我的鳳兒搶走,那纖弱的小娃兒,沒一會便熬不過去了。

    那一日,爺在,竹箢在,我再也顧不上禮束,嚎啕大哭。爺竟摟著我,喚了聲——“清兒”。我依舊抽泣,難以置信地望著爺。他叫我“清兒”,不再是“若兒”,這,這……他許了我將來,許了我孩子,而那聲“清兒”,是不是就是爺許給我的情?

    這一輩子,遇見你們,我總歸沒有白來一遭。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