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再別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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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人區的燈滅得較早,這與富人區仍舊如同白晝有著很大的區別,傑克和特克斯兩人下到第三層船艙,在微弱的牆壁上的油燈燈光中回到了自己那小小的一居室。

    傑克的父母親安睡不下,聽到外麵有人開門,連忙迎了上去,把傑克和特克斯兩人領到了後麵去。

    那張大床邊上原來還有一個小房間,原先是傑克睡的,在傑克回到舊大陸之後就一直空在那兒,偶爾傑克的母親娜莎?布萊恩經常會把他房間內物件拿出去洗洗曬曬,隨時等著他回來。這個房間很小,不足十平米,跟外麵的裝飾差不多,有些單調,除了床以外,就隻有一張木桌放在床頭,桌子上方有一扇很小的窗戶。房間是破了一點,但還是比較整潔的。

    羅伊斯一看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瞬間臉色變得陰沉,一聲不吭的坐在傑克的床上。

    娜莎確實很高興,眼淚都流了出來,緊緊抱住傑克說:“我的孩子,你安全了就好。長老會沒有為難你吧?”

    哼!怎麽可能不為難,犯了這麽大的事,居然還敢回來!”羅伊斯很是生氣。

    傑克安慰母親說:“您別擔心,會沒事的,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轉頭又對羅伊斯說道:“爸,我這次回來帶了個朋友,特克斯。”

    說著,特克斯就主動上前問了個好說:“我們之前已經認識了,我是密蘇國的王子,是來幫傑克完成任務的。”特克斯腦子其實瞬間想了一下:要是說自己是王子會不會太傲嬌,但不說的話又不足以讓羅伊斯信服,而且又可以接上兩人的目的,能夠解除羅伊斯的憤怒。

    果然,這句話得到了反應。

    你說你是王子?舊大陸的嗎?”

    特克斯笑著點了點頭。

    哼,開什麽玩笑,舊大陸滿是怪物,你難道不知道嗎?”羅伊斯始終相信加蘭人的傳說,對特克斯的話不是很相信。

    啊,是啊,塔納大陸現在情況危急,傑克帶著我一起回來正是要幫助塔納大陸度過難關的。”特克斯解釋道。

    這下,羅伊斯更加不信了:“我兒子幫你的大陸度過難關?你開什麽玩笑,他連殺雞都不會,哪來的那個本事。”

    特克斯有點難堪,答不上話了,用眼神示意傑克接過話茬。

    傑克心領神會:“爸,這個你先不用管了,今晚上我帶你們過去你們就知道了。對了,我這次回來主要是”

    誰知,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羅伊斯打斷了:“誰要跟你去!你闖了禍回來,現在又要逃走,你還想帶著我們一起亡命嗎!?”

    你讓孩子把話說完啊!”娜莎嗔怪道。

    羅伊斯很是不滿,回應娜莎說:“你就一直慣著他!當初要不是你同意讓他跟著船去舊大陸,會有這樣的事嗎!?安心當個漁夫多好,非得生出這麽多事來!你看看晚上我們回來的時候,沃夫看我們的眼神嗎!?”這個日漸蒼老的男人其實很想給自己的兒子提供幫助,可現在跟傑克小時候不同了,他闖的也是大禍,直接遷怒了長老會,這樣的情況他真的無能為力,隻能選擇責怪。

    看來是說不通了,兩人隻好放棄,直接切入主題。

    爸,你當年撿到的那把劍呢?在哪?”傑克問。

    你要幹什麽?”

    帶走啊!我需要那把劍,它很重要。”

    羅伊斯斜著眼睛,哼了一聲,擺了擺手說:“你別想了。你這意思,是想拋下我們,逃走?”

    顯然羅伊斯仍舊希望傑克能留下來認罪。傑克還沒跟他說弗蘭克死了的事,如果現在告訴他的話,估計這老兩口會被氣死。

    爸!”傑克十分無奈:“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我這次回來真的是有要緊事!等事情結束了,我會帶所有加蘭人回到大陸生活。相信我。”

    可是,不管傑克言辭多麽懇切真誠,這一切在羅伊斯聽來都是那麽不真實、虛幻。

    但是,羅伊斯突然說:“行啊,我把劍給你,但是你和特克斯兩個人今晚先睡覺,明天再說行嗎?好了,反正已經沒事了,在這住兩天也沒關係。”羅伊斯深知長老會不會輕易放他回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傑克再也憋不住了,大聲道:“明天我就走不了了!”

    這下,原本沉默在一旁的娜莎也忍不住了,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傑克心內巨癢無比,他實在是很想把就在嘴邊的話說出來。

    傑克,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特克斯突然說道。

    好吧,快去快回。”

    羅伊斯看了一眼關上門出去了的特克斯,從床上起來,湊到傑克的身邊,幾乎臉貼臉地問道:“兒子,你是不是沒有跟長老會認錯?”

    傑克點點頭,又補充說:“不僅如此,我們還誤殺了弗蘭克。長老會說,明天會傳喚我們。但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們的錯!弗蘭克同意決鬥,最後自己又撞上了特克斯的劍,誰知道那把劍就真的那麽巧地插在了弗蘭克的心窩!”

    羅伊斯一下子癱坐在床上,娜莎也差點暈了過去。傑克趕緊扶住她坐在了羅伊斯的身邊。

    過了一會,娜莎掩麵而泣,嚶嚶地哭著。

    爸?媽?”傑克眼見兩人都不說話,就一直喊著。

    許久,羅伊斯才回答道:“傑克,快逃吧!”

    可是,我逃了你們怎麽辦,你們得跟我一起走啊!”

    不了,反正我們年紀也大了,在洲島生活了幾十年,再活個幾年也都一樣。你逃吧,現在就走!”說著,就推著傑克往門外走。

    西邊港口有條我們家的小船,上麵插著一隻旗,寫著我們布萊恩家族的姓,船前艙有一些幹糧,留著路上吃。你以後不要再回來了,走走走。”羅伊斯無情地推搡著傑克,但力氣顯然抵不過年輕力壯的傑克。

    爸!您兩位就跟我走吧!這洲島有什麽好,說到底就是一幫老頭統治的地方,我們住的地方為什麽被叫貧民窟?還不是因為長老會的壓榨嗎?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留在這兒?”傑克反駁說。

    娜莎還在抽泣著,一直聽著父子倆的交談、爭論,最後終於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又一把抱住傑克,在他耳邊說道:“我的孩子,你可能不會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也不會理解一個人對家的渴望。洲島是布萊恩家族十幾代人一直生活的地方,這兒有我們的記憶,我們至始至終都不願離開它。也許你真的不一樣,我們從沒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這二十五年轉瞬即逝,你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快樂和希望。我舍不得你。”

    傑克又感動又想不明白,他忍住了哭泣,輕輕說道:“我這不是一直怪念著你們嗎?也沒有離開啊,你們跟我一起走,我們不還是能組成一個家嗎?”

    正說著,特克斯回來了,他說道:“傑克,我們再過半小時差不多就可以走了。叔叔,你們趕緊收拾東西吧。”

    羅伊斯忽然很慈祥地看著特克斯,慢語道:“特克斯,孩子,我們是不可能離開這兒的。長老會應該不會對我們做什麽,大不了就是流放,我們也無所謂的。東邊一千海裏處有個小島,我們可以到那座島上生活,等長老會諒解了再回來。而你們,你們不一樣,你們有要完成的事,你們還年輕,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趕緊走吧,不要在乎我們。”

    特克斯僅出去了趟,回來就見羅伊斯轉變了態度,立馬猜到了傑克說了什麽。但既然他這麽說了,也不好再過問,隻能將問題拋給傑克來處理。